第233章 父女重逢·泪与笑（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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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小满呆呆地看着那双苏醒的眼睛，大脑一片空白。巨大的惊喜如同海啸般冲击着她的心神，让她一时之间，忘记了呼吸，忘记了反应。

罗刹的意识也在逐渐回归。视线从模糊到清晰，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女儿那张近在咫尺的小脸。

那是怎样的一张脸啊……

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比他昏迷前看到的还要憔悴。眼圈是浓重的青黑，原本肉乎乎的脸颊似乎都消瘦了下去，小小的嘴唇干裂起皮。她趴在床边的姿势显得那么别扭，显然已经保持了很久。而她的那只小手，还紧紧地、依赖地握着他的手指，冰凉冰凉的。

一股撕心裂肺的心疼，如同最锋利的刀刃，瞬间贯穿了罗刹的心脏！比之前承受的任何伤势，都要痛上千百倍！

他记得昏迷前的一切。记得女儿那声撕心裂肺的“不许伤害我爹爹”，记得她不顾一切传递而来的力量，记得她燃烧本源时那决绝的眼神……

是他没用。

是他让女儿陷入了如此险境。

是他让女儿承受了这么多不该她承受的痛苦！

无尽的愧疚，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那双刚刚睁开的血眸中，冰层彻底消融，取而代之的，是浓得化不开的心痛、自责和几乎要溢出来的温柔。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喉咙却干涩得发不出清晰的声音，只能发出嗬嗬的气音。

而这时，小满终于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

确认不是梦境，确认爹爹真的醒了！

那强撑了太久太久的坚强外壳，在这一刻，轰然破碎！

所有的委屈，所有的害怕，所有的思念，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爹爹——！！！”

她哇的一声，毫无形象地大哭起来，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汹涌滚落。她再也顾不上什么形象，什么稳重，像一只受尽了委屈终于找到依靠的小兽，猛地扑进了罗刹的怀里，两只小手死死地搂住他的脖子，将满是泪痕的小脸埋在他颈窝处，哭得浑身都在颤抖。

“呜呜呜……爹爹！你终于醒了！小满好怕！小满好想你！呜呜呜……”

那哭声，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充满了失而复得的狂喜，也充满了这段时间独自承受一切的委屈和压力。

罗刹被女儿这突如其来的、汹涌的泪水撞得心头剧震。他僵硬地抬起那只还能动的手臂，小心翼翼地，仿佛触碰世间最珍贵的易碎品，轻轻环住了女儿那颤抖不已、瘦弱不堪的小小身躯。

入手是一片单薄和冰凉。

他的喉咙滚动着，努力了半晌，才终于挤出了苏醒后第一句完整的话，声音沙哑得如同破旧的风箱，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笨拙而温柔的安抚：

“乖……不哭……爹爹在……”

感受到父亲真实的心跳和体温，听着那熟悉又令人安心的声音，小满哭得更凶了，但这一次，哭声里不再是纯粹的悲伤，而是掺杂了浓浓的依赖和宣泄。

她抬起泪眼朦胧的小脸，看着罗刹依旧苍白但确实恢复了生机的脸庞，一边打着哭嗝，一边又忍不住笑了起来，那笑容带着泪，却比曦光神域最灿烂的晨曦还要明亮动人。

“爹爹……嗝……小满，小满好高兴！”

她又哭又笑，小脸上鼻涕眼泪糊成一团，狼狈极了，却也真实极了。

罗刹看着怀中女儿这又哭又笑的可怜又可爱的小模样，那颗被杀戮和冰封了万载的心，彻底化作了一滩春水。他伸出粗糙的手指，极其轻柔地，一点点擦去女儿脸上的泪水和鼻涕，动作生涩，却充满了无尽的怜爱。

“嗯，爹爹醒了。”他低声回应，血眸之中，是失而复得的珍宝终于回到怀中的庆幸，是看着女儿憔悴模样恨不得以身相替的心疼，也是对自己无力保护的深深愧疚，“对不起，小满……爹爹让你担心了。”

小满用力摇头，把小脑袋重新埋进爹爹怀里，瓮声瓮气地说：“不要爹爹道歉！爹爹是英雄！爹爹保护了大家！小满……小满也要保护爹爹！”

听着女儿稚嫩却无比坚定的话语，罗刹环抱着她的手臂，无声地收紧。

父女二人，就这样紧紧相拥在这片劫后余生的宁静之中。

一个泪水未干，笑容却已绽放。

一个重伤未愈，怀抱却温暖如初。

门外，听到里面动静的吱吱、乐云和云乐，悄悄推开一丝门缝，看到里面相拥的父女，都红了眼眶，默默地将空间留给了这对历经生死重逢的父女。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相拥的父女身上，温暖而祥和。

然而，无论是罗刹还是小满，心中都清楚。

这短暂的温馨，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最后的宁静。

“虚无”的本体，绝不会善罢甘休。

最终的决战，即将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