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江东出手(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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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吴,建业。

吴侯孙权端坐于议事大厅的主位之上,面沉如水。他那双碧色的眼眸里,闪动着与他年纪不甚相符的深沉与野心。

刘备亲率大军西进益州的消息,如同一块巨石投入了江东这片看似平静的湖面,激起了层层涟漪。

“主公!”长史顾雍手持笏板,出列奏道,“刘备倾巢而出,远征西川,崇山峻岭,路途艰险,其往来绝非易事。此乃天赐良机!我等何不立刻发兵,先以一军截断其川口归路,使其进退两难。而后,尽起我江东八十一州之兵,一鼓作气,直下荆襄!此千载难逢之机,万不可失!”

顾雍一番话,说得慷慨激昂,在场不少文武都深以为然,纷纷点头附和。

孙权碧色的眸子里精光一闪,手掌下意识地在大腿上拍了一下:“此计大妙!”

荆州,这块卡在喉咙里的鱼刺,他已经忍了太久了!

就在他准备下令,与众人商讨出兵细节之时,一个威严而愤怒的声音,毫无征兆地从屏风后炸响。

“进献此计之人,可斩!是想害死我的女儿吗?!”

话音未落,只见屏风后快步转出一位衣着华贵、气势逼人的老妇人,正是孙权的母亲,吴国太。

大厅之内,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这位突然闯入的国太,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吴国太脸色铁青,双目圆睁,快步走到孙权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声音因愤怒而微微颤抖:“我这一生,就这么一个女儿!如今她嫁与刘备,已是孙刘联盟的纽带。你们现在要动兵,是要将我的女儿置于何地?是要让她在荆州城里,被刀剑加身吗?!”

她越说越气,胸口剧烈起伏,转而一把揪住孙权的衣袖,怒叱道:“仲谋!你继承了你父亲和你兄长的基业,坐拥江东八十一州,难道还不知足吗?为了区区一个荆州,连自己的亲妹妹、你我的骨肉之情都不顾了?!”

面对母亲的雷霆之怒,刚刚还杀伐果断的江东之主,此刻却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连连躬身:“母亲息怒,母亲息怒!母亲的教诲,孩儿岂敢不从!”

“哼!”吴国太用力一甩袖子,瞪了周围那群噤若寒蝉的文武官员一眼,恨恨道:“一群只知争名逐利之徒!”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转身,怒气冲冲地走回了后堂。

大厅内的气氛尴尬到了极点。孙权挥了挥手,有气无力地说道:“今日……议到此为止,都退下吧。”

“喏。”众官如蒙大赦,躬身行礼后,逃也似的退了出去。

孙权独自一人立于空旷的大殿前,任由带着寒意的秋风吹拂着他的脸颊。他紧紧攥着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机会!这等千载难逢的机会!就这么眼睁睁地溜走了?刘备主力尽出,荆州防务空虚,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

难道真要等他刘备得了西川,两川之地连成一片,再来图谋我江东吗?

他心中烦闷至极,一拳捶在廊柱上。

“主公,可是为主母之言而烦忧?”一个苍老而沉稳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孙权回头一看,是内史张昭。

“子布……”孙权叹了口气,脸上的不甘与烦躁毫不掩饰,“先生也看到了,母亲之命,我……我实难违背。可荆州……”

张昭捋了捋花白的胡须,一双老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他缓缓走到孙权身边,压低了声音:“主公,硬取不成,何不智取?”

“智取?”孙权精神一振,“先生有何高见?”

“此事,说难也难,说易也极易。”张昭不紧不慢地说道,“主母担忧的,无非是郡主的安危。那我们便不伤郡主分毫,还将她安然无恙地接回来,如此,主母那边便无话可说了。”

他凑近孙权,声音压得更低,如同耳语:“主公只需派遣一名心腹干将,带领五百精兵,乔装成商旅,潜入荆州。然后,伪造一封国太手书,就说国太病危,日夜思念爱女,盼其星夜赶回,见上最后一面。”

“郡主孝义,闻此噩耗,必然归心似箭。届时,再让她将刘备唯一的儿子,阿斗,一并带回江东。”

张昭的眼中,闪过一丝阴冷的算计:“阿斗,才是我们真正的筹码。刘备半生飘零,年近五十才得了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视若性命。只要阿斗在我们手上,还怕他刘备不乖乖用荆州来换吗?若他当真不顾亲子性命,那我们再兴兵动武,天下人也只会说他刘备无情无义,于我江东,更有何妨碍?”

孙权听得是双眼放光,心中的阴霾一扫而空,他猛地一拍手:“妙!此计大妙!既全了母亲的心愿,又能兵不血刃地图谋荆州!子布先生真乃我的子房!”

他来回踱了几步,兴奋地说道:“我麾下有一人,姓周,名善。此人胆大心黑,自幼便跟着先兄长大的,当年那些穿房入户、鸡鸣狗盗的勾当没少干,最擅长的就是伪装潜行。最关键的是,他对我孙家忠心不二。此事,交给他去办,最是稳妥!”

“善。”张昭点了点头,叮嘱道,“此事干系重大,切不可走漏半点风声。主公当立刻密令周善启程,以免夜长梦多。”

“好!”

当夜,一纸密令从吴侯府送出。

周善领命之后,不敢有丝毫耽搁。他精挑细选了五百名悍不畏死的江东锐士,让他们尽数换上商贾的衣服,分乘五艘大船。船舱的夹层里,密密麻麻地藏满了锋利的兵刃。他又依照张昭的计策,伪造了一封情真意切的“国太病危”的书信,藏于贴身之处,以备盘诘。

一切准备就绪,五艘看似平平无奇的商船,借着夜色,悄然驶离了建业码头,沿着长江水路,逆流而上,直奔荆州。

周善站在船头,望着滚滚东逝的江水,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冷笑。

在他看来,这次的任务简直是手到擒来。一个妇道人家,一个黄口小儿,以他周善的手段,还不是探囊取物?他甚至已经开始想象,自己带着阿斗回到建业,主公大加封赏时的风光场面了。

然而,周善和他那五百名“商人”不知道的是,从他们的船只一进入荆州水域的那一刻起,便有无数双眼睛,在暗中盯上了他们。

时间,倒回到刘备大军西征之前。

荆州,公安城,刺史府后院的一间静室之内。

陆瑁正与赵云相对而坐,桌上的茶水,已经微微发凉。

“子龙。”陆瑁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明日,瑁便要随主公远赴西川,此去路途遥远,山高水长,荆州的安危,便全都拜托给将军了。”

赵云一身素白常服,腰杆挺得笔直,他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上,永远是那么的沉稳冷静:“子璋放心。云在,荆州在。”

“我自然是信得过子龙的。”陆瑁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荆州之患,如今有二。其一,乃曹操于襄樊屯驻的重兵,此事有岳父镇守南郡,倒不必太过忧心。真正的隐患,在东面。”

“东吴,孙权?”赵云的眉头微微一挑。

“正是。”陆瑁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洞悉世事的锐利,“子龙,你我皆知,孙刘联姻,不过是权宜之计。那孙权乃当世人杰,雄心勃勃,绝非甘居人下之辈。荆州这块肥肉,他时时刻刻都在惦念着。如今主公率大军西去,荆州防务空虚,正是他眼中千载难逢的良机。”

赵云默然不语,只是静静地听着。

陆瑁端起茶杯,却没有喝,只是看着杯中沉浮的茶叶:“孙权若想动荆州,必先要解决一个最大的顾忌,那便是孙夫人。他若直接动武,便是将自己的亲妹妹推入死地,不仅吴国太那边无法交代,天下舆论也会于他不利。”

“所以,”陆瑁放下茶杯,一字一句地说道,“他最可能用的手段,便是想方设法,将夫人先从荆州接走。而要让夫人心甘情愿地离开,最好的借口,莫过于国太病重。”

“而一旦夫人要走,”陆瑁的目光变得无比严肃,“她一定会带上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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