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堕天使（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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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拉皇宫的阴影之中，针对卡尔的阴谋被黑暗天使以雷霆手段碾碎，余波尚未完全平息。而在皇宫另一片更加古老、更加冷峻的区域，属于“狮王”莱恩·艾尔庄森的城堡内，迎来了它的主人。

沉重的、雕刻着雄狮纹路的合金大门缓缓开启，莱恩·艾尔庄森那高大而略显疲惫的身影迈步而入。他依旧穿着那身古朴的暗绿色动力甲，绿色的披风上沾染着些许星际尘埃与难以洗净的血渍。他那饱经风霜的脸上带着一丝追猎后的疲惫，但那双鹰隼般的眼眸深处，却燃烧着一种完成了某种重要使命后的、冰冷的满足感。

此次追捕堕天使的行动显然有所收获。他身后跟随着一队沉默的狮卫，以及几名押解着三名被特殊力场禁锢、身穿残破黑色动力甲、气息萎靡却眼神怨毒的身影——那正是三名被成功缉拿的“堕天使”。他们将面临狮王“亲切”的审讯与最终“款待”。

城堡内的黑暗天使战士们立刻上前接应，无声地将三名堕天使押往城堡深处那永不见天日的审讯牢房。对于如何处理这些叛徒，他们有着万年积累下来的、一套极其“成熟”且“高效”的流程。

一位留守的黑暗天使高阶军官上前，向莱恩低声汇报了他离开期间泰拉发生的重要事务，其中自然包括了基里曼动用黑暗天使连队“处理”掉几名审判庭激进派代表的事情。

莱恩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变化，仿佛听到的只是无关紧要的日常汇报。直到军官说完，他才淡淡地“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摄政王那边…是否需要我们做出解释或…”军官谨慎地询问。

“不必。”莱恩挥了挥手，打断了他，语气毫不在意，“罗伯特既然动用了我的‘礼物’，自然有他的理由。清理几只聒噪的苍蝇而已，无需大惊小怪。那些审判官…自找的。”

在他眼中，追捕和清理堕天使才是头等大事，关乎第一军团的荣耀与耻辱。至于帝国官僚内部的倾轧和审判庭的龌龊，只要不影响到他，他根本懒得理会。基里曼借用他的力量解决了点小麻烦，他反而觉得省心。

处理完这些琐事，莱恩似乎有些疲惫，准备返回自己的私人区域稍作休息。他迈着沉重的步伐，走向城堡最深处那间属于他的、布置古朴却充满威严的王座厅，他刚回到他那冰冷而简洁的王座间，甚至还没来得及卸下盔甲，脚步便微微一顿。

因为在他那象征着第一军团权威的、由整块黑曜石打磨而成的王座之上，此刻正端坐着另一个人。

罗伯特·基里曼不知何时来到了这里。他并没有穿着执政官袍服或动力甲，只是一身简便的旅行装束。他一只手肘靠在王座扶手上，支撑着下巴，另一只手无意识地敲击着另一侧的扶手。他那张英俊而威严的脸上，此刻却带着一种极其复杂的表情——七分无语，两分恼怒，还有一分深深的疲惫。他就用这种目光，静静地看着刚刚归来的莱恩。

城堡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有些…微妙和尴尬。狮卫们沉默地行礼后，便识趣地押着俘虏迅速退下，将空间留给了两位原体兄弟。

莱恩看着端坐在自己王座上的基里曼，粗犷的眉毛微微挑动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但并没有动怒。他迈着沉稳的步伐走到王座前，声音一如既往的低沉沙哑：“罗伯特？你何时过来的？找我什么事？”

基里曼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继续用那种“无语”的眼神看着莱恩，看了足足好几秒，才缓缓开口，声音平稳，却带着一种压抑的、兴师问罪的味道：

“莱恩·艾尔庄森，我的兄弟。”基里曼甚至喊了他的全名，“在我离开泰拉，前往奥特拉玛之前，我是否曾郑重其事地嘱托过你——在我离开期间，由你暂时代替我，处理泰拉之上的政务？”

莱恩：“…”

基里曼继续问道，语速稍稍加快：“当时，你是否看着我的眼睛，点头答应，回答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莱恩的目光微微游移了一下，似乎想看向别处。

基里曼的声音提高了一些，带着一丝难以抑制的恼火：“那么，能否请你解释一下，为什么当我处理完紧急事务，返回泰拉之后，发现我那办公桌上未处理的政务文件和数据板，堆积得几乎快比我的身高还要高了？！嗯？！”

这三连问，如同三记重锤，砸得莱恩有些措手不及。他那张惯于隐藏情绪的脸上，罕见地浮现出一丝极其细微的、类似于…不好意思的神情？虽然只是一闪而逝。

他干咳了一声，试图用他那低沉的声音掩饰过去：“…泰拉政务…繁杂琐碎…非我所长。况且，那些官僚体系自有其运转规则，我过多干预，反而不美…”

这个理由苍白无力，连他自己似乎都说得有些底气不足。他本质上是一位战士和战略家，对于处理那些无穷无尽的公文、协调各部门扯皮、权衡各方利益…他感到无比头疼和厌烦。与其被困在办公桌前，他宁愿去追捕那些该死的堕天使。

基里曼看着他那副样子，气得差点笑出来。他揉了揉眉心，感觉一阵深深的无力感。他就知道！他就知道会是这样！他这位兄弟除了战斗和清理门户，对其他的事情根本缺乏耐心！

“非你所长？过多干预反而不美？”基里曼重复着莱恩的话，语气中的讽刺意味毫不掩饰，“所以你就干脆完全不管，任由那些事情堆积如山？你知道那些文件里有多少是各个星域的求援报告？有多少是关乎亿万人生死的资源调配申请？有多少是亟待决断的重要政策？”

莱恩被问得有些哑口无言，他索性破罐子破摔，摆了摆手，语气生硬地转移话题：“…罢了罢了，些许政务，你既已回来，处理便是。何必纠缠于此。”

他顿了顿，似乎想起了什么，脸上露出一丝真正的兴趣，反问道：“倒是你，我听闻你此次，似乎遇到了不小的麻烦？那个叫卡尔的战士…情况如何？还有，那些审判庭的蠢货，竟敢向你施压？”

提到卡尔，基里曼的脸色稍缓，叹了口气：“卡尔…他创造了一个奇迹。他靠自己…以及他兄弟们的帮助，战胜了奸奇的化身，甚至斩断了灵魂深处的污痕。虽然虚弱，但已无大碍。”

“哦？”莱恩的眼中闪过一丝真正的惊讶和赞赏，“竟有此事？倒是个意志坚定的好苗子。”能让狮王给出“好苗子”的评价，已是极高。

但随即，基里曼的脸色又沉了下来：“至于审判庭那些激进派…哼，一群被教条和恐惧蒙蔽双眼的蠢货，不足为虑。”

莱恩闻言，那双锐利的眼睛中瞬间闪过一道冰冷的寒芒，他冷哼一声，声音中带上了毫不掩饰的杀意：“向你施压？罗伯特，你的脾气就是太好了！太过讲究那些所谓的规则和程序！”

他猛地一挥手，做了一个极其凶狠的劈砍动作：“换作是我？谁敢聒噪，我一巴掌就把他们的脑袋从脖子上扇飞！看看还有谁敢再有意见！对付这种内部蛀虫，就得用最直接、最凶狠的手段！”

他的话语充满了第一军团那种直接、酷烈、甚至有些暴戾的行事风格，与基里曼那种试图在规则内解决问题、平衡各方势力的执政官思维截然不同。

基里曼看着莱恩那副杀气腾腾的样子，再次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这就是莱恩，这就是黑暗天使的风格。简单，直接，高效，但也…更容易留下隐患和敌人。

“一巴掌扇飞固然痛快，莱恩。”基里曼揉了揉太阳穴，“但后续的麻烦呢？审判庭盘根错节，不是杀几个人就能彻底解决的。帝国需要稳定，尤其是在这个时候。”

“稳定？”莱恩嗤笑一声，“有时候，恐惧就是最好的稳定剂。罗伯特，你有时候就是顾虑太多。”

两位原体兄弟，代表着两种截然不同的统治和处事理念，再次发生了碰撞。

基里曼知道在这方面很难说服莱恩，他摇了摇头，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转而问道：“你这次追捕，过程如何？可有收获？”

提到堕天使，莱恩的精神立刻为之一振，脸上露出了那种猎人般的冰冷笑容：“很顺利。这三个败类…”他指了指外面关押俘虏的方向，“…投靠了黑色军团，以为找到了靠山。哼，不过是自寻死路。我会好好‘款待’他们，撬开他们的嘴，弄清楚还有多少渣滓藏在阴影里。”

他的语气平静，却让人不寒而栗。

基里曼点了点头，对于清理叛徒，他并无异议。他站起身，从王座上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