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6章 合作（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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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则转过身，与德克兰并肩而立，面对着卡里昂主教和那些残余的、眼神复杂的灵族战士，以及屏障内那些充满恐惧与不解的目光。
暂时的安全，并未带来丝毫轻松。门外是无穷无尽的虫群，门内是脆弱的信任与敌意并存。而他们唯一的希望——撤离，却因为通讯断绝而变得遥不可及。
他们被困在了这最后的庇护所，也是最后的囚笼之中。
厚重的合金大门将泰伦虫群那令人窒息的嘶鸣与撞击声隔绝在外，尽管那沉闷的轰响依旧如同擂鼓般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但这处位于圣堂最底层的广阔空间，暂时获得了一丝喘息之机。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硝烟味、灵族特有的淡淡幽香，以及一种名为“绝望”的压抑气息。
卢娜跪在昏迷的柯莱莎身旁，她的伺服臂如同最精密的外科医生，灵活地操作着各种医疗探头和注射器。淡绿色的治疗凝胶被小心地涂抹在柯莱莎额头和脖颈，以稳定她过度透支灵能而濒临崩溃的精神；微型纳米修复剂被注入她的静脉，试图修复她体内受损的组织和器官。卢娜的电子眼不断闪烁着，分析着柯莱莎的生命体征数据，确保这位关键“钥匙”不会在交易完成前就彻底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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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步稳定了柯莱莎的伤势后，卢娜立刻转向卡尔和德克兰。她先为卡尔处理左肩那个被生物骨刺贯穿的伤口，清理掉残留的腐蚀性物质和碎骨，注入凝血剂和抗感染纳米虫，并用速凝泡沫暂时封堵了动力甲的破口。接着，她又检查了德克兰手臂动力甲上那恐怖的牙印和内部可能存在的结构损伤，进行了简单的加固和止痛处理。
卡尔沉默地接受着治疗，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那金色屏障之内。数千名灵族孩童蜷缩在一起，如同受惊的小鸟，瑟瑟发抖，清澈的眼眸中充满了对这个陌生而恐怖世界的恐惧。他们看着外面这些高大的、蓝色的“巨人”，尤其是看着昏迷不醒的柯莱莎巫师，小声的啜泣和压抑的呜咽声在屏障内回荡。一些伤势严重的灵族战士，尽管自身难保，依旧试图用身体和眼神安抚着孩子们，看向卡尔等人的目光中充满了警惕与难以化解的敌意。
看着这些孩童，卡尔不由得再次想到了艾拉丝。如果她在这里，看到这些与她有着相似血脉的同胞身处如此绝境，她会怎么做？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便被他强行压下。他现在需要的是冷静，是解决方案。
治疗一结束，卡尔立刻走到空间相对开阔的区域，远离灵族人群，再次开始尝试通讯。他切换着所有已知的加密频道，将通讯器的功率输出调到最大，甚至不惜冒着被更广泛侦测到的风险，发送着明码的求救和识别信号。
“桑克斯呼叫极限之耀号！连长，收到请回答！”
“维迪斯小队！安里斯小队！如果你们能听到，报告你们的位置和状态！”
“这里是极限战士第一连士官卡尔·霍恩，位于艾莎之泪方舟世界核心圣堂底层，请求紧急通讯支援！重复，请求紧急通讯支援！”
他一遍又一遍地呼唤，声音透过扬声器在空旷的地下空间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然而，回应他的，永远只有那令人烦躁和绝望的、一成不变的“滋滋滋滋……”电流干扰声。泰伦虫族的生物干扰场如同一个巨大的、活着的牢笼，将这颗星球严密地包裹起来，切断了他们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希望，如同风中残烛，在一次次徒劳的呼叫中，一点点变得微弱。
时间在等待与焦灼中缓慢流逝。门外的撞击声似乎永不停歇，甚至能感觉到大门正在微微震颤。灵族战士们不安地走动着，检查着武器和门口的防御符文，脸上写满了对未来的茫然。屏障内的孩童们哭累了，渐渐陷入不安的睡梦，但偶尔的抽泣声依旧刺痛耳膜。
卡里昂主教一直沉默地站在柯莱莎附近，守护着他敬重的执政巫师。他看着卢娜为柯莱莎治疗，看着卡尔不断尝试通讯，看着德克兰那毫不掩饰对异形不耐烦的姿态。起初，他还抱着一丝希望，希望这些人类阿斯塔特真的能联系上他们的战舰，带来撤离的转机。
但随着时间推移，卡尔每一次徒劳的呼叫，都像是在他紧绷的神经上又增添了一道裂痕。希望渐渐转变为怀疑，怀疑又滋生出焦躁与不信任。
终于，在卡尔又一次放下毫无反应的通讯器，发出压抑的叹息时，卡里昂主教再也忍不住了。他大步走到卡尔面前，尽管身高不及卡尔，但那属于突击蝎主教的气势却丝毫不弱。
“人类！”卡里昂主教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和质疑，“你们到底在搞什么把戏？通讯？还是拖延时间的借口？！”
卡尔转过身，头盔下的目光冰冷地看向他：“我在做确保交易能够完成所必须的事情，主教。没有战舰接应，我们所有人都无法离开这颗星球。”
“必须的事情？”卡里昂主教嗤笑一声，语气充满了讽刺，“就是在这里无休止地对着空气喊话？看着门外那些怪物随时可能破门而入？柯莱莎巫师用最后的希望与你们交易，不是让我们在这里坐以待毙的！”
他的声音引来了其他灵族战士的注意，他们都围拢过来，眼神中的不信任愈发浓重。
“我们需要的是行动！是方案！”卡里昂主教逼近一步，几乎是指着卡尔的胸甲说道，“而不是听你们在这里表演！”
卡尔的声音也冷了下来：“注意你的言辞，异形。我们在尝试一切可能的方法。如果你有更好的主意，不妨说出来。否则，就保持安静，不要干扰我的工作。”
“更好的主意？”卡里昂主教怒极反笑，“我的主意就是，你们现在立刻想办法，联系你们的战舰，进行我们的交易，或者和我们一起杀出去！寻找其他的撤离点！而不是像个懦夫一样躲在这里，把希望寄托在根本不存在的外部信号上！”
“杀出去？”卡尔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看看外面吧，主教！那是无穷无尽的虫潮！就凭我们这几个人，带着一个昏迷的巫师和几千个孩子，杀出去？那和自杀有什么区别？那才是真正葬送你们最后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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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也比在这里等死强！”卡里昂主教低吼道，“至少我们战斗到了最后！而不是把命运交给一群根本不可信的人类！”
“不可信？”卡尔的声音陡然拔高，“交易是你们提出的！现在质疑不可信的，是你们！”
双方各执一词，信任的裂痕在巨大的压力下迅速扩大，演变成了激烈的争执。德克兰见状，立刻扛着雷霆锤站到了卡尔身边，怒视着卡里昂主教。灵族战士们也纷纷握紧了武器，气氛瞬间再次变得剑拔弩张。
与此同时，在轨道上空，极限战士的打击巡洋舰“极限之耀号”舰桥内，气氛同样凝重得如同实质。
一连长卡西乌斯站在巨大的战术星图前，眉头紧锁。星图上代表“艾莎之泪”的星球模型，此刻正被一层不断蠕动的、代表极高泰伦生物信息浓度的刺眼红色所覆盖，其浓度指数仍在疯狂攀升。
“还是没有任何信号吗？”卡西乌斯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灼。
通讯官抬起头，脸上带着无奈：“报告连长，所有加密频道、备用频道、甚至广域扫描都尝试过了。没有任何来自桑克斯、维迪斯或安里斯小队的回应。生物干扰强度已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级别，我们的信号几乎无法穿透，他们的信号也同样传不出来。”
技术神甫在一旁用二进制语补充道：【根据最后一次有效信号溯源及轨迹推算：安里斯小队信号最后消失于方舟城市东部边缘，疑似突破重围；维迪斯小队最后位置靠近圣堂外围；桑克斯小队确认已进入圣堂内部。此后，所有通讯均被强力生物静电及灵能复合干扰屏蔽。】
三个最精锐的第一连小队，全部失联！而且是在泰伦虫族投入了远超预期兵力的炼狱之中！
卡西乌斯深吸一口气。他知道不能再等下去了。每一分钟的拖延，都意味着小队生还的可能性在急剧降低，也意味着任务失败的风险在不断增加。
他转过身，目光扫过舰桥上肃立的战士，最终落在了待命区的几名身披厚重终结者盔甲的战士身上。
“传我命令！”卡西乌斯的声音恢复了往日的冷静与决断，“导航部，计算最佳轰炸轨道！武器师，给所有宏炮和光矛阵列充能，目标——桑克斯小队最后确认位置周边五公里区域！执行饱和式轨道轰炸，最大限度清除地表虫群！”
“是！连长！”
命令迅速被下达，战舰内部响起了战斗警报的嗡鸣，武器系统开始发出低沉的充能声。
卡西乌斯接着看向那支终结者小队：“终结者小队，立刻前往雷鹰炮艇，做好强降准备！”
他的目光锐利如鹰：“轨道轰炸将为我们争取一个短暂的时间窗口。轰炸结束后，如果依旧没有收到桑克斯小队的确认信号……”
他顿了顿，语气冰冷而坚定：
“你们，将作为替代者，强行降落在轰炸区，进入圣堂核心区域。”
“你们的任务目标不变：寻回圣遗物。”
“无论……原执行小队是生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