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 风暴(8)(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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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火之蛾总部
穆大陆 龙门市
玻璃幕墙外,一周前残留的崩坏尘埃尚未完全散去,阳光穿过灰蒙蒙的云层,在墙面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光影,像极了这片大陆尚未愈合的伤疤。
会议室内弥漫着低气压,冷色调的金属桌椅泛着寒光,十二根承重柱上蚀刻的火焰纹路在冷光灯下若隐若现。
全息投影屏占据了整面北墙,此刻正滚动播放着哥伦比亚事件的灾后卫星图像——澳洲大陆边缘的海岸线被崩坏能侵蚀成暗紫色,穆大陆南方沿海的城市群半数浸泡在泛着荧光的海水中,东南亚的雨林在卫星图上化作大片焦黑的斑块。
“受灾人数最终统计为2307万6412人。”妮娜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她将储存终端插入桌面接口时,金属碰撞声在空旷的室内格外清晰……
“其中直接死亡人数412万,失踪人口预估超过80万。波及范围除了报告中提到的区域,南极边缘的科考站也检测到了崩坏能残留。”
全息屏突然切换画面,浮现出逐火之蛾战术部的伤亡统计图表。红色的牺牲数字停留在307,与蓝色的存活人数形成刺眼对比。
坐在凯文左手边的战术部新部长莱因哈特忍不住攥紧了拳头,指节泛白:“抑制立场救了我们的命,但前线战士传回的报告说,那些在海面上漂浮的崩坏兽尸体正在发生异变,它们的细胞还在吸收残余的崩坏能。”
莱茵哈特是之前哥伦比亚的治安军官员,对于内部的腐败极其痛恨,相较于秦风管理小队的经验来说,莱茵哈特对大兵团作战更有研究……
“这就是我们留着它们的原因。”凯文的声音低沉如冰,他指尖轻叩桌面,发出规律的笃笃声,“只要第四律者还活着,这些崩坏兽就不算真正的威胁——它们只是律者力量的延伸。”
这句话像一块冰投入沸水中,会议室里响起细碎的骚动。坐在末席的情报部主管推了推眼镜,镜片反射着投影屏的蓝光:“联合政府今天又发来了三份质询函,要求我们公开第四律者的处置结果。他们的措辞越来越强硬了。”
凯文抬眼时,瞳孔里仿佛结着霜:“告诉他们,律者不知所踪,至于其他的,没必要解释。”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个人,“从昨天到现在,我的加密线路收到了37个电话,24封邮件。有人想知道律者是不是真的死了,有人在打听核心的能量参数。你们觉得,这些人是真的关心人类的安全吗?”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只有通风系统发出微弱的嗡鸣。
妮娜深吸一口气,调出了新的全息文件:“这是你要的所有关于‘温蒂’的资料。普罗米修斯筛选了3亿条信息,最终锁定了这个匹配度98.7%的目标。”
画面切换的瞬间,不少人倒吸了一口冷气。
全息投影里出现的是一座被热带雨林环绕的岛屿,航拍图上能看到奢华的别墅群和私人码头,但紧接着弹出的文件却让人不寒而栗……
泛黄的奴隶交易契约,标注着“品相等级”的儿童照片,还有几段经过修复的监控录像。
“这座岛叫‘极乐礁’,名义上是南美洲海岸的私人度假地,实际上是权贵们的狩猎场。”
妮娜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愤怒,她点开一段视频,画面里穿着华丽礼服的男人们正对着铁笼里的孩子指指点点,“这里的孩子从出生起就被植入了追踪芯片,他们的出生证明上写的不是名字,是编号。温蒂的编号是734。”
全息屏上弹出温蒂的童年档案,一张褪色的照片里,瘦骨嶙峋的小女孩正跪在地上,手里捧着一个破旧的布娃娃。
档案下方的文字记录着她的“违规记录”:12岁时因反抗客人被打断左腿,14岁试图逃跑被电击惩罚,16岁被诊断出患有严重的呼吸系统疾病——那是长期被关在密闭空间里留下的后遗症。
“更让人恶心的是这个。”妮娜调出一份红色名单,863个名字后面标注着职位和访问记录,“联合政府的能源部长在20XX年买下过温蒂三个月的‘使用权’,东亚战区的总司令曾在岛上举办生日宴,宴会上……”
她顿了顿,声音艰涩,“有三个孩子因为‘招待不周’被当场处决。”
“砰!”莱因哈特猛地一拍桌子,金属桌面发出沉闷的巨响:“这群畜生!难怪第四律者的第一波攻击就精准摧毁了能源部大楼和东亚司令部!他们根本就是自找的!”
“所以律者是有自我意识的?”情报主管推眼镜的动作顿住了,“她在复仇?”
凯文没有回答,只是指尖在桌面上划出一道浅痕。
他指节泛白,喉结滚动了一下:“妮娜,查清楚这些人的罪证,越详细越好。尤其是那些手上沾着孩子血的。”
“凯文!”妮娜突然提高了声音,她快步走到凯文面前,全息投影的蓝光在她脸上明明灭灭……
“这些人里有七个是联合政府的常任理事,二十三个是全球top50企业的掌权人。你动他们,就等于和整个权力体系为敌!我们现在需要联合政府的资源来重建防线,一旦决裂……”
“重建防线是为了保护谁?”凯文的声音很轻,却像冰锥一样刺进每个人心里,“保护那些把孩子当玩物的权贵?还是保护那些用纳税人的钱去岛上寻欢作乐的官员?”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投在墙上,像一道沉默的惊雷,“逐火之蛾,不是为了维护这个腐烂的体系。”
莱因哈特站起身:“我支持凯文。战术部可以调派暗线,确保行动干净利落。”
“秦风那边已经待命了。”凯文看向通讯屏,那里显示着秦风小队的实时坐标,“挑几个最臭名昭着的。”
他顿了顿,补充道,“让他们死得‘像个意外’,但要让某些人知道,这不是意外。”
妮娜咬了咬嘴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我会整理好所有证据备份,万一……”
“没有万一。”凯文打断她,目光转向窗外,龙门市的天际线在雾霾中若隐若现,“我们的麻烦不只是这些蛀虫。”
他调出律者的最后出现地点——南太平洋的马里亚纳海沟,那里的崩坏能读数在两周前突然消失,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
“无人机群搜索了方圆三千公里,没有任何踪迹。”
情报主管调出扫描数据,“但普罗米修斯模拟了律者的能量轨迹,发现她在消失前曾有过一次能量波动,很微弱,像是……有意识地在隐藏自己。”
“如果她有自我意识呢?”妮娜轻声问,“如果她还记得岛上的一切,还记得那些折磨她的人呢?”
凯文沉默了很久,久到会议室里只能听到呼吸声。
最后他看向战术部的方向:“通知所有沿海站点,提高警戒等级。一旦发现律者踪迹,第一时间汇报,不要擅自行动。”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一种复杂的情绪,“如果……如果她愿意沟通,给她一个机会。”
“要是她不愿意呢?”莱因哈特问。
凯文的目光落在全息屏上那张温蒂的童年照片上,小女孩的眼睛里没有光,只有一片死寂。
他缓缓开口,声音冷得像冰:“那就按律者处理。”
会议结束时,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凯文站在落地窗前,看着龙门市亮起的灯火,那些光在雾霾中晕染开来,像一片虚假的星海。
通讯器里传来秦风的声音:“目标已锁定,行动时间定在今晚八点。”
“等一下。”凯文突然开口,“把能源部长的罪证匿名发给联合政府的监察部。”
“为什么?”
“让他们自己动手。”凯文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情绪,“我们要杀的是鸡,不是要替他们清理门户。”
………………
第二天清晨的阳光像被揉碎的金箔,透过纱帘的细缝落在温蒂眼睑上时,她正陷在深海般的噩梦里。
气泡从唇齿间汩汩溢出,在幽蓝的海水中划出细碎的光痕,眼看就要触到水面的光亮——突然,那些气泡像被无形的手捏碎,炸开的水汽溅在脸上,带着真实的凉意。
温蒂猛地睁开眼,睫毛上还沾着梦的湿意。
视线里,托托莉正半跪在床边,指尖悬在她脸颊上方,带着刚从冰箱里拿出的冰袋的寒气。
“主人,您在发抖。”托托莉的声音像浸过温水的棉花,软乎乎的,“做噩梦了吗?”
温蒂的瞳孔瞬间缩紧,像被惊扰的蛇。还没等托托莉反应过来,她缠满纱布的手已经精准扣住对方手腕,绷带下的指节因用力泛白,几乎要嵌进托托莉细腻的皮肤里。
“谁准你碰我的?”沙哑的声音里淬着冰,眼底翻涌着未散的梦魇——那些铁笼的栏杆,那些带着酒气的手,还有极乐礁上空永远灰蒙蒙的天。
托托莉却没挣扎,反而将另一只手轻轻贴上她的额头。
掌心的温度透过薄汗渗进来,温得有些烫人。“您发烧了。”她蹙起眉,金色的睫毛在晨光里投下浅影,“伤口肯定感染了,必须去医院。”
“不去。”温蒂猛地松开手,翻身背对她,被子被揉得皱巴巴的。后背的伤口被牵扯着发疼,她却咬着牙不肯出声,“人类的医院怎么可能治好我!”
“我认识陈医生,他是生态修复中心的老专家,见过很多崩坏能污染的病例。”
托托莉固执地坐到床沿,床板发出轻微的吱呀声,“他连变异的深海鱼都能治好,您的伤一定没问题。而且他嘴很严,绝不会泄露病人信息。”
温蒂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肩膀微微颤抖,发出一声短促的嗤笑。“你觉得我会信?人类最擅长用‘安全’‘保密’当诱饵,把猎物骗进笼子里。”
她猛地坐起身,想要斥责这个愚蠢的女人,一阵眩晕却突然袭来,眼前炸开无数金星,不得不伸手死死扶住床头。
这该死的虚弱感!她暗自咒骂,明明前几天还能掀起海啸,现在却连坐直都费劲。托托莉趁机把一支银灰色的电子体温计塞进她嘴里,动作熟练得像在照顾闹脾气的小猫。
冰凉的探头贴着舌根,温蒂下意识想咬下去,却瞥见托托莉眼里的担忧——那担忧太干净了,干净得让她想起极乐礁偶尔透过铁窗看到的、没被乌云遮住的月亮。
“40.5度。”托托莉抽出体温计,屏幕上跳动的红色数字刺得人眼疼,“您看,烧得这么厉害,再拖下去会烧坏身体的。”
她从床头柜拿起一个白色药盒,倒出两粒裹着糖衣的药片,“先吃片退烧药,我去给您找衣服。”
温蒂盯着那两粒圆滚滚的药片,像盯着某种未知的毒药。
在往常的印象中“药”从来都是用来让他们更顺从的东西,混在馊掉的粥里,吃下去就会昏昏沉沉,任由那些人摆布。
“这是什么?”她偏过头,声音里带着警惕的尖刺。
“布洛芬,退烧用的。”托托莉把药片放在掌心递过去,另一只手端着杯温水,“您要是不放心,我先吃一片?”说着就要拿过药片。
“不必了。”温蒂一把抢过药片扔进嘴里,就着温水咽下。苦涩的味道从喉咙蔓延开,她却莫名松了口气——至少这个女人没在药里动手脚。
半小时后,温蒂站在玄关的全身镜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托托莉给她找的备用外套是件浅卡其色风衣,长度快到膝盖,袖口堆在手掌上,像两只滑稽的灯笼。裤子更是松松垮垮,裤脚拖在地板上,沾了不少灰尘。
“这像什么样子?”她扯着衣襟,声音里满是嫌恶,“穿成这样,连挥拳都费劲,更别说打架了。”
托托莉正踮着脚给她系围巾,闻言动作一顿,噗嗤笑出声。“您这样真可爱,像偷穿大人衣服的小孩。”
温蒂的眼神瞬间冷下来。一缕透明的气流悄无声息地缠上托托莉的脚踝,像条蓄势待发的蛇。“再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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