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雪原(1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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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雾像化开的墨汁,在工业园林的铁丝网上凝结成冰冷的水珠。

博士伏在废弃的料仓顶上,透过锈蚀的铁栏杆望向西侧关卡……

两盏探照灯在夜空里划出惨白的弧线,照得纠察队的钢盔泛着冷光,他们脚边的狼犬时不时竖起耳朵,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铁丝网通电了。”迷迭香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电流的滋滋声,“我数了,有十七个岗哨,每个岗哨配着两挺机枪。他们换岗的间隙大概是七分钟,中间有段盲区能绕过去。”

博士指尖划过料仓顶的裂缝,那里还残留着干涸的暗红色痕迹。“十七个岗哨,两千人,听起来吓人,”

她对着通讯器轻笑一声,“但你看他们的站姿——膝盖打弯,枪托抵着肚子,明显是熬了半宿的疲兵。”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远处灯火通明的厂房,“真正的硬仗不在关卡,在里面。”

通讯器那头传来阿米娅压抑的抽气声:“我看到了……他们在厂房门口堆了好多木板,好像是在……”

“筑路障。”凯尔希的声音插了进来,冷静得像手术刀,“我刚才在下水道摸到了三个感染工人,他们说纠察队怕里面闹事,每天晚上都在厂房之间垒路障,还在通风管里灌了催泪瓦斯。”

博士沉默片刻,从怀里摸出半截铅笔,在料仓的灰尘上快速画着草图:“迷迭香,你带五十个会爬管道的,从东侧通风口进去——别碰主管道,找那些废弃的蒸汽管,老工人都知道哪段没通瓦斯。”

她在图上圈出一个歪歪扭扭的叉,“到这里就停下,等信号。”

“阿米娅,”她笔尖转向西侧,“你带三百人去关卡左后方的废料场,那里堆着去年淘汰的冲压机,找几个懂机械的,把里面的弹簧拆下来做简易炸药。动静别太大,等探照灯转过弯再动手。”

最后,她的笔尖落在中央厂房的位置,重重一点:“凯尔希医生,麻烦您带着医疗队守在这里。等下里面乱起来,肯定有人往这边跑,我们得接住他们。”

“那你呢?”阿米娅的声音带着担忧。

博士抬头望向中央那栋最高的厂房,烟囱里还在冒着灰黑色的烟,像根插在大地上的哭丧棒。“我去钟楼!”

她说,“那里是整个工业区的制高点!”

通讯器里安静了几秒,随即传来整齐的回应:“收到。”

料仓顶的风突然紧了,吹得博士的作战服猎猎作响。

她看了眼怀表,时针正指向凌晨三点——这是人类最困乏的时刻,也是黑夜最浓稠的时刻。

“行动。”

随着一声令下,料仓周围的阴影里突然涌出无数身影。迷迭香带着人像猫一样窜进管道井,金属碰撞的轻响被远处的机器轰鸣吞没……

阿米娅那边很快传来扳手敲击钢铁的闷响,混在废料场的风声里,像某种原始的鼓点。

博士沿着料仓的铁梯滑下去,落地时在积着油垢的地面上打了个滚,恰好躲在岗哨探照灯的死角里。

她贴着墙根往前走,路过一处堆放焦炭的货柜时,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谁在那儿?”一个醉醺醺的声音响起,带着浓重的酒气。

博士猛地转身,手腕一翻,藏在袖管里的短刀已经抵住了对方的喉咙。

是个年轻的纠察队员,制服敞着怀,腰间的酒瓶晃悠着,护目镜歪在一边,露出双布满血丝的眼睛。

“别、别动手!”他吓得腿一软,枪“当啷”掉在地上,“我就是……就是来撒泡尿……”

博士盯着他的眼睛,突然看到他胸前口袋里露出半截照片。“家里有感染者?”她冷声问。

那队员愣了愣,慌忙捂住口袋:“没、没有……”

“照片上那女孩,耳后有块源石结晶,”博士的刀又往前送了送,“是你妹妹吧?”

队员的脸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博士突然收了刀,指了指远处的关卡:“知道里面有多少像你妹妹一样的人吗?十五万。他们每天干十八个小时的活,喝的粥里能数出米粒,累倒了就被拖去喂狗。”

她捡起地上的枪,塞回队员手里:“现在,要么你开枪打死我,回去领赏;要么,把你腰间的钥匙给我,我让你看看你妹妹可能遭遇的下场。”

队员盯着那把枪,又看了看博士的眼睛,突然蹲在地上哭了起来。

“我没办法……”

他哽咽着,从腰间解下一串钥匙,“我要是不听话,他们会杀了我爸妈……”

博士接过钥匙,拍了拍他的肩膀:“去废料场找个穿蓝围裙的兔耳女孩,就说你想赎罪。”

穿过三道铁门,中央厂房的轮廓越来越清晰。这里的路障果然堆得很高,木板后面还能看到闪烁的烟头——纠察队在里面守着。博士绕到厂房侧面,顺着排水管往上爬,铁管上的铁锈蹭得手心发疼,但她的动作没停。

博士顺着通风管爬了半里地,铁锈的腥气里始终缠着一股挥之不去的馊味——那是汗水、脓液与腐烂混合的气息,浓得能黏住人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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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扒开通风管的格栅往下看,心脏骤然缩成一团。

冲压车间的地面积着两指深的油污,黏糊糊的像化开的沥青。

“这群畜牲!!!”

三千多个感染者赤着脚站在里面,脚踝处的皮肤早已被泡得发白溃烂,源石结晶与油污粘在一起,每挪动一步都扯着皮肉,留下带血的脚印。

他们手里的液压锤重得能压垮牛犊,却要在十分钟内完成五十次冲压,稍有迟缓,头顶就会落下橡胶棍,抽在背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一个瘦得只剩骨架的男人突然晃了晃,液压锤“哐当”砸在地上。

他想撑着机床站起来,膝盖却软得像棉花,刚抬起头,就被监工的皮靴踹在胸口。

“装死?”监工狞笑着踩住他的手背,“昨天刚给你灌了米汤,今天就敢偷懒?”

男人的手指在油污里抽搐,喉间发出嗬嗬的气音,浑浊的眼睛望着天花板上的铁钩——那里还挂着两具僵硬的躯体,是前天累垮后被吊起来示众的。

往深处走,焊接车间的火光映得人睁不开眼。

高温把铁皮烤得发烫,感染者们却只穿着破烂的单衣,裸露的胳膊上布满烫伤的水泡,有的已经破了,露出底下发红的肉。

一个怀了孕的女人正跪在地上焊接口,羊水突然顺着裤腿流下来,她惊叫着想去扶肚子,焊枪的火花却溅在大腿上,烧穿了布料,留下一串焦黑的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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