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头盔（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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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还不够！热熔肃卫俯下身，覆盖着动力甲的巨大手掌抓住死印残破的躯体，如同发泄般，粗暴地将其撕扯、掰断、拆解成数块不规则的金属碎片，确保其不可能再有任何修复的可能。

片刻之后，三名肃卫在死印的“残骸”旁汇合。看着地上那堆还在微微抽搐、闪烁着不稳定绿光的活体金属碎片，狙击手也从隐蔽处现身。

“确保彻底毁灭。”队长沉声道，他的声音透过面甲，带着一丝战斗后的疲惫与冰冷。

热熔枪肃卫默默地从腰间的弹药带上取下一枚热熔手雷，拔掉保险销，精准地投掷在那堆碎片中央。

“嗤——轰！！”

短暂的引信延迟后，炽白的光芒瞬间吞噬了那片区域，极致的高温将活体金属残骸连同其下方的甲板一起融化、汽化，最终只留下一滩边缘仍在发红、冒着刺鼻青烟的熔融金属坑洞。

直到此时，三名肃卫才真正松了口气。这个神出鬼没、极度危险的幽灵，终于被彻底终结。

肃卫队长接通了与“马库拉格之耀号”的通讯链路，声音恢复了平日的沉稳：

“卡西乌斯连长，这里是肃卫小队。走私船内部潜伏的死印狙击手已被确认清除，重复，威胁已清除。请求撤离。”

艾拉丝一觉醒来，透过舱室那模拟昼夜循环的观察窗，发现外面已经是战舰时间的下午了。莱雅早已起床，去处理那些似乎永远也处理不完的文书工作，舱室里只剩下她一个人，心安理得地霸占着整张大床。

她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粉色的短发乱糟糟地翘着，绿色的大眼睛里还残留着些许睡意。她那不怎么聪明的小脑袋瓜费力地转动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哦，自己的轮休期结束了，今天该轮到她去维护那些沉睡在英灵殿的无畏机甲了。

“唉，好想再睡一会儿……”她嘟囔着，打了个哈欠，磨磨蹭蹭地爬下床，慢吞吞地穿上小靴子。整理了一下自己那身沾满油污的技术军士工装，她才迈开小碎步，晃晃悠悠地朝着军械库的方向走去。

然而，麻烦似乎总喜欢找上她。刚走出没多远，就在一条通往军械库的主通道拐角，迎面撞上了正带着一队终结者巡逻的卡西乌斯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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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拉丝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就想缩回拐角，或者找个地方躲起来，假装自己不存在。但卡西乌斯那锐利的目光已经如同探照灯般锁定在了她身上。

“艾拉丝。” 卡西乌斯的声音透过头盔传来，带着一贯的严厉，甚至比平时更沉了几分。

艾拉丝知道躲不过去了，只好硬着头皮，挤出一个小小的、讨好的笑容，转过身：“连……连长大人，早上好呀！”

“已经是下午了。”卡西乌斯毫不留情地戳破，他走到艾拉丝面前，高大的身影几乎将她完全笼罩，“我刚刚接到机械教那边的投诉。”

艾拉丝的小脸瞬间垮了下来。

“一位技术神甫向我报告，你未经任何授权和报备，就从三号维修仓库‘拿取’了五块用于修复战舰内部甲板的高强度合金板。”卡西乌斯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但压迫感十足，“另外，贤者托克姆斯也向我反馈，你这个月已经把他的四个战斗奴工‘搞坏了’，导致他负责的几个研发项目进度严重滞后。艾拉丝，你有什么解释吗？”

艾拉丝的小脑袋飞快地转动着。合金板？那些板子早就被她敲敲打打，和别的破烂一起给莱雅姐姐做成那个丑丑的衣柜了，肯定是还不回去了。她眼珠一转，决定撒个谎：

“那个……合金板！我是用来……用来进行新型装甲连接技术的抗冲击测试了！对！测试！”她试图让自己的语气显得理直气壮，但闪烁的眼神出卖了她。

看到卡西乌斯连长头盔微微偏转，显然不信，她立刻又换了一个理由，语速飞快：“啊不对！我想起来了！是用于紧急修复一架雷鹰炮艇受损的左侧引擎外壳了！当时情况紧急，来不及打报告了！”

这个理由听起来似乎比上一个靠谱一点，但依旧漏洞百出。雷鹰炮艇的维修有严格的流程和记录，岂是她一个小小技术军士能随便插手，还动用储备合金板的？

卡西乌斯刚想继续追问细节，艾拉丝却像是脚下装了弹簧，猛地一跳，大喊一声：“连长我还有急事要去维护无畏机甲！贤者大人还在等我！我先走啦！”

话音未落，她已经像一只受惊的兔子，迈开两条小短腿，以惊人的速度“嗖”地一下从卡西乌斯身边窜了过去，灵活地绕开后面那队如同铁塔般的终结者，瞬间就消失在了通道的另一端，只留下一串渐行渐远的、急促的脚步声。

卡西乌斯看着那个粉色的小脑袋消失在拐角，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当然知道这小家伙在胡扯，但眼下战舰内部事务繁杂，追查几块合金板和几个奴工的去向并非当务之急。他叹了口气，看来这笔账，又得想办法从第一连的经费或者他自己的配给里抠出来，去安抚那些锱铢必较的技术神甫了。他只希望艾拉丝所谓的“维护”无畏机甲，别再搞出什么更大的乱子。

而与此同时，由荣誉卫队和智库成员联合进行的、针对内部可疑亚空间信标的搜寻行动，仍在紧锣密鼓地进行。经过多轮灵能扫描和物理排查，几个反复出现微弱异常能量读数的区域被再次标记出来。尽管这些读数极其微弱，且大多能被艾拉丝房间里那些乱七八糟的能量电池和半成品装置所解释，但本着宁可错查、不可放过的原则，搜查小队再次将目标锁定在了艾拉丝那个堆满零件的“小工作室”。

就在搜查小队朝着艾拉丝房间行进的同时，房间内，那个从德拉特米安达斯捡回来的、属于吞世者冠军的猩红色头盔，正静静地被放置在艾拉丝那张杂乱的工作台中央。

之前闲着没事的时候，艾拉丝把这个“没用的破烂”翻了出来，用她那些小巧的工具，把那碎裂的目镜大致修复了，还顺手将头盔表面的血污和尘土清理了一下，让它看起来“顺眼”了不少。清理过程中，她注意到头盔两侧那如同恶魔犄角般向上竖起的装饰上，雕刻着一个清晰而狰狞的图案——一张张开的长满利齿的巨口。

这个图案让她感觉有点眼熟，似乎以前在哪里见过，但以她那不怎么记事的性格，早就忘得一干二净了。她只是觉得这个图案挺“酷”的，完全没意识到它背后所代表的血腥与杀戮的意义。

就在搜查小队即将抵达门口时，奇异的事情发生了。那个原本端放在工作台上的猩红色头盔，仿佛拥有自己的生命般，其表面的猩红光泽极其诡异地流动了一下，下一秒，它竟然凭空消失不见了！工作台上只留下一个淡淡的圆形印痕，仿佛它从未存在过。

“砰、砰、砰。” 敲门声响起，随后荣誉卫队战士和智库馆长走了进来。

“例行安全检查，艾拉丝技术军士，哦，看来她不在。” 一名荣誉卫队战士公式化地说道。他们迅速而专业地检查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灵能感知如同水银泻地般扫过每一堆零件、每一个工具架。结果和之前几次一样，除了那些杂乱无章、能量波动混乱的发明半成品和电池之外，没有任何异常的亚空间信号或可疑物品。

“一切正常。” 智库馆长收回灵能，对荣誉卫队战士摇了摇头。

众人没有多做停留，迅速离开了房间，前往下一个排查点。

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艾拉丝维护完无畏机甲，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回到了自己的小窝。她推开房门，目光随意地扫过工作台，然后微微一愣。

“咦？这个破烂怎么又跑出来了？” 她看着不知何时又悄然出现在工作台原位的猩红色头盔，挠了挠头。她明明记得自己之前好像把它塞到哪个零件堆里去了。

不过她也懒得深究，或许是哪个路过的技术神甫或者奴工顺手放回去的？她走过去，费劲地抱起那个沉重的头盔，随手把它丢到了墙角那堆更高的、几乎要碰到天花板的零件山里，发出一阵叮铃哐啷的响声。

“好了，碍事的家伙走开！” 她拍了拍手，满意地看着空出来的工作台。然后，她兴奋地拿出一大卷皱巴巴的图纸，小心翼翼地铺开——正是她那经历了近九百次失败、却依旧让她痴迷的“艾拉丝风暴”设计图。

她拿起一支电子笔，咬着笔头，开始全神贯注地研究如何解决那困扰她许久的散热问题，小小的眉头紧紧皱在一起，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技术世界里。

她丝毫没有察觉到，在她身后，那个被她丢进零件堆的猩红色头盔，那刚刚被她“修好”的目镜深处，此刻正散发出极其微弱、却无比纯粹的猩红色光芒，如同黑暗中缓缓睁开的恶魔之眼。

更未曾注意到，在她专注于图纸时，她身后的地面上，一道高大、魁梧、扭曲的影子，正从无到有，缓缓凝聚。那影子覆盖着布满尖刺与亵渎符文的动力甲，头盔上那恶魔犄角般的装饰投下狰狞的轮廓，无不昭示着其主人那属于恐虐狂战士的身份。

那影子无声无息，没有实体，却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暴虐与杀意。它静静地“站”在艾拉丝身后，那猩红的目光仿佛穿透了现实与亚空间的界限，牢牢地锁定了那个正毫无防备、埋头苦干的天真小灵族。

阴影，已然降临。它的目标，正是这个无意中承载了灾厄之源，却对此一无所知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