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紫庭凤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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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
一声清脆到刺耳、仿佛水晶破碎般的巨响爆开！
科拉克斯交叉斩下的动力爪，与福格瑞姆看似随意格挡的恶魔之刃狠狠碰撞在一起！能量冲击呈环状骤然扩散，将周围奢华的地毯、饰品乃至躲闪不及的低阶女妖瞬间撕裂、湮灭！整个厅堂都在剧烈震颤，墙壁上那些活体壁画发出痛苦的扭曲与哀鸣。
一击未能得手，科拉克斯借力后翻，如同轻盈的鸦羽般落回地面，纯黑的鸦眼中没有任何波澜，只有愈发凝练的杀意。他深知，面对福格瑞姆这样的对手，常规的攻击难以奏效。
他不再急于抢攻，而是缓缓站直身体，双臂微微张开。他身后那件仿佛由活体阴影编织而成的披风无风自动，猎猎作响，其上无数漆黑的鸦羽如同拥有了生命般剧烈震颤起来。
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亚空间最深邃阴影本质的力量，以科拉克斯为中心，轰然爆发！
“嗡——”
并非声音，而是一种规则的篡改，领域的覆盖。
以科拉克斯的立足点为核心，浓郁的、粘稠的黑暗如同泼洒的墨汁，迅速向着四面八方蔓延！这黑暗并非单纯的光线缺失，它吞噬色彩，吞噬声音，吞噬一切不属于“阴影”范畴的物质与能量。
璀璨的水晶灯饰瞬间黯淡，如同蒙尘；墙壁上瑰丽的壁画失去了所有色彩，化为单调的灰黑剪影；空气中甜腻的香气被冰冷的、带着铁锈与尘埃味道的阴风所取代；那永恒的、勾人心魄的迷幻乐章，也被一种绝对的、令人心悸的寂静所吞噬。
眨眼之间，这座色孽欢愉宫殿最核心的厅堂，已然被强行从现实的维度剥离，堕入了一个完全由科沃斯·科拉克斯主宰的——暗影领域！
在这里，他是唯一的王，是无声的审判者，是致命的猎手。
福格瑞姆那一直慵懒的神情，终于出现了一丝细微的变化。它那双燃烧的眸子微微眯起，环顾着四周这彻底改变的、只剩下黑白灰基调的死寂世界。它能感觉到，自己与色孽疆域其他部分的联系被极大地削弱了，周围无处不在的、支撑它力量的欢愉能量也变得稀薄。
“有趣的把戏……”福格瑞姆低声轻笑，语气中依旧带着轻蔑，但那份慵懒却收敛了几分。它庞大的蛇尾微微盘起，做出了一个更具防御性的姿态。同时，它用两条手臂将怀中那几名吓得花容失色、瑟瑟发抖的女妖更紧地护住，一层淡淡的、闪烁着虹光的灵能护盾将它们笼罩起来，隔绝了暗影领域的侵蚀。即便在这种时候，它依旧保持着一种扭曲的“优雅”与对“玩物”的保护欲。
就在福格瑞姆适应这突变的环境时，科拉克斯动了。
他猛地甩动身后的阴影披风！
“飒——！”
披风之上，无数漆黑的鸦羽如同被赋予了独立的生命与意志，瞬间脱离，化作一道道模糊的、与科拉克斯本体几乎别无二致的黑色残影，如同离弦之箭，从四面八方、上下左右，每一个可能的角度，朝着被护盾笼罩的福格瑞姆爆射而去！
每一道鸦羽分身都蕴含着科拉克斯的部分意志与力量，它们手持着阴影凝聚的利爪，攻击轨迹刁钻狠辣，无声无息，却又带着致命的寒意。
而科拉克斯的本体，则在甩出披风的瞬间，便已如同水滴融入大海，彻底消失在了浓郁的暗影之中，无迹可寻。
面对这从无数角度袭来的、真伪难辨的阴影攻击，福格瑞姆终于不能再安然卧于榻上。它发出一声似是不耐的轻哼，护住女妖的两条手臂未动，另外四条手臂却如同绽放的死亡之花般舞动起来！
它手中那柄恶魔之刃幻化出无数令人眼花缭乱的瑰丽刀光，同时，另外三条空着的手臂或指或掌，或抓或拍，每一击都精准无比地迎向那些袭来的鸦羽分身！
“嗤！嗤！嗤！嗤——！”
阴影利爪与恶魔之刃、与福格瑞姆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手臂不断碰撞、交击。那些鸦羽分身一旦被击中，便会瞬间爆散成一团漆黑的阴影能量，但更多的分身前赴后继，如同永不停息的黑色潮水。
福格瑞姆的防御堪称完美，瑰丽的刀光与掌影在它周身构筑成一道密不透风的死亡屏障，将所有阴影攻击尽数挡下、粉碎。它的动作依旧带着一种令人惊叹的、扭曲的优雅，仿佛不是在生死搏杀，而是在演绎一场致命的舞蹈。
然而，就在它格挡开一波来自侧后方的密集攻击，刀光微微露出一丝几乎不存在的间隙时——
一道凝练到极致、速度远超其他分身的黑影，如同蛰伏已久的毒蛇，从它视觉的死角——头顶正上方的阴影中骤然扑下！双爪直取福格瑞姆那毫无防护的头颅与脖颈！
是科拉克斯的本体！
这一击，时机、角度、速度，都妙到毫巅，抓住了福格瑞姆防御循环中那亿万分之一秒的破绽！
福格瑞姆的反应快得超乎想象！它甚至没有抬头，一条空闲的手臂就如同未卜先知般向上猛地一抓！五指之间缭绕着粉色的、足以扭曲现实的欢愉灵能！
“撕拉！”
科拉克斯的利爪几乎要触碰到福格瑞姆的紫罗兰色皮肤，却被那蕴含着恐怖力量的手掌险之又险地格开！爪尖与手掌摩擦，爆发出刺眼的火花与能量乱流！科拉克斯一击不中，毫不恋战，身影再次融入黑暗，消失不见。
福格瑞姆看着自己手掌上那一道浅浅的、渗出一丝暗金色血液的划痕，眼中的慵懒终于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被真正激怒的、冰冷而残忍的光芒。
“很好……小乌鸦……”它舔了舔自己手掌上的血液，那血液带着甜腥与灵能的芬芳，“你弄疼我了。”
就在这时，几名听到动静、试图前来护主的色孽女巫冲入了暗影领域的边缘。她们吟唱着充满魅惑魔力的咒文，扭曲的灵能如同无形的触手，朝着领域中那片最浓郁的阴影缠绕而去，试图找出并控制住科拉克斯的本体。
然而，她们严重低估了暗影领域的危险性，也高估了自身在失去色孽疆域全力支持下的能力。
她们的魅惑灵能如同泥牛入海，未能激起任何涟漪。反而在下一刻，她们周围的阴影瞬间“活”了过来！
数道漆黑的、由纯粹阴影构成的利爪从她们脚下的黑暗中猛然刺出，瞬间贯穿了她们的胸膛、撕裂了她们的喉咙！她们甚至连惨叫都未能发出，娇媚的身躯便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般迅速干瘪、枯萎，最终化为飞散的尘埃，被暗影彻底吞噬。
福格瑞姆冷漠地看着这一幕，没有出手救援。在它看来，这些无能的女巫，连作为它玩物的资格都已经失去了。
接下来的战斗，进入了更加残酷而激烈的缠斗。
科拉克斯凭借暗影领域的主场优势，神出鬼没，时而分化万千鸦羽干扰，时而本体突施冷箭。他的攻击狠辣、刁钻、无声，每一次都瞄准福格瑞姆的致命之处。
而福格瑞姆则凭借着远超科拉克斯的绝对力量、恶魔王子的本质以及那令人绝望的战斗技艺，在有限的移动范围内，将科拉克斯的所有攻击一一化解。它的恶魔之刃每一次挥动，都带着撕裂灵魂的欢愉之力，它的拳掌指爪，都蕴含着崩碎山岳的恐怖威能。有几次，它甚至凭借近乎预知般的直觉，差一点就抓住了科拉克斯本体的轨迹，那凌厉的反击逼得科拉克斯不得不放弃攻势，再次遁入阴影。
战斗陷入了僵持。暗影领域在不断消耗着科拉克斯的力量，而福格瑞姆虽然被限制了部分能力，但其深渊如海的力量储备，让它依旧显得游刃有余。两者在这被阴影覆盖的魔宫之中，以快打快，以巧破力，一时间竟难分高下，只有不断爆散的能量和四溅的火花，证明着这场发生在亚空间深处的、兄弟相残的血战是何等惨烈。
就在这激烈的鏖战持续了不知多久，双方的力量激烈碰撞、规则扭曲到极致之时——
科拉克斯那纯黑的鸦眼猛地一凝。
福格瑞姆那燃烧着欲望之火的眸子，也微微一动。
他们都感受到了。
一股无法形容、无法理解、无法抗拒的意志，如同缓慢睁开的宇宙之眼，悄然降临了这片被暗影覆盖的区域。
那意志并非带着恶意，也并非带着善意。它只是……存在着。如同俯瞰蚁群的神明，带着一种绝对的、超越凡物理解的漠然与好奇。
祂的目光，穿透了暗影领域的隔绝，穿透了欢愉宫殿的壁垒，精准地落在了这片战场之上，落在了祂最宠爱的恶魔王子福格瑞姆身上，也落在了那只正在与祂宠儿搏杀的、来自阴影的“小乌鸦”身上。
色孽。
欢愉之主，极致感受之神。
祂，或者说，祂的某一部分注意力，被这场发生在自己疆域核心的、充满力量与死亡美感的战斗所吸引。
祂没有干预，没有降下神罚或恩赐。
只是默默地注视着。
如同在欣赏一幕新奇的、发生在自家后花园的戏剧。
在这至高存在的注视下，科拉克斯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仿佛整个亚空间的重量都压在了他的灵魂之上。而福格瑞姆，则在那目光降临的瞬间，气息似乎变得更加幽深难测，嘴角重新勾勒起那抹混合着傲慢与愉悦的弧度。
神只的注视，为这场本就凶险万分的猎杀，增添了更加难以预料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