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后土悲鸣，心系苍生（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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盘古真身踉跄，如负太古神山。

每一次星辰光柱的轰击，都让那庞大的躯体剧烈震颤，崩散出漫天气血与煞气。内部，十二祖巫的气息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

后土嘴角不断溢着淡金色的血液，那是本源在燃烧，在枯竭。她与其他祖巫不同，她的痛，不仅源于肉身与元神的创伤，更源于那颗感知着天地众生悲苦的心。

她的目光，穿透了真身虚影，落在下方那片血色炼狱。

她看到，一名巫族少年，刚刚举起骨矛刺穿妖将咽喉，下一刻就被斜刺里射来的星辰箭矢钉穿胸膛，眼中的狂热瞬间凝固，化为死灰。

她看到，一对妖族道侣，双剑合璧，剑光绚烂，却被一名狂暴的大巫连人带剑砸成肉泥，连惨叫都未能发出。

她看到，无数残破的魂魄在战场上空茫然徘徊，被煞气侵蚀，被怨力扭曲，发出无声却充斥天地的哀嚎。它们无处可去，只能在本能的驱使下，相互撕扯、吞噬，变得更加狰狞，最终要么彻底消散，要么化为更恐怖的怨灵。

血雨滂沱，冲刷着破碎的山河，却冲不散那浓得化不开的绝望与死寂。

大地在哀鸣。她能清晰地感受到，洪荒大地承载着这无尽的杀戮与死亡，地脉被煞气污染，灵机在溃散。这片父神脊梁所化的世界，正在哭泣。

“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后土喃喃自语，声音沙哑，带着血沫。

共工的咆哮在她耳边响起：“后土！稳住心神！集中力量！撕了帝俊那杂碎！”

祝融的怒吼夹杂着痛苦：“杀！杀光他们！为儿郎们报仇！”

帝江的空间之力艰难地维系着真身不彻底崩溃：“坚持住！父神血脉，永不屈服！”

兄长们的战意依旧滔天，仇恨依旧炽烈。可她，却感到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与悲凉。

复仇？杀戮？ 就算赢了妖族，巫族还能剩下什么？这片天地，还能剩下什么？

她的道，是承载，是孕育，是慈悲。而非毁灭。

屠巫剑的怨毒之力依旧在真身内肆虐，不断侵蚀着强良和奢比尸的元神，也让其他祖巫的真灵如同被亿万根冰针刺穿。但这肉身的痛苦，远不及她心中悲悯的万分之一。

她再次望向战场。目光掠过那些挣扎的残魂，掠过被鲜血染红的大地，最终，望向那片污浊翻滚、吞噬着无数魂魄的血海。

冥河老祖在其中若隐若现，脸上带着贪婪而满足的狞笑，如同饕餮盛宴中的蛆虫。

一股难以言喻的恶心与愤怒涌上后土心头。

那不是对冥河个人的恨，而是对这种行为的极致厌恶！那些魂魄，曾是活生生的生灵，是父神天地的一部分！它们不该是某些人修炼的资粮！它们该有一个归宿！

归宿…

这个词如同闪电，划过她混乱悲恸的心神。

她想起了不周山。那座撑天拄地的神山，那股浩瀚、沉稳、包容一切的意志。在那山脚之下，似乎连煞气都变得平和。

她又想起了那位神秘的不周山主。他曾说：“悲悯非终点…何不为之立一‘归宿’，建一‘循环’？”

当时悲愤填膺，未能细思。此刻，在这无边血海与残魂的刺激下，在这天地同悲的绝望中，这句话如同种子，在她心田疯狂滋生！

归宿！循环！

让残魂有所归！让善恶有所报！让天地能量有一个流转往复之所！而非像现在这样，要么彻底消散回归天地（大部分），要么沦为怨灵或养料！

这不是简单的慈悲，这是…秩序！是弥补天地缺憾的大功德！大慈悲！

一股前所未有的冲动，一种源自血脉深处、源自大地之心的呼唤，让她几乎要脱离这摇摇欲坠的都天神煞大阵！

“后土？！”帝江察觉到她的异样，惊怒交加，“你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