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月下告白 心意两相通(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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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景宸陷在昏迷里,胸膛的起伏微弱得像风中残烛,每一次呼吸都轻得几乎要融进空气里。据点内的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死寂,连院角那棵老槐树的叶子都垂着,连风掠过都没了往日的沙沙声,只有偶尔传来的药罐碰撞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
东厢房被临时改成的诊疗室里,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草药味——有“清心草”的苦涩、“解毒藤”的辛辣,还有百草先生独门配置的药膏散发出的奇异气味,这些味道混在一起,钻进鼻腔,让人心里发紧。谢景宸躺在床上,身上盖着一层薄薄的素色锦被,锦被下的身体单薄得仿佛一碰就碎。他的脸色苍白得像张被水浸过的宣纸,连耳尖都没有一丝血色,唇瓣泛着淡淡的青紫色,眉心因体内毒素的侵蚀而紧紧蹙着,额角不断渗出细密的冷汗,浸湿了枕巾,留下一圈圈深色的痕迹。
百草先生正跪在床边施针,他花白的头发用一根木簪挽着,几缕碎发垂在脸侧,随着动作轻轻晃动。他的双手微微发颤,却依旧精准得没有半分偏差——银针从牛皮针囊里取出,在烛火上快速烤过,带着微热的温度刺入谢景宸手臂的曲池穴、胸口的膻中穴、手腕的内关穴,每一针都深达三分,目的是用金针渡穴的法子暂时封堵毒素蔓延的路径。铜盆里盛着的黑褐色解毒汤药已经换了三碗,药汁表面浮着一层细密的泡沫,散着刺鼻的苦涩气味,可谢景宸依旧没有醒转的迹象,那只受伤的右手,青灰色已经从掌心蔓延到了手肘,偶尔还会不受控制地抽搐,每一次颤动都像一根细针,狠狠扎在守在床边的殷若璃心上。
“‘幽昙散’的毒性太顽固,就像附在骨头上的疽虫,老夫用金针渡穴和秘制的‘解毒丹’暂时压住了它往心脉蔓延的速度,可也只能吊住他一丝生机。”百草先生拔出最后一根银针,针尖泛着淡淡的黑,他用一块干净的麻布擦了擦手,声音疲惫得像是被抽走了力气,“十二个时辰……这是他能撑住的极限。若是十二个时辰内找不到主药‘七星兰’,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难救他的命。”
“七星兰?”赵珩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椅子腿在青石板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他扯了扯衣襟,语气又急又躁,额角的青筋都绷了起来,“我已经托了宗室里所有能托的人,连我那住在西郊别院、常年不问世事的皇叔都惊动了,可他们都说从没听过这名字!这东西到底长什么样?就不能有别的药材代替吗?”
陈瑜站在一旁,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睛里布满了红血丝——他刚从外面回来,衣摆还沾着街上的尘土和雨水,显然跑了不少地方。他从袖中掏出一张褶皱的纸,纸上写着密密麻麻的药材名称,是他从医书里翻出来的“幽昙散”解药配方,他指着其中一行字,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我查过《本草秘录》,上面说七星兰生于极北苦寒之地的悬崖峭壁上,花期只有三天,而且只在夜间开放,采摘时必须用银刀割取,稍有不慎就会让花瓣枯萎,药效尽失。别说京城的药铺,就是整个江南的药材市场,也未必有存货。”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已经联系了所有相熟的药商和官员,甚至在黑市上放了重金悬赏——只要能找到七星兰,无论多少银子我们都给,可到现在为止,还没有一个人回话。”
殷若璃坐在床边的小马扎上,自谢景宸昏迷后,她就没离开过半步。她的头发有些凌乱,眼底布满了血丝,显然一夜没合眼。她手里拿着一根棉签,蘸着温凉的井水,小心翼翼地擦拭着谢景宸干裂的嘴唇,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了一件易碎的瓷器。看着他昏迷中依旧紧蹙的眉头,感受着他掌心越来越低的温度,她的心像被放在火上煎烤,疼得发慌。白日里在情急之下说的“绝不独活”,此刻在寂静的房间里反复回响,带着锥心的痛楚——若他再也醒不过来,若他永远听不到她藏在心底的心意,她查三皇子府的罪证、洗清他的冤屈,又还有什么意义?
“若璃,你先去歇会儿吧,这里有我们看着。”千面婆婆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殷若璃的肩膀。她已经卸了易容,露出原本的模样,眼角的细纹里满是心疼,“你已经守了他一天一夜了,再这么熬下去,你的身体会垮掉的。景宸要是醒了,看到你这样,也会心疼的。”
殷若璃摇了摇头,目光依旧紧紧锁在谢景宸脸上,声音沙哑得像是磨过砂纸:“我没事,我不困。我想守着他,等他醒过来。”她怕自己一离开,就会错过谢景宸醒来的那一刻;更怕自己闭上眼睛,再睁开时,他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夜幕渐渐降临,窗外的月光透过雕花木窗棂洒进来,在地上铺了一层薄薄的银霜,也映得谢景宸苍白的脸如同透明的琉璃。烛火已经燃到了尽头,只剩下一点微弱的火苗,在风中轻轻摇曳,随时都可能熄灭。百草先生又给谢景宸喂了一碗固本培元的汤药——汤药是用“雪山参”“当归”和“枸杞”熬制的,能暂时稳住他的气血,可谢景宸依旧没有任何反应,连呼吸都变得更微弱了。
百草先生看着躺在床上毫无生气的谢景宸,无奈地摇了摇头,对殷若璃低声道:“老夫已经尽力了,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只能看他自己的求生意志,还有天意了。”他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巧的瓷瓶,里面装着几颗褐色的药丸,递给殷若璃,“这是‘护心丸’,每隔一个时辰给他喂一颗,能暂时护住他的心脉。我就在隔壁房间,有什么情况,随时叫我。”说完,他叹息着退出了房间,把空间留给了这对生死未卜的人。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还有窗外清冷的月光。月光落在谢景宸的脸上,勾勒出他清晰的轮廓,却也让他的脸色显得更加苍白。殷若璃握着谢景宸冰凉的手,把它贴在自己的脸颊上,滚烫的泪水无声地滑落,滴在他的手背上,又顺着指缝流进他的袖口,浸湿了里面的衣衫。
她再也忍不住,低低地诉说起来,声音哽咽,却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仿佛要把所有来不及说、或者说出口时他已昏迷的话语,都倾吐给或许听不见的他:“谢景宸,你听到了吗?白天我说的不是胡话,我真的心悦你……不是一时冲动,也不是因为你救了我,是真的……喜欢你。”
她顿了顿,手指轻轻摩挲着他手背上的旧疤——那是他当年在北境跟蛮族打仗时留下的,一道长长的疤痕,蜿蜒在手背上,像一条小蛇。以前她总爱调侃他“疤太多,看起来凶巴巴的”,可现在看着这道疤痕,她的心里却只剩下心疼:“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北境的树林里见面吗?你穿着一身黑色的侍卫袍,手里拿着一把长剑,明明自己还被三皇子的人追杀,身上还有伤,却非要把我护在身后,说‘跟我走,我保你安全’。那时候我就想,这个男人怎么这么傻,自己都自身难保了,还要管别人的死活。”
“后来我们一起躲在山洞里,你把唯一的干粮给了我,自己却饿着肚子;我发烧的时候,你守在我身边,用冷水给我擦额头,一夜没合眼;我跟你吵架,说要自己查三皇子的罪证,不想连累你,你却生气地说‘在我心里,你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谢景宸,你知不知道,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已经对你动心了。”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肩膀因哭泣而剧烈颤抖,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也模糊了谢景宸的脸:“你总说我嘴硬,爱跟你斗气,喜欢跟你对着干,可你不知道,只有在你面前,我才敢这样肆无忌惮。因为我知道,无论我怎么闹,你都不会真的丢下我;无论我遇到什么危险,你都会第一时间冲过来保护我。我以前总不敢承认自己的心意,怕你只是把我当妹妹,怕我们之间的身份差距太大,怕……怕说了之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可现在我不怕了,我只想让你知道,我殷若璃,喜欢你很久了。你这个傻子,为什么要用手去抓毒刃啊?你不知道我看到你掌心的黑血时,有多害怕吗?我宁愿受伤的是我,也不想看到你这样躺着不动,连呼吸都这么微弱……”
她俯下身,轻轻将额头抵在他的手背上,泪水浸湿了他的肌肤,也浸湿了她的衣襟:“谢景宸,你不准放弃,听到没有?你说过你心悦我,就要对我负责到底。我们还没一起去北境看雪景,你说过北境的雪能没过膝盖,还能在雪地里打猎;我们还没去江南看桃花,你说江南的桃花开得像一片粉色的云;我们还没把三皇子的罪证查清楚,还没让他为自己做的坏事付出代价……你怎么能就这么睡过去,把这些约定都忘了呢?”
“如果你能醒过来,我再也不跟你斗气了,再也不嘴硬了,再也不把心事藏在心里了。我会告诉你我每天在想什么,会跟你一起商量查案的办法,会陪你一起去你想去的地方……谢景宸,我求求你,醒过来好不好?”
这是她最直白、最毫无保留的告白,没有丝毫掩饰,没有任何犹豫,在寂静的月夜里,只说给他一个人听。她不知道他能不能听到,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她只知道,她要把这些话说出来,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她也要让他知道自己的心意。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她滚烫的泪水灼伤了他的皮肤,或许是那满含深情的话语穿透了昏迷的屏障,或许是他骨子里的求生意志被唤醒了,殷若璃突然感觉到,被她握着的手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那力道很轻,像羽毛拂过掌心,若有若无,却足以让她瞬间僵住。
她猛地抬起头,泪眼朦胧中,对上了一双缓缓睁开的眸子。谢景宸醒了!他的眼神还有些虚弱,带着刚从昏迷中醒来的迷茫,却异常清明,深邃的眼眸里映着窗外的月光,也映着她哭红的脸,像一汪深潭,盛满了复杂的情绪。
他显然听到了她所有的话,眼中翻涌着震惊、狂喜、心疼、愧疚……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像一团乱麻,最后又慢慢沉淀下来,化作一片深不见底的温柔。他看着她布满泪痕的脸,看着她红肿的眼睛,感受着她紧紧握着自己、几乎要将他的手捏碎的力道,用尽全身力气,轻轻回握住了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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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力道很微弱,却异常坚定,像是在告诉她:我在,我听到了,我还活着。
“……我……听到了……”他的声音依旧沙哑微弱,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却又无比真切,每一个字都带着浓重的疲惫,却又清晰得能刻进殷若璃的心里,“……每一句……都听到了……”
殷若璃的眼泪流得更凶了,这一次却是喜悦的泪水。她想笑,嘴角却控制不住地颤抖,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叫着他的名字:“景宸!景宸!你终于醒了!你吓死我了,你知道吗?”
谢景宸看着她哭成泪人的模样,眼中满是心疼。他艰难地抬起未受伤的左手,想要擦去她脸颊上的泪水,可手臂刚抬到一半,就没了力气,只能无力地垂落,落在锦被上。殷若璃立刻会意,主动握住他的手,把它贴在自己的脸上,让他的指尖感受着自己的温度,感受着自己的心跳。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他的呼吸依旧微弱,每说一个字都要耗费极大的力气,胸口微微起伏着,像是在忍受着巨大的痛苦,“……我也……心悦你……很早……很早以前……”
他的目光变得温柔起来,像是回到了很久以前的日子:“第一次……在北境见到你……你穿着男装,手里拿着一把短剑,明明吓得脸色发白,却还是要装作镇定的样子,跟我说‘我不用你保护’……那时候我就想,这个小姑娘怎么这么倔强,却又这么让人忍不住想保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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