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大不净者（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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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污秽之孽物！汝之邪躯，玷污现实！汝之存在，即为悖逆！以圣锤修会之名，以帝皇之神圣意志！此地，即为汝之葬身之所！”
瓦莱留斯举起轰鸣的粉碎恶魔锤，卡多尔的灵能剑发出悦耳的嗡鸣，他们同时向前一步，与莫雷诺并肩而立。
银色的光辉，在那片被黄绿色腐臭彻底笼罩的绝望战场上，如同三颗永不熄灭的星辰，毅然迎向了那席卷一切的黑暗。
临时指挥所外围已然化作了血腥的绞肉场。原本相对稳固的防线在纳垢恶魔突如其来的疯狂攻击下岌岌可危。低等的纳垢灵如同潮水般涌来，用它们肮脏的爪牙和携带的瘟疫啃噬着工事和战士的腿甲；瘟疫行者迈着沉重的步伐，挥舞着巨大的瘟疫刀，每一次劈砍都带着致命的病菌；天空中，瘟疫苍蝇嗡嗡作响，投下恶臭的脓液炸弹。
卡尔和戈尔登，连同少数留守的火蜥蜴战士，组成了最后一道壁垒。他们背靠着指挥所的合金大门，爆弹枪早已过热或弹药耗尽，此刻只能依靠链锯剑、动力武器和坚定的意志进行残酷的白刃战。
卡尔的动力剑每一次挥动都精准地削掉一个纳垢灵的头颅，或格开瘟疫行者的重击，但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在快速消耗，动力盔甲的关节处似乎都沾染了粘稠的污秽，运转变得迟滞。戈尔登用动力剑艰难地招架，另一只手握着爆弹手枪进行零距离射击，每一次开枪都能将一只恶魔打得脓液四溅，但更多的恶魔立刻填补上空缺。
“为了帝皇！坚守阵地！”一位火蜥蜴战士怒吼着，用热熔枪将一头冲来的巨大瘟疫野兽熔穿。
情况万分危急，恶魔的数量仿佛无穷无尽！
就在防线即将被彻底冲垮的刹那——
“为了马库拉格！为了伏尔甘！”
震天的战吼从恶魔浪潮的后方响起！紧接着，密集的爆弹和等离子火力如同灼热的镰刀，狠狠地从后方扫入恶魔群中！
是西卡留斯连长和卡西乌斯连长！他们率领着撤离回来的主力部队，如同两把蓝色的尖刀，狠狠地插入了恶魔大军的侧翼！
生力军的加入瞬间扭转了战局！战士们积压的怒火和逃出生天的后怕全部化为了杀戮的动力。链锯剑的咆哮、爆弹的轰鸣、等离子过载的嘶嘶声以及恶魔被净化的惨叫响成一片！恶魔的攻势为之一滞。
“快！打开大门！伤员优先！”西卡留斯连长一边用他的动力拳套将一名瘟疫行者砸成肉泥，一边大吼道。
指挥所大门迅速开启，戈尔登和卡尔立刻组织还能行动的伤员相互搀扶着退入内部。外面的战士则组成新的防线，死死顶住恶魔的反扑。
与此同时，天空中传来了引擎的轰鸣声！数架雷鹰炮艇和更大一些的运输机，冒着零星从地面射来的腐蚀性脓液和瘟疫苍蝇的骚扰，强行降落在指挥所门前临时清理出的空地上。
“登机！快！所有人员，立刻登机！”七连长卡西乌斯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响起，充满了急迫。
撤离行动井然有序地展开。伤势最重的伤员被优先抬上运输机。接着是疲惫不堪、弹药耗尽的战士们。火蜥蜴的战士们也在他们连长的指挥下，登上了专门来接应他们的雷鹰。
卡尔和戈尔登是最后一批登机的。当卡尔踏上雷鹰炮艇的舷梯，回头望向那片被黄绿色瘟疫云雾笼罩、恶魔肆虐的大地时，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远方那片灵能闪耀、却又被无穷恶魔海洋包围的区域。
那里，三抹银色的光芒依旧在坚持，如同暴风雨中永不沉没的礁石，但显然，他们的活动范围正在被不断压缩。
雷鹰炮艇的舱门缓缓关闭，隔绝了外面令人作呕的空气和疯狂的嘶吼。引擎功率提升，炮艇剧烈地震动着，拔地而起，冲向那被污染的天空。
透过狭小的舷窗，卡尔看到越来越多的雷鹰和运输机从地面升起，如同逃离蜂巢的工蜂，拼命飞向轨道上等待的母舰。他也看到了下方那座他们曾经奋战、如今即将被恶魔彻底吞噬的临时指挥所，以及更远处，那尊如同山岳般庞大、正在缓缓移动、散发出令人绝望气息的大不净者。
二连长西卡留斯站在舱门附近，同样望着窗外，脸色阴沉如水。他看着那片离他越来越远的、银光闪烁的战区，拳头紧紧握起，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最终，他只是沉重地叹了口气，转过了身。
卡尔坐在冰冷的座椅上，雷鹰炮艇的剧烈颠簸和引擎的轰鸣都无法打断他脑海中翻腾的思绪。
不对劲。
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当初，在格鲁姆四号星球，他们第二小队奉命前去清剿一股叛变的黑暗机械教残余势力。情报显示对方只有一些普通的护教军和少量改造体，最多有几个失控的战斗机器人。然而，他们抵达后却遭遇了前所未有的猛烈抵抗和大量的色孽恶魔，最后甚至引出了一头强大的色孽大魔！那场战斗惨烈无比，他们差点全军覆没，最后还是依靠莫雷诺三人断后他们才得以逃脱。
那一次，情报出现了致命的错误。
而这一次，在“蒙娜丽莎”星。最初的情报只是“疑似存在混沌势力渗透”，可能是一些零星的混沌崇拜者或者小股叛军。结果呢？他们遭遇的是成建制的、拥有可怕再生能力的纳垢瘟疫战士，是数量庞大的、由真正恶魔组成的纳垢军团，甚至最终引出了一尊大不净者！整颗星球早已从根基被腐蚀，成为了纳垢的花园！
这已经不是情报误差了！这简直是天壤之别！帝国的情报部门难道都是吃干饭的废物吗？如此严重的情报失实，导致两个阿斯塔特连队险些全军覆没，甚至可能搭上一整支火蜥蜴连队和无数凡人士兵的生命！
或者…更可怕的想法浮现在卡尔脑海：不是失误，而是有人…有意为之？
他的思绪猛地回到了之前与死印狙击手交手的那一刻。那本该必杀的一发高斯射线，在即将命中他时，被一股诡异而强大的、呈现出紫罗兰色、变幻莫测的能量场挡住了…
当时情况危急，他无暇细想，后来又被纳垢的威胁吸引了全部注意力。但现在回想起来，那股力量…那种感觉…
诡变，莫测，带着一种冰冷的、玩弄命运般的意味。
与他多年前在格鲁姆四号，以及更早时在科摩罗感受到的…那种被窥视、被算计的感觉，何其相似！
万变之主…奸奇…
莫非…他从未真正远离？莫非这一切，从格鲁姆四号的色孽大魔，到科摩罗的危机，再到如今“蒙娜丽莎”的纳垢瘟疫，背后都有一只无形的、编织着阴谋的巨手在操控？
那个死印的第一枪，并非失手？而是某种…测试？或者是为了在绝境中再次激发他体内的力量，观察他的反应？
而提供这些严重失实的情报，是否也是这巨大阴谋的一部分？目的是为了将帝国的力量引入特定的陷阱，消耗他们，或者…达成其他更深远、更不可告人的目的？
卡尔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远比面对纳垢恶魔时更加冰冷刺骨。肉体的敌人尚且可以挥剑战斗，但这隐藏在幕后的、操纵知识与命运的无形之敌，又该如何应对？
雷鹰炮艇剧烈震动，终于冲破了大气层，将那颗被瘟疫与绝望笼罩的星球甩在了身后，朝着轨道上庞大的“意志坚定”号打击巡洋舰飞去。
但卡尔心中的疑云与寒意，却愈发浓重，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加复杂、更加危险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