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雪原(4)(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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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屋里弥漫着铁锈与血腥的混合气味,潮湿的墙壁上糊着发黄的旧报纸,被风掀起边角,露出后面斑驳的霉斑。
一盏昏黄的煤油灯悬在房梁中央,火苗被穿堂风裹挟着剧烈摇晃,将矮胖子油腻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头张牙舞爪的巨兽。
匕首的寒光在昏暗的木屋里划出一道刺眼的弧线,掠过米沙惊恐的脸颊时,带起的冷风让男孩不由自主地瑟缩了一下。
“按住他!别让这小杂种乱动!”矮胖子喷着酒气的吼声在潮湿的墙壁间回荡,他左手攥着的手术刀因为掌心的汗渍,在灯光下泛着黏腻的光。
这人脖颈上挂着条发黑的银链,链坠是枚生锈的狼头徽章,随着他粗重的喘息上下起伏,“早知道这崽子这么能折腾,就该先敲断他的腿!”
站在铁桌两侧的壮汉应声加大了力气。左边那人穿着件露出棉絮的破军装,袖口沾着黑褐色的污渍,他按住米沙肩膀的手像铁钳般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快点,这小感染者身上的味儿快把我熏吐了。”
“急什么?”矮胖子用手术刀的侧面拍了拍米沙的脸颊,刀刃冰凉的触感让男孩浑身一颤……
他低头瞥了眼米沙手腕上的源石结晶,那些灰黑色的棱体正随着男孩的挣扎微微发亮,渗出的淡黄色脓血顺着手臂滑落在铁桌上,洇出一片腥臭的痕迹,“啧啧,都病变到这地步了,还敢这么折腾,命真硬。”
米沙瘦小的身体被两个壮汉死死按在生锈的铁桌上,铁桌边缘的毛刺刮破了他的后背,留下几道细密的血痕。
他的手腕被粗麻绳勒出红痕,源石结晶刺破皮肤的地方,脓血正一滴滴落在积满油污的地面上,与木屑、煤灰混在一起,凝成肮脏的泥团。
男孩琥珀色的瞳孔里倒映着越来越近的刀尖,那刀尖上还沾着前一个孩子的血,在灯光下闪着暗红的光。
他喉咙里发出幼兽般的呜咽,像被猎人困住的小狼,充满了绝望的恐惧。
“不要...求求你们...”阿丽娜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积满污垢的地面上,砸在一片凝固的血渍上,晕开细小的红圈。
她被一个满脸刀疤的壮汉按在墙角,那人的手掌像砂纸般粗糙,死死捂住她的嘴,指缝里还嵌着黑黢黢的煤灰。
“吵死了!”刀疤脸狠狠搡了阿丽娜一把,她的后背撞在墙壁的木刺上,疼得倒吸一口冷气,“再嚎就把你的舌头割下来喂狗!”
阿丽娜的哭喊被堵在喉咙里,只能发出“呜呜”的闷响。她看着铁桌上的米沙,看着弟弟那双总是闪着光的琥珀色眼睛此刻盛满了恐惧,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小崽子别乱动!”矮胖子用膝盖压住米沙不断踢蹬的双腿,他的皮靴底沾着污泥,在米沙单薄的裤腿上碾出几个黑印……
米沙的哭声更响了,泪水顺着眼角滑落,在满是灰尘的脸颊上冲出两道清晰的泪痕。
他看着矮胖子那张被肥肉挤得几乎看不见眼睛的脸,看着对方嘴角挂着的狞笑,突然拼命扭动起来:“放开我!我要姐姐!我要姐姐——”
刀尖刺入皮肤的瞬间,米沙的身体像离水的鱼一样剧烈弹起。
鲜血喷溅在矮胖子的皮围裙上,那围裙原本是白色的,此刻却被层层叠叠的血渍染成了深褐色,新溅上的鲜血在上面晕开一朵朵暗红的花,像极了北境荒原上开得最烈的狼毒花。
男孩的惨叫被口中的破布堵成破碎的呜咽,那破布是从麻袋上撕下来的,沾满了霉味和尘土,此刻被泪水和口水浸透,紧紧贴在他的嘴唇上。
他的身体不住地颤抖,冷汗浸湿了单薄的衬衫,后背的伤口与铁桌粘连在一起,每一次挣扎都带来撕裂般的疼痛。
“姐姐...我好疼...”染血的小手伸向阿丽娜的方向。
他胸前的伤口像一张咧开的嘴,不断涌出的鲜血染红了衣襟,隐约可见跳动的血肉间,几点灰黑色的源石结晶正在微微发亮。
阿丽娜发疯似的咬住捂住她嘴的手掌,那手掌上有道未愈合的伤口,血腥味在舌尖炸开的瞬间,她猛地挣脱出来:“米沙!看着我!看着姐姐!别闭眼——”
她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混杂着泪水的温热,在冰冷的木屋里回荡。
“噗嗤”一声闷响。
矮胖子的匕首精准地刺入心室。米沙的身体猛地绷直,四肢在空中徒劳地划了一下,琥珀色的眼睛瞬间失去焦距,像是被狂风熄灭的烛火。
鲜血顺着桌沿滴落,“嘀嗒、嘀嗒”的声响在寂静的木屋里格外清晰,在地面汇成一汪小小的血泊。
那血很稠,带着源石感染者特有的淡淡荧光,在煤油灯的映照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矮胖子啐了一口,一口黄痰落在米沙的腿边,他熟练地用手术刀划开肋软骨,动作利落得像在分割牲畜。
金属摩擦骨头的“咯吱”声让阿丽娜胃里一阵翻涌,她死死咬住嘴唇,直到尝到自己的血腥味才勉强没吐出来。
当他沾满鲜血的手掏出那颗还在微微抽搐的心脏时,阿丽娜的尖叫卡在了喉咙里……
那颗小心脏上布满了源石结晶,灰黑色的晶体像荆棘般缠绕着暗红的心肌,在跳动的间隙闪烁着冷光,像被诅咒的玫瑰,美丽又绝望。
“妈的!”矮胖子嫌弃地皱眉,把心脏凑到煤油灯前仔细看了看,结晶的棱角在灯光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又是病变的!这北境的感染者真是越来越没用了!”
他粗暴地把心脏塞进墙角的便携式冷冻箱,箱壁上结着白霜,心脏放进去时发出“咚”的一声轻响,“最多值三成价……”
冷冻箱的蓝光映照着他狰狞的笑容,那笑容里的贪婪像毒液般渗出来,浸透了木屋的每个角落。
阿丽娜透过泪眼看到箱子里整整齐齐排列着七八个同样的器官,每个都被透明的保鲜袋包裹着,袋口贴着泛黄的标签:“乌尔萨斯北境-感染者-12岁以下”。
其中一个标签上的字迹已经模糊……
“下一个!”矮胖子用围裙擦了擦手,围裙上的血渍被蹭得更乱,像幅扭曲的画。他的目光扫向角落里的瓦夏,那目光像钩子般锋利,刮得人皮肤发疼。
十岁的男孩吓得牙齿打战,“咯咯”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他想往后退,却被铁链拴住的脚踝扯得一个踉跄,铁链与地面摩擦发出“哗啦”的声响,像是死神的催命符。
“这小鬼的肾应该还行。”矮胖子捏住瓦夏的下巴,手指上的血渍蹭在男孩苍白的脸上,像抹了道丑陋的油彩。
他像在检查牲口般翻了翻瓦夏的眼皮,又捏了捏他的胳膊,“虽然有点营养不良,但胜在没怎么病变,应该能卖个好价钱。”
瓦夏的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看着铁桌上米沙的尸体,看着那摊不断扩大的血泊,突然想起妈妈临走前塞给他的那块黑面包,面包上还留着妈妈的体温,可现在...
他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冰冷的地面上,瞬间就被尘土吸走了。
破旧的木屋外突然传来一声闷响,像是有什么重物砸在了雪地上。
矮胖子不耐烦地抬头,油腻的额头上青筋跳了跳:“伊万!去看看怎么回事!是不是你那蠢弟弟又在外面偷喝伏特加了?”
寂静。
只有寒风拍打屋顶的声响,风从门缝里钻进来,卷起地上的灰尘和血沫,打着旋儿飘向煤油灯,让火苗又剧烈地摇晃起来。
“伊万?”矮胖子终于察觉到异常,他示意两个手下,“你们俩一起去,带上家伙,别他妈让人端了老窝!”
站在铁桌旁的两个壮汉对视一眼,左边的破军装不情愿地嘟囔:“这鬼天气,外面除了雪就是风,能有什么事...”但他还是抄起墙角的铁棍,跟着同伴往门口挪去。
阿丽娜趁机爬到米沙身边。男孩的眼睛还睁着,琥珀色的瞳孔蒙上了一层灰白,仿佛在无声地质问这个残忍的世界。
她颤抖着用手合上那双眼睑,指尖触到的皮肤已经开始发凉,可掌心却沾满了温热的血,那血像岩浆般滚烫,灼烧着她的皮肤。
“米沙,不怕,姐姐在呢。”她凑到弟弟耳边轻声说,声音轻得像叹息……
泪水落在米沙冰冷的脸颊上,顺着他的眼角滑落,像是他还在哭泣。
“砰!”
一声巨响震得木屋的窗户都在摇晃,窗纸被震破一个洞,寒风裹挟着雪粒灌进来,打在阿丽娜的脸上,冰冷刺骨。
…………
矮胖子脸色骤变,他下意识地抄起砍刀,后退两步撞到了冷冻箱,箱子上的锁扣被撞开,几个装着器官的保鲜袋滚了出来,在地上发出“咕噜”的声响。
“谁?!”他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酒意瞬间醒了大半,“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闯进来?知道老子是谁吗?”
三名纠察队员踉跄着冲出门口,靴底在结霜的门槛上打滑,视线撞进火海的刹那,喉咙里的呼喊全被滚烫的空气烫成了白烟。
雪在燃烧。
那些本该在废弃村庄外围虬结盘桓的老树,枝桠上堆了半尺厚的冰雪,此刻却像裹着油脂的棉絮,噼啪爆出金红色的火舌。
冰壳在烈焰中炸裂成细小的冰晶,混着焦黑的木屑腾空而起,在浓烟里折射出诡异的虹光。
风卷着火星掠过冻土,连埋在雪下的枯草都窜起了蓝幽幽的火苗,仿佛地底有无数只手正托着火焰向上攀爬。
“那是什么……”队员里最年轻的人牙齿打颤,手指着火海前方的人影,手套上的冰碴子簌簌往下掉。
那些本该熄灭火焰的雪,此刻竟成了助燃的燃料,每一片融化的雪水落地时都蒸腾成白雾,让整个村庄像被裹在沸腾的蒸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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