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6章 黄昏街(23)(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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硝烟味尚未被风吹散,混合着血腥、焦糊和雨后泥土的气息,构成了黄昏街战后特有的、沉郁而刺鼻的底色。

但在这片满目疮痓、断壁残垣如同巨兽尸骸般林立的废墟之上,一种新的、名为“秩序”的力量,正如同最为坚韧的藤蔓,开始从无数裂缝与焦土中顽强地生长出来,试图缚住混乱的伤口。

逐火之蛾,这个以对抗崩坏为终极目标的庞大军事组织,此刻正扮演着多重且复杂的角色:占领军、救援队、临时政府,乃至……渺茫希望的播撒者。

在昔日“毒蛹”控制区边缘,一个侥幸在战火中保存下结构的大型仓库外,临时拉起的、带着倒刺的铁丝网将其冰冷地分割成数个区域,象征着隔离与管制。

大量投降的“毒蛹”成员,如同被抽去灵魂的提线木偶,衣衫褴褛、神情麻木地排着蜿蜒的长队,在逐火之蛾士兵警惕的目光注视下,缓慢向前移动,接受最初的登记与筛查。

空气中弥漫着汗臭、血污和绝望的气息。

“姓名?原属部门?” 一名年轻的文职军官坐在简易折叠桌后,声音因连续工作而有些沙哑,但他依旧强迫自己保持着程式化的冷静与效率。

他面前站着的,是一个脸上带着狰狞刀疤、眼神流露出凶悍的男人,即使此刻落魄,那股戾气也未完全消散。

“黑牙,第三小队。”男人瓮声瓮气地回答,下意识地想挺直那属于精英卫士的腰板,这个动作却牵动了腹部的伤口,让他疼得咧了咧嘴,额角渗出冷汗。

军官在便携式数据板上快速记录着,头也不抬地继续用平稳的语调询问标准问题:“是否直接参与过针对平民的无差别袭击、非法人体实验,或策划、执行大规模破坏性行动?”他的声音不高,却像锤子一样敲在对方心上。

黑牙的眼神难以察觉地闪烁了一下,似乎有血腥的画面在脑中掠过,但最终都化为一片更深的黯淡,他摇了摇头,声音低沉:“……没有。我只是个听命令的打手,负责……对付你们的人。”

“到那边去,B区。”军官抬起手,用笔指了指不远处另一个由更多武装士兵把守的帐篷入口,语气不容置疑,“接受进一步的身体检查和基因序列核对。提醒你,隐瞒重大罪行一旦后期核查出来,根据《泛人类文明战时临时管理条令》,后果自负。”他的目光终于抬起,与黑牙对视了一瞬,那里面没有情绪,只有规则的冰冷。

黑牙沉默地点了点头,拖着脚步走向B区。

不远处,B区的帐篷里,气氛更加凝重。军医和技术人员正忙碌着。抽血、全身扫描、神经反射测试……流程机械而高效。

一名戴着厚厚眼镜、发际线堪忧的技术员盯着屏幕上滚动的基因数据流,对身边的同僚低声耳语,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基因嵌合度普遍超标基准线300%以上,大部分体内植入了多种控制芯片和未经安全验证的生物强化单元……神经系统也有不同程度的改造痕迹。真是群……可怜的怪物。”

“也是群极度危险的怪物。”他的同僚,一个面容冷峻的女性技术官,头也不抬地冷冷回应,她正检查着一份生理报告……

“按照《泛人类文明战时临时管理条令》第七章第四十二条,他们将被统一送往隔离营,进行至少六个月的严密观察、强制性心理评估与重建,以及……高强度的强制劳动。其中拥有有价值技能的技工,或者知晓某些技术的低级研究人员,可能会被甄别出来,有机会戴罪立功。至于那些手上明确沾满无辜者鲜血的……” 她没有说下去,只是抬起手,在自己的脖颈前,做了一个干净利落的横切手势,眼神没有丝毫波动。

重型工程机械的轰鸣声开始取代曾经的炮火与爆炸,成为黄昏街这片废墟之上新的、象征着重建的主旋律。

巨大的、涂着逐火之蛾徽记的“泰坦”级拆迁机甲,用它精密的液压钳和破碎锤,小心翼翼地清理着坍塌的楼板与扭曲的钢架,每一次动作都力求稳定,生怕伤及瓦砾之下可能存在的、微弱的生命之火。

受过专业训练的搜救犬,在驯导员的带领下,灵敏地在瓦砾堆中穿梭、嗅探,穿着亮橙色救援服的人员紧随其后,时刻准备着响应。

“这里!生命探测仪有反应!信号微弱但稳定!” 一个脸上沾满灰尘的救援队员突然大声喊道,声音因激动而有些变调。

他的团队成员立刻如同听到发令枪般围拢过来,放下重型工具,开始用徒手和轻便工具,像考古学家对待珍贵文物般,一点点、极其小心地清理着覆盖在上方的碎石和断梁。

每一秒都显得无比漫长。

另一边,临时搭建的、充满各种显示屏和数据线的指挥帐篷里,从后方紧急抽调来的城市规划师、土木工程师和环境专家们,正对着三维立体投影上那片触目惊心的红色(重度损坏区)和黄色(中度损坏区)激烈讨论,声音嘈杂。

“优先序列必须明确!恢复基础供水、供电和建立基础医疗网点!这是‘生命线’,必须最先打通!没有水电气,一切重建都是空谈!” 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工程师用力敲着投影桌,语气斩钉截铁。

“核爆中心区形成的天坑怎么办?虽然那位……‘首席’清理了辐射,但地质结构极其不稳定,存在持续塌陷和有害气体溢出的风险!我建议立刻设立永久隔离带,作为远期生态修复与特殊废料填埋处理区,短期内禁止任何人员靠近!” 地质专家指着那个巨大的、深不见底的黑色区域,眉头紧锁。

“当务之急是人的安置!我们需要至少能容纳五万人的临时安置点,标准必须严格按照新颁布的《占领区临时居住与卫生管理条例》执行,确保最基本的防疫、卫生和安全条件!不能再爆发瘟疫了!” 负责民生事务的官员语气焦急。

在已经被清理出来、平整夯实、准备建设大规模临时安置点的一片空地上,长长的队伍无声地蜿蜒着。

这些是幸运地从地狱中生还的黄昏街居民,他们穿着破烂的衣物,脸上覆盖着尘土与疲惫,眼神大多空洞,仿佛还未从接连的噩梦中完全清醒。

他们排队领取着逐火之蛾配给的基础食物压缩块、瓶装饮用水和御寒的毛毯。

队伍中,一个抱着脏兮兮、耳朵缺了一只的兔子玩偶的小女孩,仰起头,怯生生地拉了拉正在分发物资的一名年轻士兵的裤腿,用几乎听不见的声音问:“叔叔……我们以后……还能回家吗?我的小熊……还在家里……”

年轻的士兵看着小女孩那清澈却充满不安的眼睛,又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向远处那片曾经是密集居民区、如今只剩扭曲钢筋和破碎混凝土的瓦砾堆,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他沉默了一下,然后深深吸了口气,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小女孩平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充满力量和确定:“会的,小妹妹。我向你保证。我们会帮你们,在这里,建一个更安全、更坚固的新家。比原来的还要好。”

他指了指身后正在搭建的临时板房框架。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紧紧抱住了她的兔子玩偶。

临时搭建的野战医院区域,人满为患,消毒水的气味浓郁到刺鼻,却也无法完全掩盖伤口腐烂和排泄物的异味。

这里是与死亡赛跑的另一处前线。医生和护士们脚步匆匆,脸上带着长期缺乏睡眠的疲惫,但手上的动作依旧精准、迅速。他们处理着各种惨烈的伤势——枪伤、爆炸造成的撕裂伤、烧伤、辐射病初期症状,更多的是因长期营养不良、精神恐惧和过度劳累导致的多器官功能衰竭。

“优先处理重伤员!三号手术台需要血浆!O型血库存告急!联系后勤指挥部,紧急调运!快!” 满头银发的主治医生,他的白大褂上沾着星星点点的血渍,声音如同砂纸摩擦般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在拥挤嘈杂的帐篷里回荡。

在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一个年轻的护士正蹲在地上,轻声细语地安抚着一个因为即将进行清创手术而吓得浑身发抖、哭泣不止的小男孩。

她的防护服上还沾染着之前处理伤员时留下的暗红色血迹,与她那异常温柔、坚定的眼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怕不怕,姐姐在这里陪着你,就像玩游戏一样,闭上眼睛,数到十,很快就好了……”她握住男孩冰凉的小手,仿佛要将自己的力量传递过去。

除了身体上看得见的创伤,无形的心理干预也在同步艰难地进行着。

一些受过专门培训的文职人员和心理医生,开始在安置点内主动与幸存者,尤其是那些在灾难中失去了所有亲人、眼神空洞得如同人偶一般的孩子们进行交流。

“试着画出来,把你心里的感觉,不管是害怕、难过,还是想念,都画出来。没关系,这里很安全,想画什么都可以,没有人会笑话你……” 一位声音柔和的女心理辅导员,将一盒彩笔和几张白纸,递给一个独自蜷缩在角落、已经沉默了一整天的男孩。男孩犹豫了很久,才慢慢地、试探性地伸出了手。

在安置点的某些角落,甚至开始出现了一些由幸存者自发组织的、微小的社区活动雏形——有人用捡来的废弃木板和砖块,搭建了一个摇摇晃晃却充满心意的简易书架,上面摆上了逐火之蛾救援物资中提供的少量书籍,吸引了几个人驻足……

几个老人聚在一起,借着昏暗的灯光,用配给的布料默默地缝补着衣物,针脚细密,仿佛在缝合内心的创伤……

还有几个稍微恢复些活力的年轻人,在空地上教一群孩子们玩一些简单的、不需要任何器材的追逐游戏,孩子们偶尔发出的、短暂而脆弱的笑声,在这片废墟之上,显得格外珍贵。

生命的韧性,就如同石缝间挣扎求存的小草,在绝望的焦土上,悄然萌发出稚嫩而动人的绿芽,微弱,却蕴含着不屈的力量。

在临时作为前线指挥部的一栋相对完好、可以俯瞰大片区域的高层建筑天台上,凯文迎风而立,深色的外套下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

他冰蓝色的眼眸平静地扫视着下方那片如同巨大伤疤、却又开始显现生机的土地,各种数据和分析在他脑中飞速运转。

就在这时,他戴着的私人通讯终端发出柔和的提示音,随即,一个熟悉而活泼的声音直接在他耳边响起,带着一丝狡黠和亲昵:

“凯文~在干嘛呢~有没有想我啊~? 这边的天空可是很晴朗哦,不像你那里,灰扑扑的。” 是爱莉希雅。

凯文的眉头几不可察地动了一下,目光依旧停留在下方的重建场景,淡淡地回应,声音透过通讯器传递过去,听不出什么波澜:“在想这一片需要投入海量资源重建的废墟,和数万需要安抚、治疗、监管,并且对未来充满不安的人口……”

“哎呀呀~你呀,什么时候能把你那过度负责的大脑稍微关掉,把自己当成一个也需要休息和想念的‘普通人’来看待呢?” 爱莉希雅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的嗔怪,却又充满了理解。

凯文沉默了片刻,避开了关于“普通人”的话题,转而问道:“你那边……还好吗?” 他的询问依旧简洁,但熟悉他的人能听出那细微的、不同于往常的关切。

通讯那头,爱莉希雅似乎愣了一下,随即传来她带着惊喜的轻笑声:“哇~!我们伟大的凯文首席居然学会主动关心人家了~?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呢!难得啊难得~”

她调侃了几句,然后语气变得轻快而温暖,“我这边还不错哦!虽然也经历了不少麻烦,但大家对于重建家园的热情很高呢~充满了希望!”

爱莉希雅随即又兴奋起来,话题跳转得飞快,“不过说真的,凯文,你最后把那些核爆产生的辐射‘吃掉’是怎么做到的?那可是连最先进的净化设备都头疼的核辐射!也太厉害了吧!快告诉我秘诀!”

凯文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得没有一丝涟漪,带着他特有的、能把天聊死的气质:“方法比较特殊……教了你也学不会。”

“得,队长又开始了,经典卖关子。” 一个充满元气、略带抱怨的少女声音强行插入了这条通讯频率,是九霄……

“不过这次真是险,本救世主伟大的征途差点就在这儿提前宣告剧终了!还好有队人这么个‘人形天灾’在关键时刻力挽狂澜……” 她的语气虽然夸张,但那份后怕与感激是真实的。

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通讯频道里瞬间变得热闹起来。

温蒂,辉火,科斯魔,樱……等等越来越多的人加入到了这个通讯频道……

“凯文!这么无聊的事情……你把我从我的环球旅行中紧急召回来干嘛?我的沙滩、阳光和冰镇果汁啊!全都泡汤了!”

“凯文…你也不知道抽空来看看我!!打仗需要出力的时候想起我来了??”

“队长!!你没事吧?我们这边刚处理完一批游荡的崩坏兽,这边动静闹得超级大!”

“凯文……”

“凯文老大!!太帅了!”

一时间,凯文的私人通讯频道里如同炸开了锅,各种声音混杂在一起,关心、抱怨、崇拜、调侃……吵得不可开交。

即使隔着通讯器,也能想象出凯文此刻那万年不变的冰山脸上,可能出现的、极其细微的、名为“无奈”的裂痕。

“爱莉希雅~” 凯文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想用严厉的语气制止这场混乱,但一说出口,呼唤那个名字时,语调却不自觉地放缓了些许,甚至带上了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近乎于“求助”的意味。

“是可爱又迷人的粉色妖精小姐干的哦~?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让大家一起关心一下我们的首席大人,不是很好吗?”

爱莉希雅的声音带着计谋得逞的得意和欢快,毫不客气地承认了自己是这场“通讯风暴”的始作俑者。

就在这难得的、充满烟火气的喧闹几乎要淹没一切时,一个更高优先级、带着加密标识的通讯请求强行切入,覆盖了所有杂音,频道内瞬间恢复了寂静。

是来自莱茵哈特前敌总指挥的正式报告。

莱茵哈特的声音透过通讯器传来,沉重、疲惫,带着经过精确统计后的冰冷数字所带来的压迫感:

“凯文首席,初步战损与战果评估报告已经整理完毕……结果出来了。” 他顿了顿,仿佛在斟酌如何汇报那沉重的代价,“这一次‘烈日’行动,我们……损失了75,418名优秀的战士。其中确认阵亡58,921人,重伤不治……16,497人。各型无人机,包括叛变后被摧毁的,损失总数达到361,455架。其余各类主战坦克、装甲运兵车、自行火炮、固定防御平台等军事设备,损失数量均已破万……”

一连串的数字,如同冰冷的铁锤,敲打在寂静的频道中,也敲打在每一个能听到这份报告的人心上。先前那片刻的轻松氛围荡然无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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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茵哈特继续汇报,语气转而带上了一丝复杂的意味:“但是,我们成功拿下了整个黄昏街城市废墟群及其周边辐射区域,总面积接近1.1万平方公里的土地,彻底拔除了‘毒蛹’这个盘踞多年的毒瘤。并且……在清理和搜救过程中,我们找到了很多具有特殊能力或体质的人员,他们大多是被‘毒蛹’囚禁或进行过实验的对象,目前已被紧急且妥善地护送回了总部,交由相关部门接收评估。”

他的声音在这里变得更加凝重:“其中,有一位自称名叫阿波尼亚的修女,来自当地已被摧毁的南区疗养院。她……有些特殊,其存在本身似乎就能带来一种不同寻常的‘平静’力场。梅比乌斯博士初步接触后,强烈建议您返回总部后,亲自关注一下此人。”

莱茵哈特最后补充道,语气中带着明显的棘手感:“另外,我们找到了千劫先生……不过……他目前的状况,可能比我们预想的还要……不稳定。”

………………

不久之前,那则标注着“生物危害紧急处理”的指令,如同冰冷的铁楔,钉入了樱的通讯终端。

指令内容残酷而直接:阿波尼亚疗养院的幸存者,八成以上已感染高浓度崩坏能,病程进入终末期,无药可救,且自身已成为高强度污染源。

上级命令:即刻“彻底处理”,以阻断扩散,确保重建区安全。

字里行间,浸透着逐火之蛾在面对不可控灾难时,那标志性的、摒弃情感的效率,每一个字符都仿佛带着血腥的重量。

樱默默阅读完毕,紫色的眼眸深处,一丝极淡的、如同投入古井的石子所激起的涟漪,迅速扩散又迅速平复,最终回归于惯有的、深不见底的平静。

她关闭界面,站起身,纤细却稳定的手轻轻整理了一下腰间那柄名为「冰狱寒天」的太刀。刀鞘上传来的、常年不化的冰冷触感,像是一种锚定,让她那因命令内容而微微纷杂的心绪重新安定下来。

她没有去向凯文汇报。这是直接下达给她的任务,是她的职责,无需赘言,也无需分担。

她只是无声地、如同融入了阴影般,离开了嘈杂的临时指挥部,身影在夕阳那拉得漫长、如同血色绸缎般的余晖中,向着那片被划定为“高危隔离区”的区域,悄然掠去。

高危隔离区:绝望的温床

这里位于黄昏街废墟的边缘,原本是一处堆放杂物的废弃仓储区,此刻却被层层荷枪实弹、穿着全封闭防护服的士兵严密把守。

醒目的红色警戒带如同伤口缝合线般缠绕着区域外围,不断闪烁的、带有骷髅头和生物危害标志的灯光,将一种不祥的预感投射在每个人的视网膜上。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到刺鼻的消毒水气味,但这股人工的、试图净化一切的味道,却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从隔离区内部隐隐传来的、一种甜腻中带着腐朽的、如同大量花朵在密闭空间内糜烂发酵的特殊气味——那是高浓度崩坏病晚期患者身上散发出的、令人作呕的“死亡芳香”。

樱在入口处无声地显现,出示了电子指令。守卫的士兵看清屏幕上的内容和那个猩红的“执行”印章后,眼神瞬间变得复杂,敬畏、恐惧,以及一丝难以言喻的怜悯交织在一起。

他们沉默地、动作略显僵硬地打开了那扇沉重的、仿佛隔绝阴阳的隔离门。

门内,是另一番地狱景象。

简陋的军用帐篷连绵起伏,如同一片匆忙建立的坟冢。

但里面传来的,并非伤员的痛苦呻吟,而是更加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仿佛野兽濒死前的低沉嘶吼、精神彻底崩溃后的无意识呓语、以及那令人牙酸、仿佛随时会断裂的、骨骼与肌肉正在发生恐怖畸变的“咔嚓”声。

一些帐篷的帆布上,甚至清晰地映出了内部人形生物正在扭曲、变异、长出非人肢节的恐怖影子,如同皮影戏上演着最黑暗的剧目。

少数几个尚且保留着一丝清醒意识的感染者,蜷缩在帐篷的角落,眼神空洞地透过缝隙望着外面灰蒙蒙、被夕阳染上不详红色的天空。

他们的皮肤上已经浮现出蛛网般蔓延的暗紫色纹路,身体的某些部位——或是手指异化为利爪,或是关节反向扭曲——已经出现了明显的异化特征。

他们看到了走进来的樱,看到了她那身代表着秩序与力量的逐火之蛾制服,更看到了她腰间那柄散发着凛冽寒气的太刀。

他们似乎瞬间明白了这位“访客”的来意,眼中最后一点如同风中残烛般的光芒,彻底熄灭了,只剩下一种认命的、死寂般的麻木,默默地等待着最终的审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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