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否决与新知：人间奶制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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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满那撕心裂肺的哭声，像无数把尖针，狠狠扎进殿内每一个魔的耳膜，更扎进了罗刹那万年冰封的心湖，激起从未有过的惊涛骇浪。

巨力魔还保持着献宝的姿势，脸上那“求表扬”的憨傻笑容在小满愈发凄厉的哭声中逐渐凝固、碎裂，最终化为不知所措的茫然和一丝终于后知后觉涌上的恐慌。他手里那块深渊多眼触手怪的乳腺组织还在徒劳地蠕动，滴落的墨绿色粘液将昂贵的幽冥玄铁地砖腐蚀得坑坑洼洼，散发出能令魔都作呕的极致恶臭。

蚀骨和其他魔将已经彻底僵成了背景板，连呼吸都快要忘记，只求自己能原地蒸发，或者尊上彻底无视他们的存在。缢丝夫人死死捂着嘴，生怕自己下一秒就会吐出来。

罗刹周身的低气压已经浓稠得如同实质，魔殿内的温度骤降到堪比九幽寒狱。他猩红的魔瞳深处，风暴正在酝酿。那目光先是如同最锋利的刀锋，刮过巨力魔那庞大的身躯，让后者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喉咙，浑身岩石般的肌肉都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然后，那目光落在那块还在“噗嗤”冒泡的恐怖肉块上。

没有任何动作，甚至没有一丝魔气的明显波动。

那块让巨力魔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撕扯下来的、蕴含着“精纯澎湃能量”的触手怪乳腺，连同那些疯狂扭动的触手和眨动的恶心眼睛，就在所有魔的注视下，无声无息地、从最微观的结构开始，瞬间崩解、湮灭，化为最原始的、虚无的粒子，连一丝青烟都没留下。

仿佛从未存在过。

巨力魔手里一空，庞大的身躯因为惯性踉跄了一下，脸上的血色（如果他有的话）褪得干干净净，巨大的牛眼里只剩下纯粹的恐惧。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脑袋深深埋下，连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

罗shift甚至懒得再看他一眼。废物。

他现在所有的注意力都被怀里哭得快要背过气去的小满占据。那小小的身子在他怀里剧烈地颤抖，哭得一声接一声，上气不接下气，小脸憋得通红，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和惊吓。

是因为那恶心的东西？还是因为巨力魔那蠢货的吼声？

罗shift不得而知，但他只知道，这哭声让他心烦意乱，让他胸腔里那股无名火越烧越旺，却找不到发泄的对象——总不能真把巨力魔当场炼了，那只会吓哭得更厉害。

他极其笨拙地、尝试着用更轻柔的力度拍抚小满的后背，喉咙里发出连自己都觉得陌生的、干涩的试图安抚的低音：“……别哭。”

毫无作用。小满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恐惧和饥饿里，对外界的安抚充耳不闻。

就在罗刹几乎也要跟着崩溃的边缘，一直努力减少存在感的魅魔统领缢丝，顶着那令人窒息的压力，小心翼翼地、用尽可能柔和的声音开口：“尊…尊上……小主子似乎是受了惊吓，又兼腹中饥饿……或许…或许需要一些…温和些的东西？”

她的声音成功吸引了罗刹的注意力。也吸引了小满的一点注意——哭声稍微减弱了一丝，变成了大声的、委屈的抽噎，湿漉漉的大眼睛瞥了缢丝一眼。

罗刹看向缢丝，眼神依旧冰冷，但至少没有了之前的杀意：“说。”

缢丝深吸一口气，知道自己赌对了，连忙将自己的猜测和盘托出，语速加快：“属下方才愚见，人间牲畜之奶或许能量低微，但…但或许其性温和，更适宜…适宜幼崽孱弱的体质？且人间养育幼崽历史悠久，必有成套之法，而非我等在此凭空揣测……”

她一边说，一边仔细观察着尊上的表情和怀里小主子的反应。

只见尊上眉头紧锁，似乎在权衡。而那小主子，在听到“奶”这个字眼时，抽噎声又小了一些，小嘴巴再次无意识地做出吮吸的动作。

有效！

缢丝心中一定，继续道：“巨力魔将军所寻…虽能量充沛，但过于暴烈凶猛，只怕…只怕小主子无福消受……”她委婉地表达了那玩意儿是毒药而不是奶的观点。

罗刹的目光再次扫过地上被湮灭后残留的一丝焦痕，以及跪在那里抖成筛糠的巨力魔。

对比之下，缢丝的话显得无比正确。

人间界……虽然弱小，但似乎在养育后代这方面，确实可能有点独到之处？否则那些脆弱的人类早就死绝了。

他再次低头，看着怀里哭得直打嗝、小鼻子一抽一抽的小满。那脆弱的样子，确实不像能承受魔界这些“大补”之物。

或许，真的只能尝试一下人间的办法了？

虽然极其不情愿承认幽冥魔界居然连个“奶”的问题都解决不了，需要向弱小的人界求助，但现实逼魔低头。

小满又一个响亮的哭嗝，彻底打散了罗刹最后一丝犹豫。

他抬起头，目光重新落回依旧跪在地上的蚀骨身上，声音冷硬，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蚀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