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无相回归（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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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伽古拉，那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无幻魔人，此刻正单膝跪在地上，毫不犹豫地张开双臂，将飞奔过来的小女孩紧紧地、几乎是有些用力地拥入怀中。
他抱得那样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确认她的真实存在。那双总是带着嘲讽与冷意的眼眸，此刻紧闭着，下颌线紧绷，泄露了他刚才内心是何等的恐慌。
“......跑到哪里去了？！”他的声音从朝雾的头顶传来，带着一丝极力压抑却依旧能听出的后怕和沙哑“不是让你待在我身边吗？！”
朝雾被他勒得有点疼，但她没有挣扎，反而用短短的手臂更紧地回抱住伽古拉的脖子，把小脸深深埋进他的颈窝，贪婪地呼吸着那熟悉又令人安心的、带着冷冽气息的味道。
“对不起，爸爸......”她的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和真实的哭腔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好大的雾......什么都看不见了.........奈奈好害怕......一直在喊爸爸.........可是爸爸都不在.........”
她一边说，一边小声地抽泣起来，肩膀一耸一耸的，将迷路孩童的恐惧和无助演绎得淋漓尽致。
伽古拉感受着怀里小小身体的颤抖和温热的泪水，心中最后那点因她乱跑而升起的怒气也彻底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心疼和庆幸。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动作是从未有过的笨拙却轻柔。
“好了，没事了.........”他生硬地安抚着 “雾散了，我找到你了。”
这温情的一幕，完完全全地落在了紧随其后赶来的红凯和SSP众人眼中。
红凯看着紧紧相拥的“父女”二人，尤其是伽古拉那毫不掩饰的、近乎失态的保护姿态，只觉得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那个孩子......奈奈.........她真的叫伽古拉.........爸爸？
而伽古拉.........他竟然会露出那样的表情？会那样紧张一个孩子？
这远远超出了红凯的认知。他认识的伽古拉，不论是从前还是现在.........会是因为孩子走失而惊慌失措、会如此温柔地抱着一个孩子的.........父亲...吗？
巨大的荒谬感和一种连他自己都无法理解的、尖锐的刺痛感席卷了他。
他死死地盯着伽古拉怀里的那个小女孩，盯着那双与伽古拉如出一辙的碧绿眼眸，血缘深处的共鸣再次强烈地冲击着他的意识，让他几乎站立不稳。
难道.........难道那个荒谬的、他不敢深思的猜测.........竟然是真的？
奈绪美、早见善太和松户森也彻底惊呆了。他们看着那个危险的男人小心翼翼地抱着小女孩，看着小女孩全然的依赖.........这画面冲击力太强，让他们的大脑一时处理不过来。
“那个......真的是伽古拉？”早见善太举着摄像机，都忘了录制。
“他.........他居然有孩子？”松户森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挑战。
奈绪美看着红凯那异常苍白的脸色和复杂无比的眼神，心中的担忧更甚。她隐约感觉到，凯桑和那个叫奈奈的孩子之间，似乎也有着某种不为人知的联系。
现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只剩下朝雾细微的抽泣声，以及伽古拉略显生硬却持续不断的轻拍安抚。
朝雾埋在伽古拉怀里，感受着他胸膛传来的、比平时急促许多的心跳，知道自己的“表演”成功了。爸爸相信了她迷路的说法，并且因为这次的“意外”而更加在意她。
然而，她也清晰地感知到了来自不远处、那道属于红凯的、充满了震惊、困惑和某种难以言喻的痛苦的目光。
她悄悄抬起一点头，从伽古拉的肩膀上方，对上了红凯那双写满了复杂情绪的眼眸。
四目相对。
朝雾在伽古拉看不到的角度，对着红凯，极轻、极快地眨了一下眼睛。
那眼神里，没有面对伽古拉时的全然的依赖和委屈，反而带着一丝狡黠、一丝了然，甚至.........一丝几不可察的安抚？
红凯猛地怔住，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但那眼神转瞬即逝，朝雾已经重新把脸埋回了伽古拉颈窝，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他的错觉。
然而，红凯心中的惊涛骇浪却再也无法平息。
这个孩子.........她到底是谁？她和伽古拉.........和自己.........又究竟是什么关系？
谜团，似乎越来越深了。
伽古拉感觉到怀里的朝雾渐渐停止了抽泣，但还是依赖地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小脑袋靠在他肩上，一副受惊过度、急需安抚的模样。
他心中的烦躁和担忧终于平复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强烈的、要立刻带她离开这个混乱之地的念头。
他抱着朝雾站起身，动作依旧小心翼翼，仿佛捧着什么易碎的珍宝。他看也没看旁边的红凯和SSP众人，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伽古拉！” 红凯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拦在了他面前。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伽古拉怀里的朝雾身上，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那个孩子.........我.........我有话想问她。”
伽古拉的脚步顿住，他缓缓抬起头，那双刚刚还带着些许柔和的眼睛瞬间重新被冰冷的嘲讽和戾气填满。他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嘴角勾起一个充满恶意的弧度。
“问她？”伽古拉的声音如同淬了冰，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讽 “光之战士，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的女儿，凭什么要回答你的问题？”
他刻意加重了“我的女儿”这几个字，像是在宣示主权，又像是在用最尖锐的刀子捅向红凯心中最困惑、最疼痛的地方。
红凯被他这句话噎得呼吸一窒，他看着朝雾那张隐隐牵动他心弦的脸，艰难地开口：“我只是.........想确认一些事情。她之前.........”
“之前？”伽古拉打断他，眼神变得更加危险 “哦？看来你们之前就见过？是在哪里？你对她做了什么？”
一连串的质问如同冰雹般砸向红凯，带着浓浓的怀疑和护犊子的敌意。他可没忘记之前红凯脱口而出叫出奈奈名字和特征的事情。
“我.........”红凯再次语塞，他无法解释那两次短暂的、诡异的相遇，尤其是在巷子里那声石破天惊的“父亲”。
看着红凯哑口无言的样子，伽古拉嗤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不屑和胜利般的快意。
“怎么？说不出来了？还是说，光之战士现在连一个小孩子都不放过了？” 他抱着朝雾的手臂收紧，将她更严实地护在怀里，仿佛红凯是什么洪水猛兽 “收起你那套无谓的同情心和好奇心，凯。我的事情，我的......人，都与你无关。”
他最后那句话说得极其缓慢而清晰，带着一种斩断一切的决绝。
朝雾乖乖地趴在伽古拉肩上，小手玩着他衣领的扣子，仿佛对两个大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毫无所觉。
但她能清晰地感觉到伽古拉胸膛下压抑的怒火，以及红凯身上传来的、那种混合着痛苦、迷茫和无力感的复杂情绪。
她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果然会是这样。爸爸对父亲的敌意，在这个时间点，是如此根深蒂固。
红凯站在原地，看着伽古拉抱着孩子与他擦肩而过，那冰冷的眼神和讥诮的话语如同无形的壁垒，将他彻底隔绝在外。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和理由去阻拦。
难道要冲上去说“我觉得那孩子可能也跟我有关系”吗？这太荒谬了！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又如何能让伽古拉相信？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伽古拉抱着那个叫奈奈的孩子，身影逐渐消失在神社山林的出口方向。
那小小的、伏在伽古拉肩头的背影，和那双曾对他流露出复杂眼神的眼眸，如同烙印般刻在了他的脑海里。
SSP三人组大气都不敢出，直到伽古拉的身影彻底消失，才松了口气。
“凯桑.........”奈绪美担忧地走到红凯身边，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轻声问道 “你没事吧？那个孩子.........”
红凯缓缓摇了摇头，脸上挤出一个有些勉强的笑容：“我没事。” 但他紧握的拳头和眼底未散的波澜却出卖了他。
他没事？怎么可能没事。
伽古拉有了一个女儿？一个和他如此相像，却又莫名让他感到熟悉和心痛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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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那个孩子.........她看他的那一眼，又究竟意味着什么？
无数的疑问如同乱麻般缠绕在红凯心头，让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深入骨髓的迷茫和.........恐慌。
而另一边，被伽古拉稳稳抱在怀里的朝雾，感受着远离了SSP和红凯之后，爸爸周身气息逐渐变得平稳，悄悄松了口气。
虽然过程有点刺激，但无相成功回收，爸爸这边也暂时糊弄过去了。
接下来，就该想办法去找.........迦楼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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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朝雾原本所处的宇宙，秩序井然的中枢中。
那团温暖而庞大的光晕——团团，正百无聊赖地处理着由各处星辉信使汇总而来的、如同恒河沙数般庞大的信息流。例行维护、文明纠纷调解、能量失衡微调.........工作枯燥而繁重。
“唔.........无这次出去的时间，是不是有点太长了？” 团团一边将一道即将偏离轨道的彗星群轻轻推回正轨，一边分出一缕意识，感知了一下那个被祂标记为【巡查中-朝雾】的特殊状态。
状态依旧显示为【巡查中】，没有异常警报，也没有紧急求助信号。
“不过.........以前好像也有过这种情况。” 团团的光晕闪烁了一下，回忆起过往 “去那些规则结构特别复杂的边缘宇宙时，为了彻底排查隐患，花费的时间确实会比预期长很多。”
祂自我安慰着，试图压下心头那一丝极其微弱的不安。
毕竟，朝雾是宇宙之心，是规则的制定者，更是此方宇宙至高的存在之一。理论上，在已知的宇宙结构内，没有什么能真正威胁到她。
“可能只是被什么有趣的文明或者自然奇观绊住了脚步吧？” 团团想起朝雾偶尔会对某些初生文明展现出的、与她平时冷静模样不符的好奇心 “或者是遇到了特别顽固的规则淤积点，需要耐心梳理？”
祂继续处理着公务，将一份关于某个星系资源分配争议的仲裁意见批复完毕。
然而，随着时间的悄然流逝，那份微弱的不安感并没有消散，反而像滴入清水中的墨点，缓慢却持续地扩散开来。
团团的光晕不自觉地加快了起伏的频率。祂再次调出朝雾的状态面板，仔细审视着每一个数据。一切正常，正常得.........甚至有些过分了。
连最细微的能量波动记录都没有，仿佛她彻底融入了某个背景之中，或者说........被什么完全遮蔽了？
这不寻常。
即使是在最深入的潜行调查中，朝雾也会定期向中枢发送最低限度的“安全”信号，这是约定俗成的规矩，以免祂这个留守的宇宙意识过于担心。
但这次，没有。
“再等一段时间.........” 团团对自己说，努力维持着冷静 “如果到了下一个常规汇报周期，还是没有收到任何消息.........”
祂的光晕内部，开始有细小的、如同星璇般的能量缓缓凝聚。那是一种准备进行大规模、跨宇宙精准搜寻的前兆。
“到时候，就只能通知凯和伽古拉他们了.........” 团团的光晕中透出一丝无奈和凝重。
祂知道那两位“父亲”对朝雾的牵挂。一旦得知朝雾可能失联，以他们的性子，还不知道会闹出多大的动静。
但比起可能的混乱，朝雾的安危显然更重要。
“无，你到底在哪里......” 团团的光辉微微黯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望向了观测壁障之外那无尽虚空的某个方向 “快点回来吧，或者.........至少给我们一点提示。”
而在祂看不见的、遥远的另一个宇宙维度中，祂牵挂的对象，正伪装成一个无害的幼童，被这个宇宙的伽古拉紧紧抱在怀里，盘算着如何找回自己失散的另一件神器。
朝雾并不知道，老家那边的“大家长”已经快要按捺不住，准备发布“宇宙寻人启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