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新兵集训(2/2)

新笔趣屋【www.xbiquwu.com】第一时间更新《崩坏:救世黎明》最新章节。

奔跑时带起的风掀动窗帘,窗外的训练场已经传来集合的哨声。

九霄突然停下脚步,手指在空气中画了个圈——淡紫色的空间涟漪在她指尖绽开,像揉碎的星云。

对啊,她可是有第二律者,空间瞬移这种事简直小菜一碟。

但脑海里的意识突然冷哼一声:“你想被当成崩坏能异常体抓去切片研究?”

九霄的手僵在半空。“那...那还是跑着去吧!”她抓起帆布包往肩上一甩,帆布鞋踩在地板上发出哒哒的声响,像急促的鼓点。

走廊里已经挤满了奔跑的新兵,每个人的脚步声、喘息声、拉链摩擦声混在一起,像涨潮的海浪。

九霄夹在人流中往前冲,晨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涌进来,在她的制服后背上投下跳跃的光斑。

她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和远处传来的、越来越清晰的集合哨声——那声音像一道无形的线,正牵引着所有人,走向即将到来的、滚烫的集训日。

………………

逐火之蛾岛屿的中央训练场,与其说是传统意义上的训练场,不如说是一座被钢铁与混凝土浇筑的巨型广场。

站在广场边缘抬眼望去,平整的地面向四周无限延展,仿佛能吞噬掉所有视线。灰白的水泥地经过特殊硬化处理,表层泛着类似珐琅的冷光——即便是台风季带着盐粒的暴雨倾盆而下,也绝不会积起半寸水洼。

只有常年被军靴踩踏留下的、细密如蛛网的浅痕,像无数道凝固的闪电,无声诉说着这里的故事。

立柱顶端的探照灯在白日里也保持着待机状态,金属外壳反射着冷硬的光,镜面上凝结的晨露顺着边缘滑落,在地面砸出微小的湿痕。

若说它有什么实际用途,或许只有在每年一次的阅兵式上才能真正显露……

但更多时候,它只是安静地卧在岛屿中央,像一块被遗忘的巨大棋盘,等待着新的棋子落下。

而今天,这块“棋盘”被五千名新兵的身影填满了。

他们穿着统一的黑色作训服,布料里混纺的碳纤维在阳光下泛着哑光,领口的火焰徽章还带着新压铸的金属气味。

队列从广场东侧一直排到西侧的升旗台,纵向看齐的误差不超过五厘米,横列的间隔刚好容得下一人侧身通过。

年轻的脸庞上还带着未脱的稚气——有人下巴上冒出了软绒绒的胡茬,有人耳垂上还留着戴过耳钉的淡粉色印记——但眼神里却燃着相似的火焰,那火焰在虹膜深处跳动,像埋在灰烬下的炭火。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那是从崩坏肆虐的废墟里爬出来的仇恨,是对着亲人墓碑许下的誓言。

逐火之蛾的征兵权,是联合政府文件里唯一标注“绝对豁免”的条款,红色印章盖在“任何势力不得干预”的字样上,墨迹深得像化不开的血。

没有强制征召的文书,没有安家费的诱惑,每一个站在这里的人,都是主动推开那扇写着“九死一生”的大门的。

第三列倒数第七个位置的少年叫阿明,左手手背上有块月牙形的疤痕——那是去年崩坏兽突袭时,母亲用身体护住他留下的。此刻他的指尖正深深掐进掌心,指甲缝里还嵌着故乡废墟的尘土。

他想起母亲最后推他进防空洞时,围裙上沾着的煎蛋香气,那味道和现在广场上飘来的营养剂气味混在一起,呛得他鼻腔发酸。

“我要为妈妈报仇。”他的嘴唇动了动,声音轻得像叹息。

斜前方的女生听见了,睫毛颤了颤。她叫林夏,作战靴里垫着块褪色的碎花布,那是妹妹最喜欢的连衣裙上撕下来的。

当时妹妹举着这块布朝她跑来,却被突然从地面钻出的崩坏兽尾刺钉在墙上,碎花布上溅开的血渍像极了妹妹总爱画的花。

这些声音很轻,混在清晨的风里几乎听不见,却像一根根细针,扎进每个新兵的心里。

他们来自不同的受灾地区,有人带着东欧平原的冻土气息,有人的发梢还缠着东南亚雨林的湿气,有人开口时带着神州西北的粗粝口音——却共享着同一份伤痛。

这份伤痛像无形的锁链,将五千颗破碎的心串在一起,构成逐火之蛾最牢固的纽带。

主席台上铺着深灰色的防滑垫,边缘绣着银色的火焰暗纹。

秦风站在发言台后,军靴跟磕在金属踏板上,发出“咔”的脆响。

作为这一届新兵的总教官,他的资历章在晨光里排得密密麻麻,最顶端的那枚印着黑色飞蛾图案……

“我知道你们来此的目的!”秦风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遍广场,震得立柱上的探照灯都嗡嗡作响,“知道你们来此的决心!可我要告诉你们的是——”

他顿了顿,目光像手术刀般扫过一张张年轻的脸,“你们现在远远没有这个能力!!这不是危言耸听!!”

站在前排的新兵能看见他喉结滚动的弧度,能看见他左手不自觉地按住腰间的战术刀——那把刀的刀柄缠着防滑绳,绳结处还沾着暗红色的痕迹。

“因为你们加入的,是全世界致死率最高的部队——超过50%!”秦风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你们在战场上随时有可能丢掉自己的性命!!不是演习里的激光模拟,是真的变成废墟里的一捧灰!!”

空气瞬间凝固了。五千人的呼吸声仿佛同时停滞,只有风穿过立柱的呜咽声在广场上回荡,像无数亡魂在低语。

有人下意识地攥紧了拳头,指甲嵌进掌心的疼痛让他们确认自己还活着;有人的喉结剧烈滚动,把涌到嘴边的哽咽咽了回去;还有人死死盯着自己的作战靴尖,仿佛能从鞋面上看到未来的结局。

“去年的新兵,现在还站在这里的不到三成。”

秦风的皮靴在地面上磕出清脆的响,每一下都像敲在鼓点上,“你们以为他们是不够勇敢?不,他们的怒火一点也不比你们少!他们在明知没有任何退路的情况下!在身上的战甲已经破碎的情况下!依旧选择用血肉去扞卫!”

他指向广场西侧的电子屏,那里原本漆黑的屏幕突然亮起刺目的红光,滚动播放着最新的战报:“昨夜23时,亚太支部第七小队遭遇审判级崩坏兽,全员殉职。”

冰冷的白色文字在红光背景上跳动,像一道道血痕。

屏幕右下角弹出的小队合影里,七个穿着黑色作战服的人笑着比出胜利手势,最左边的女生还对着镜头眨了眨眼。

“看见没?”秦风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第七小队的队长,是我的老部下。三个月前他还在这里给新兵做示范,现在连块完整的尸骨都找不到。”

他抬手抹了把脸,再放下时,眼底的红血丝清晰可见,“你们的对手不是人类,是文明之敌,是能把城市变成灰烬的崩坏。它们不会跟你讲规则,不会给你留后路,它们只想把所有活物都变成它们的养料!”

“所以,”总教官的声音重新凝聚起金属般的硬度,“从现在起,没有假期,没有松懈,每时每刻都要备战。吃饭时要警惕背后,睡觉时要攥紧武器,因为崩坏不会等你做好准备!”

他的拳头重重砸在发言台上,金属台板发出沉闷的响声,“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把你们这些带着怒火的雏鸟,训练成可以上场杀敌又能保护自己的战士!!让你们活着看到崩坏被燃尽的那天!!”

新兵们的肩膀下意识地绷紧了,肩胛骨像要冲破皮肤的翅膀。

有人偷偷抬头望向天空,云层很低,像一块沉甸甸的灰布,压得人胸口发闷。

海风吹过广场,掀起作训服的衣角,露出腰间别着的战术匕首……

刀柄上都刻着各自的编号,像一个个尚未被书写的墓碑。

他们知道,从踏上这座岛屿的那一刻起,“明天”就成了最奢侈的词。

但没有人后退,队列依旧像钢铁浇筑的森林,纹丝不动。

阿明想起防空洞外传来的母亲的惨叫声,林夏摸到了作战靴里的碎花布,站在队尾的九霄悄悄挺直了脊背,制服第三颗歪掉的纽扣硌着皮肤,带来清晰的痛感。

秦风深吸一口气,抬手看了眼腕表。时针刚好指向七点整,广场东侧的旗手们开始拉动绳索,鲜红的旗帜在晨光里展开,旗面绣着的黑色飞蛾图案仿佛要振翅飞出。

“接下来……”秦风的声音放缓了些,带着一种近乎肃穆的郑重,“有请……逐火之蛾首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