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章 雪原(20)(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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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胄缝隙里的猩红光芒将她的瞳孔染成一片赤红,死亡的阴影像冻土般坚硬,压得她几乎窒息。

就在这时,松树林的风雪突然被一道更快的影子劈开。

那道影子裹挟着碎雪从林间窜出,快得让人看不清动作,只瞥见一蓬炸开的白发——像骤然绽放的雪绒花,在铅灰色的天光下泛着冷光。

青年落在阿丽娜与崩坏兽之间,身形挺拔如松,风衣下摆被气流掀起,露出缠着绷带的手腕。

他甚至没看阿丽娜一眼,目光死死锁在那头巨兽身上,瞳孔里映着对方甲胄上蠕动的紫色纹路,像在审视一件劣质的工艺品。

崩坏兽显然被这突然出现的生物激怒,庞大的身躯猛地前倾,獠牙带着破空的锐响刺向青年。

他却不退反进,左脚在雪地里碾出一个浅坑,右拳自腰间陡然发力,整条手臂的肌肉贲张起来,绷带在瞬间崩裂……

第一拳,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种沉闷的、仿佛骨骼被碾碎的“咯吱”声。

青年的拳头并未击中某一处,而是以一种诡异的弧度在崩坏兽胸前划过,指尖擦过甲胄表面的每一寸。

随着他的动作,那层密不透风的白色甲胄竟像被投入石子的冰面,从胸口开始蔓延出蛛网般的裂痕!

裂痕顺着紫色纹路游走,所过之处,甲片边缘纷纷翘起,发出细碎的爆裂声,暗紫色的黏液顺着裂缝渗出来,在雪地上蚀出密密麻麻的小洞。

“喂!白发的!快……快杀了它!”瘫在地上的纠察队员突然喊道,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

崩坏兽发出痛苦的嘶鸣,庞大的身躯剧烈震颤,试图用螯肢拍碎眼前的人类。但青年的动作比它更快,他借着第一拳的反作用力旋身,白发在风雪中划出一道银弧,左拳蓄力,拳风竟卷起地上的碎冰,形成一道细小的雪涡。

第二拳,他迎着崩坏兽的前肢直捣黄龙。

这一拳落下时,空气仿佛被压缩成了实体,发出尖锐的爆鸣。

拳头与甲胄接触的瞬间,那片区域的裂痕骤然扩大,白色甲片像被引爆的碎片般四散飞溅,其中一块带着紫纹的碎甲擦着阿丽娜的耳边飞过,深深钉进松树干里。

更骇人的是拳力透体而过的破坏力——阿丽娜清楚地看见,崩坏兽从左肩到腰侧的半边身体,竟像被无形巨力碾过,甲胄、肌肉、骨骼在瞬间化为齑粉!暗紫色的血液混着碎骨喷溅而出,形成一道腥臭的血雨,落在雪地上,蒸腾起白茫茫的雾气。

那头近十米长的巨兽僵在原地,剩下的独眼(如果那能被称为眼睛的话)里闪过一丝茫然,仿佛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失去了半边身体。

两秒后,它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塌,断裂处涌出的血液在雪地里积成一滩紫黑色的湖泊,未散的热气与寒风相撞,凝成缭绕的白雾。

青年收回拳头,指节沾着几滴暗紫色的血,很快被冻成冰晶。

他漫不经心地甩了甩手,骨节分明的手指在空中划过一道轻浅的弧线,动作里带着一种近乎漠然的随意……

目光从狼藉的地面掠过,那些还在微微发烫的碎片像是从未入他眼,最终落在了蜷缩在地的阿丽娜身上。

阿丽娜这才敢真正抬眼看向他。光线从破口的屋顶斜斜照进来,恰好落在他脸上——那是张过分清秀的脸,乍一看竟像个还没褪去稚气的学生。

可那双眼睛却完全不像,平静得像深冬里结了冰的湖面,冰层厚得能冻住所有波澜,连一丝温度都透不出来。

直到他的视线扫过阿丽娜手腕处那几块嵌在皮肤里的源石结晶,那些泛着幽蓝微光的晶体像是投入冰湖的石子,让他瞳孔极轻微地缩了一下,快得像错觉,转瞬又恢复了那片沉寂。

“谢谢……”阿丽娜的声音从喉咙里挤出来,干涩得像是被砂纸反复磨过,带着难以抑制的沙哑。

她撑着地面想站起来,可双腿像是不属于自己,从膝盖往下一片麻木,寒意顺着骨头缝往里钻,稍一用力便晃了晃,又跌坐回去。

刚才的冲击让她到现在还耳鸣,眼前时不时闪过白光,手腕上的源石结晶在这时隐隐发烫,提醒着她刚才离危险有多近。

风雪里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帕维尔带着幸存的整合运动成员从松林深处跑来,他们的白瓷面具上沾着雪和血,风衣下摆被树枝划破,却依旧举着枪,警惕地扫视四周。

当看清营地的惨状——崩坏兽的残骸、纠察队员的尸体、还有站在血泊边的阿丽娜时,帕维尔的声音陡然变调:“老师!你没事吧?!”

他身后的战士们也纷纷惊呼,有人立刻举枪对准了瘫在地上的两个纠察队员,手指扣在扳机上,面具下的眼神燃着怒火。

“别过来!”其中一个没断腿的纠察队员突然抓起身边的枪,却不是对准整合运动,而是猛地指向阿丽娜,枪管抖得像风中的枯草,“谁敢动我就打死她!我告诉你们,我们大部队就在附近,你们要是伤了我,一个也别想活!”

另一个队员也连滚带爬地扑到同伴身边,捡起地上的手枪,两人背靠背站着,枪口死死抵住阿丽娜的后背。

他们知道自己不是整合运动的对手,更打不过那个一拳轰碎崩坏兽的白发青年,此刻唯一的筹码,就是这个看起来最“无害”的女人。

阿丽娜的后背抵着冰冷的枪管,她能感觉到那名队员因为恐惧而剧烈颤抖的手臂。

她没有挣扎,只是转头看向帕维尔,声音平静:“别冲动,他们伤不到我。”

“老师……”帕维尔咬着牙,枪身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烫,他身后的战士们也都紧绷着神经,双方陷入僵持,风雪卷着血腥味在中间弥漫,像一根拉到极致的弦。

就在这时,那个白发青年突然动了。他似乎没把这两个残兵放在眼里,转身就要走进松林深处,白色的风衣在风雪里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

“不准走!!”持枪的纠察队员突然嘶吼起来,他显然把青年当成了整合运动的同伙,或者说,他需要一个更有价值的人质。

但他不敢真的开枪打阿丽娜——这是他最后的护身符,于是他把枪口转向了青年的背影,“再走一步我就开枪了!我警告你……”

话音未落,旁边那个一直没说话的队员突然扣动了扳机!他大概是被刚才的恐惧逼疯了,只想拖着所有人一起死,子弹呼啸着飞向青年的后心,弹道在雪光下划出一道刺眼的直线。

“小心!”帕维尔和战士们同时惊呼,却根本来不及阻止。

阿丽娜的心脏猛地攥紧。她见过这把枪的威力,也见过青年徒手轰碎崩坏兽的力量——她比谁都清楚,这点子弹对他来说,或许真的像挠痒。

可就在子弹离青年只有几步远的瞬间,她几乎是本能地扑了过去。

动作快得连她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她撞到青年的后背,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那道冰冷的弹道。

“噗嗤——”

子弹穿透军大衣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阿丽娜只觉得后背一阵灼热的剧痛,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过,力气瞬间从身体里抽离,眼前阵阵发黑。

青年的身体猛地一僵。

他低头,看见怀里的女人缓缓滑落在雪地里,军大衣的后背迅速洇开一朵暗红色的花,在白雪的映衬下格外刺眼。

“老师!”帕维尔目眦欲裂,举枪就射,子弹精准地打中了那个开枪的纠察队员的手腕,手枪“哐当”落地。

战士们一拥而上,瞬间将两个吓傻的纠察队员按在地上,拳头和枪托落在他们身上,闷响混着惨叫在林间回荡。

这个刚刚逃离死亡的女人,却会为一个陌生人挡子弹?还是一个能轻易捏碎崩坏兽的陌生人?

阿丽娜想笑,嘴角却溢出一丝血沫。她想起米沙临死前攥着的那块饼,想起帕维尔把最后一块面包塞给她……

想起那些在风雪里互相搀扶着前进的整合运动成员……

或许他们是感染者,是被唾弃的“怪物”,可他们懂得一件事——有些东西,比活着更重要。

“你救了我啊……”

她的声音很轻,像羽毛落在雪上,“总不能……看着你被打……”

说完这句话,她的眼睛彻底闭上了,身体在雪地里微微颤抖,像一片被风吹落的叶子。

青年看着她手腕上那枚随着呼吸微微发亮的源石结晶,又看向她后心不断扩大的血迹,突然抬手按住了她的伤口。

他的手心很烫,带着一种奇异的温度,竟让那灼热的疼痛减轻了几分。

远处的风雪里传来松涛声,像某种低沉的呜咽。

帕维尔带着战士们围过来,看着昏迷的阿丽娜,又看看那个抱着她的白发青年,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