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第一次独立行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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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围观者心头巨震！无形的魔元护垫瞬间就要涌现托举！

但就在这电光石火之间——

小满口中爆发出了一声含糊却充满力量感的“呀！”，凭借着最后一股本能的冲劲，硬生生地又往前踉跄地窜了一小步，然后整个人如同一个失去了所有控制的、软乎乎的小炮弹，直直地、结结实实地扑撞进了罗刹那冰冷而坚硬的胸膛里！

她没有摔倒。

她成功地、完整地、依靠自己的力量，跨越了那段距离，最终目的地是父亲的怀抱！

两只小手下意识地紧紧攥住了罗刹胸前玄甲上凸起的狰狞魔纹，小脸蛋也完全埋进了那冰冷的金属中，只剩下毛茸茸的后脑勺对着外面，嘴里发出成功后的、带着剧烈喘息和极度兴奋的“咯咯”笑声，小身体还在因为激动而微微发抖。

她做到了！完全靠自己！

整个魔殿，陷入了一种绝对的、落针可闻的寂静。

牛头马面的嘴巴张得能塞进自己的拳头，黑白无常的瞳孔地震了，所有魔将都石化在原地，仿佛目睹了幽冥血海倒流般的奇迹。

吱吱手里的记录玉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都毫无知觉。

角落里的云乐，差点把自己的仙官腰带给掐断。

成功了？！真的全程靠自己走过去了？！虽然最后一下是扑撞，但那是不掺任何水分的、长达八九步的独立行走！历史性的一步！

罗刹的身躯，在那具温热、柔软、带着奶香和汗湿的小小身体猛地撞入他怀中的刹那，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瞬。

他低下头，只能看到女儿那乌黑的、汗湿的发顶，以及那两只死死抓着他衣甲、指节都微微发白的小胖手。胸前传来清晰的、与他万年冰冷铠甲截然不同的温热触感，以及那小小身躯因为兴奋和喘息而产生的细微震动。

一种前所未有的、完全陌生的情感洪流，如同沉寂万载的火山猛然喷发，瞬间席卷了他意识的每一个角落。

那并非力量提升带来的掌控感，并非权柄在握的满足感，也并非征服与毁灭带来的快意。

那是一种……极其纯粹的、近乎震撼的成就感。

一种亲眼见证生命顽强成长、见证奇迹从无到有诞生的、难以言喻的喜悦与满足。

其冲击之强烈，远胜于他当年于万魔血战中杀出重围、登顶尊位。

其充盈之感，远超他吞噬炼化那些亘古星辰核心。

其深刻程度，甚至超越了他麾下魔军踏平无数界域、收获亿万生灵恐惧与臣服时所带来的的一切。

这是一种他漫长到近乎永恒的生命中，从未有过任何先例的情感体验。陌生，却温暖炽热得仿佛要融化他那深埋于幽冥最深处、冰封了万古的心核。

他缓缓地、极其笨拙地抬起手。那只曾轻易撕裂时空、捏碎神魔魂魄的手掌，此刻却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微不可查的颤抖，轻轻地、万分小心地，落在了女儿那因为努力而汗湿的、微微起伏的、柔软的小脊背上。

他接住她了。

接住了她跌跌撞撞、却义无反顾的、跨越人生最初障碍的奔赴。

接住了这属于她的、也是属于他的历史性一步。

“……”他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发出一声极轻的、几乎被忽略的呼气声。那冰冷的面容上，线条似乎在不经意间柔和了亿万分之一。

小满似乎感受到了父亲手掌传来的温度和那无声的肯定，她从父亲怀里抬起红扑扑、汗津津的小脸，眼睛亮得如同蕴藏了整条星河，她笑得越发灿烂开心，用自己汗湿的额头和脸蛋，亲昵地、胡乱地蹭着父亲冰冷的胸甲，嘴里发出无比欢快的、咿咿呀呀的无意义音节，仿佛在诉说着自己的喜悦和骄傲。

罗刹感受着怀中这小小生命全然依赖的举动和那几乎要满溢出来的快乐，那种奇异的、汹涌的成就感再次攀升至难以言喻的顶点。

他忽然觉得，那至高无上的权柄，那毁天灭地的力量，那万古不朽的魔躯，在这一刻，似乎都比不上怀中这个软软的、热乎乎的、会跌跌撞撞走向他、并因此快乐无比的小东西来得重要。

幽冥魔尊罗刹，于此刻，在他冰冷的玄铁王座之上，体验到了一种远超征服万千魔界的、极致的情感冲击。

而这一切，只因他的小满，完全依靠自己，走出了她的第一步，成功扑入了他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