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列车（5）（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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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刀客只觉一股沛然巨力顺着手臂蔓延，液态金属构成的肘关节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
他看见凯文动力甲的肩甲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崩裂，肌肉纤维从裂缝中贲张而出，每根肌束都像缠绕着雷电的钢缆。
“改造体的悲哀。”凯文的黑刀突然下沉，刀背重重磕在对方手腕上，“连疼痛都要靠程序模拟，也好意思叫战士？”
白衣刀客闷哼着后撤，液态金属在他掌心重新凝聚成刀。
“别跟他废话，银。”紫衣少女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她的身影在车厢连接处若隐若现，紫色纱裙上的星点花纹正随着咒语亮起，“他的精神屏障快破了。”
凯文突然感到一阵眩晕，眼前的白衣刀客竟分裂出七个虚影，每个都举着银刀朝不同方向劈来。
他下意识挥刀格挡，却听见身后传来布料撕裂的声响——银丝少女不知何时已站在他背后，十根手指间延伸出的金属丝泛着冷光，在空气中划出几乎看不见的轨迹。
“小心！”凯文喉间发出警告的低吼，黑刀在腋下划出圆弧。
金属丝与刀身碰撞的瞬间迸发蓝白色火花，那些比头发丝还细的银丝竟能在刀面上留下细痕。
他借着反作用力侧翻，原本站立的位置已被织成银色的囚笼，网格间流淌着腐蚀金属的毒液。
“反应挺快。”银丝少女的声音像金属摩擦，她藏在兜帽下的脸始终模糊不清，“可惜……晚了。”
上百个空间涟漪突然在凯文周身炸开，那是空间跳跃产生的能量波动。
他瞳孔骤缩，看见自己的衣袖正沿着无形的切线飘落，皮肤下的肌肉纤维已被切断大半。
动力甲的警报声尖锐刺耳，左肩装甲突然向内塌陷——白衣刀客的银刀已刺穿他的肩胛，液态金属正顺着伤口往里钻，像活物般啃噬着血肉。
“尝尝这个！”白衣刀客狞笑着拧转刀柄，银色刀身在凯文体内分裂成无数细针，“我的金属能分解任何有机组织，包括你那变异的细胞！”
凯文猛地屈肘撞向对方胸口，液态金属构成的躯体发出空洞的闷响。他借着这股推力后退，黑刀反手劈出，将缠上脚踝的银丝斩断。
断裂的金属丝在地上扭动着，竟像蚯蚓般试图重新连接。
“分解？”凯文咳出一口混着金属碎屑的血，伤口处的肌肉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蠕动愈合，“你该看看自己的刀。”
白衣刀客这才发现，银刀的断裂处正泛着暗金色的锈迹，那些能量竟在瓦解他的液态金属。
他怒吼着将长刀掷出，同时双手结印，断裂的刀刃在空中重组，化作漫天银雨射向凯文。
“铛铛铛！”密集的碰撞声连成一片。凯文挥舞黑刀形成密不透风的屏障，余光瞥见金甲壮汉正撞破第三节车厢的舱门。
那家伙浑身覆盖着半米厚的金色合金，每一步都让列车地板下陷三公分，背后还拖着半截断裂的黑晶牢笼——那是凯文之前为困住他设置的能量场，此刻已碎成满地黑曜石。
凯文突然笑起来，动力甲的头盔在他笑声中崩裂，露出棱角分明的脸。
瞳孔里跳动着火焰，“正好，我也玩够了。”
就在这时，紫衣少女的咒语达到高潮，车厢两侧的舷窗突然映出无数扭曲的人脸，凄厉的尖叫顺着听觉神经钻进大脑。
“这是你杀过的所有人。”紫衣少女的声音带着蛊惑，“看看他们的眼睛，凯文。”
凯文的动作出现刹那的迟滞。就是这瞬间，金甲壮汉已冲到他面前，砂锅大的拳头带着破风声砸来。
拳头上的金色纹路亮起，空气被压缩成可见的冲击波，连高速列车的合金地板都开始弯曲。
“银丝！”白衣刀客趁机大喊，“锁死他的再生能力！”
上百道银丝突然从空间涟漪中射出，精准地刺入凯文身上的伤口。
那些金属丝在他体内迅速编织成网，每根都在释放抑制细胞再生的药剂。
凯文感到自己的肌肉开始僵硬，左肩的伤口愈合速度明显变慢。
“噗嗤！”
白衣刀客的银刀再次贯穿他的腹部，这次液态金属没有扩散，而是凝结成倒刺牢牢勾住内脏。
金甲壮汉的重拳接踵而至，狠狠砸在凯文胸口。骨骼碎裂的脆响清晰可闻，凯文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撞穿三道舱壁才停下，身后留下一串暗金色的血珠。
“结束了。”白衣刀客喘着粗气，液态金属修复着脸上的擦伤，“你的再生速度……”
他的话卡在喉咙里。烟尘中，凯文缓缓站起身，腹部的银刀仍插在那里，却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黑、碎裂。
那些刺入体内的银丝正被某种高温熔化，金色的血珠从伤口渗出，落地时竟像岩浆般灼烧着地板。
“结束？”凯文活动着脱臼的肩膀，骨骼复位的声响令人牙酸，“你们连让我认真的资格都没有。”
他突然抓住腹部的银刀猛地拔出，伤口处的肌肉瞬间闭合。被拔出的银刀在空中化作液态，却在接触到他掌心血液的刹那剧烈沸腾，最终蒸发成一缕白烟。
“那是什么？”银丝少女突然后退，声音里第一次出现恐惧。
凯文的左臂正发生惊人的变化。皮肤寸寸裂开，露出下面流淌着的暗金色血液，那些血液像被加热到临界点的岩浆，在空气中蒸腾起灼热的气浪。
他的拳头缓缓握紧，血液顺着指缝滴落，在地板上烧出一个个冒烟的小洞。
“‘星烬’。”凯文的声音带着金属共鸣，左拳猛地向前挥出。
暗金色的血液突然脱离他的身体，在空气中化作数百道流星。
那些液滴在飞行中不断升温，表面泛起等离子体特有的蓝白色光芒。
金甲壮汉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第一波血雨砸中，金色装甲瞬间熔出密密麻麻的小洞，高温蒸汽混着金属液滴喷溅而出。
“啊啊啊！”壮汉发出痛苦的咆哮，试图用手臂遮挡，却发现那些血滴能轻易穿透合金，在皮肤上烧出焦黑的窟窿。
凯文趁机前冲，黑刀在身后拖出残影。白衣刀客举刀格挡，却发现对方的速度比刚才快了至少三倍。
两刀相交的瞬间，他感到一股熟悉的瓦解能量顺着刀身蔓延，这次的强度足以让他整条手臂的液态金属都开始沸腾。
“不可能！”他惊恐地看着自己的银刀再次崩裂，“你的力量怎么会……”
就在这时，紫衣少女的幻境再次袭来。凯文眼前的景象突然变成燃烧的城市，无数哀嚎的人影从地底爬出，抓住他的脚踝往下拖拽。银丝少女的金属丝趁机缠上他的脖颈，这次的密度足以将钢铁绞成粉末。
“就是现在！”白衣刀客抓住机会，液态金属顺着黑刀的缝隙钻进凯文的手腕。
列车突然发出刺耳的急刹车声，巨大的惯性让所有人都向前倾倒。
凯文借着这股力量猛地低头，银丝擦着他的头皮飞过，割断了几缕黑发。
他的右手突然化作漫天尘埃，避开白衣刀客的攻击，同时左手抓住缠在脖子上的银丝，暗金色的血液顺着丝线蔓延，将那些致命的金属丝寸寸熔断。
“还没完！”金甲壮汉忍着剧痛冲来，浑身冒着白烟的他像辆失控的坦克，拳头砸向凯文的后脑。
凯文的身体突然分解成无数金属尘埃，在车厢里弥漫开来。
金甲壮汉的拳头落空，砸在列车的承重柱上，整节车厢剧烈摇晃，车顶的通风管道哗哗坠落。
白衣刀客警惕地环顾四周，却发现那些尘埃正在重新凝聚，而且不止一处——十几个凯文的虚影出现在车厢各处，每个都握着黑刀，暗金色的瞳孔同时锁定了他们。
“分身？”银丝少女握紧手指，空间涟漪再次浮现，“还是幻觉？”
“是本体。”紫衣少女的声音带着颤抖，她的幻境正在被某种力量瓦解，“……快撤！”
但已经晚了。所有的凯文虚影同时挥刀，黑刀划破空气的锐啸汇成一道音浪，震碎了最后一块完好的车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