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休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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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先是用专用的清洁剂洗刷掉甲缝里的血污、灰尘和绿色的异形血液，然后用柔软的抛光布仔细擦拭着陶钢表面，抚平那些细微的划痕。对于左臂的机械义肢接口和雷霆锤的能量传导线路，他更是格外小心，拿着精密工具一点点地清理校准。

这个过程对他而言仿佛一种仪式，平日里躁动不安的情绪在专注的维护中渐渐平复。他偶尔会咧嘴笑笑，拍拍被他擦得锃亮的肩甲，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或许在他简单的世界里，这套陪他出生入死、承载着他荣耀与冲动的铠甲，就是他最亲密的战友。

而在莉娜那间由储藏室改造的小小卧室内，女孩正抱着膝盖坐在床上，小脑袋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她刚刚结束了一上午协助卢娜整理数据的工作，有些疲惫。她的枕头旁边，并排放着两个布偶——一个是母亲留下的、破旧却珍贵的极限战士布偶；另一个则是她自己缝制的、模仿德克兰穿着动力甲、扛着链锯剑的布偶。

而在床边的简易储物柜顶上，那个卡多尔送给她的、精致而冰冷的灰骑士雕像，被静静地放置在那里，仿佛一个沉默的守护者，又像一个遥远的回忆。莉娜似乎下意识地将代表“温暖”和“现在”的布偶放在身边，而将代表“强大”与“别离”的雕像放在了稍远的地方。

休息区的观景台旁，莱克斯、克里夫和索尔正靠在一起，一边喝着补充液，一边看着下方训练场上那些新兵蛋子被教官训得灰头土脸，偶尔低声点评几句。

“啧，这步伐，软的跟着什么似的…”

“瞄准姿势都不对…”

“当年我们可比他们强多了…”

就在这时，莱克斯的目光无意中瞥向远处一条连接通道的入口，似乎看到了一抹极其迅速闪过的…银色？

他愣了一下，揉了揉眼睛：“喂，我刚才好像看到…灰骑士了？” 克里夫和索尔闻言，也立刻顺着他的目光望去，但通道口空空如也，只有几个匆匆走过的技术仆役。

“你看错了吧？”索尔皱眉，“灰骑士不是早就离开了吗？”

“可能吧…”莱克斯也有些不确定，“也许是灯光反射？或者哪个技术军士拿着银色的零件？”话虽如此，但他心里却留下一丝细微的疑虑。

他们并不知道，就在此刻，“马库拉格之耀号”的舰桥指挥室内，气氛却并非如外界般轻松。

五具高大、散发着冰冷灵能波动的银灰色身影，如同突然出现的幽灵般，屹立在战团长马里乌斯·卡尔加的面前。他们的盔甲华丽而致命，为首的队长气息尤其深沉，其威势甚至不逊于之前的莫雷诺。

“卡尔加战团长，”为首的灰骑士队长声音透过头盔传出，冰冷而程式化，“吾等乃圣锤修会新派遣之小队，代号‘净化之刃’。鉴于莫雷诺队长及其队员重伤退出，由吾等接替其未尽之职责——监视目标个体，卡尔·霍恩。”

卡尔加战团长的脸色并不好看，他冷冷地注视着这五位不请自来的“客人”：“想必你们已经通过内部渠道，知晓了莫雷诺队长在我舰上发生的一切。”

“吾等已知晓其行动报告及…后续处理情况。”队长的回答滴水不漏。

“那么最好引以为戒。”卡尔加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里是‘马库拉格之耀号’，是极限战士的战舰。你们的权限仅限于监视和评估，任何超出此范围的行动，尤其是试图武力干涉我内部事务的行为，都将被视为对极限战士战团及奥特拉玛的挑衅。后果，你们自行承担。”

灰骑士队长微微颔首，听不出情绪波动：“吾等明白。圣锤修会尊重与极限战士的盟约。吾等将严格遵守既定规则，仅在目标个体出现明确堕落迹象时，方会采取必要措施。在此之前，仅为观察。”

“最好如此。”卡尔加冷哼一声，“现在，你们需要什么？”

“吾等需要即刻见目标个体一面，进行初步接触与评估。”队长说道。

卡尔加沉默片刻，最终点头：“可以。但我的人会陪同你们前往。”他挥了挥手，两名一直侍立在旁的荣誉卫队战士立刻上前，他们的终结者盔甲散发着强大的气息，表明着战团长的意志。

卡尔刚刚结束与兰斯的训练，返回第二小队的休息室。他感觉收获颇丰，心情也难得的放松。德克兰也刚保养完他的终结者铠甲，正坐在那里喝着能量饮料，莉娜则揉着眼睛从卧室里走出来，似乎刚被吵醒，还有些懵懂。

“嘿，卡尔，训练怎么样？那白头盔老头厉害不？”德克兰大嗓门地问道。

“兰斯前辈非常厉害，学到了很多。”卡尔笑着回答，坐到德克兰旁边。

莉娜也迷迷糊糊地凑过来，靠在德克兰腿边。

就在这时，休息室的门滑开了。

最先走进来的是戈尔登士官，他的脸色有些凝重，身后跟着莱克斯、索尔、克里夫和卢娜。紧接着，两名全副武装的荣誉卫队终结者走了进来，分立大门两侧，如同门神。

然而，最让室内气氛瞬间降至冰点的，是紧随其后走进来的——五名身穿银灰色盔甲、散发着冰冷压抑气息的灰骑士！

德克兰几乎是瞬间就炸了！他猛地站起身，拳头捏得咯咯作响，眼神如同被激怒的公牛般死死盯住那些灰骑士，下意识地就想去找他的雷霆锤：“妈的！你们这些灰骑士还敢来？！”

“卡托尼亚兄弟！退后！”一名荣誉卫队战士立刻上前一步，声音威严地喝道，“保持冷静！灰骑士阁下奉战团长之命，有话要与霍恩兄弟说。”

德克兰喘着粗气，胸膛起伏，但在荣誉卫队战士和戈尔登严厉的目光示意下，还是强压着怒火，重重地坐了回去，眼睛却依旧死死瞪着灰骑士。

休息室内的气氛紧张得几乎要凝固。莉娜吓得小脸发白，紧紧抓着卢娜的手。莱克斯、克里夫、索尔也都全身紧绷，手不自觉地按在了武器附近。戈尔登则站在双方之间，时刻准备应对任何突发情况。

为首的灰骑士队长似乎完全无视了德克兰的敌意和其他人的紧张。他那旋转的冰冷目镜，直接越过了所有人，锁定在了坐在那里的卡尔身上。

卡尔感到一股冰冷而强大的灵能感知如同无形的探针般向自己扫来，尤其是聚焦在他的左臂上。他身体微微一僵，但强迫自己保持冷静，抬起头，平静地回视着那位灰骑士队长。

队长一步步走向卡尔，沉重的脚步声在寂静的休息室里格外清晰。荣誉卫队战士紧紧跟随在他两侧，以防不测。

在卡尔面前约三步远处，队长停了下来。他似乎在仔细地“感受”着什么。

良久，他那冰冷的声音才再次响起，这一次是针对卡尔：

“卡尔·霍恩。吾能感知到…汝左臂之中，蛰伏着万变之主那令人作呕的诡诈能量…如同阴沟里的暗流，蠢蠢欲动。”

他的话语让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德克兰更是目眦欲裂。

但队长的话并未结束：“…然而，奇怪的是…其中似乎还混杂着一些…更为古老、更为晦涩、难以界定性质的力量…并非纯粹的混沌，却也绝非帝皇之光…”

他的语气中带上了一丝极细微的疑惑，但很快又恢复了绝对的冰冷：“吾乃圣锤修会‘净化之刃’小队队长，凯拉诺。奉旨接替监视之职。吾等的职责，便是在汝无法控制体内力量、彻底倒向混沌、危及帝国之时…将汝及其威胁，一并净化。”

他微微前倾身体，那冰冷的目镜仿佛要穿透卡尔的灵魂：“记住吾之话语。平常，吾等不会干预汝之行动。但若有一日，汝感受到体内之力失控…或听到那邪神之低语无法抗拒…可主动向吾等报告。或许…那将是汝唯一可能获得…相对安宁结局的机会。”

说完这番既是警告又带着一丝诡异“善意”的话语后，凯拉诺队长直起身，不再多看卡尔一眼，仿佛已经完成了某种标记。

他转向荣誉卫队战士和戈尔登士官：“初步评估已完成。吾等告退。”

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五名灰骑士如同来时一样突然，转身迈着沉重的步伐，在荣誉卫队战士的“护送”下，离开了休息室。

沉重的合金门缓缓关闭，将那股令人窒息的冰冷灵压隔绝在外。

休息室内，死一般的寂静持续了足足十几秒。

“靠！”德克兰第一个爆发出来，一拳狠狠砸在旁边的金属桌上，发出巨大的声响，“这帮该死的银皮杂碎！阴魂不散！”

莉娜被吓得一哆嗦。

戈尔登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脸色依旧难看：“…看来，麻烦又回来了。而且…这次来了五个。”

卡尔沉默地坐在那里，低着头，看着自己的左臂。凯拉诺队长的话还在他耳边回荡。他不仅能感知到奸奇的力量，还能察觉到那“更为古老、晦涩”的力量？那是什么？难道和自己那诡异的感知能力有关？

刚刚因为训练和灰骑士离开而稍有放松的心情，再次被沉重的枷锁牢牢锁紧。监视的目光，换了一批人，却从未真正远离。

未来的道路，似乎依旧布满荆棘，且更加迷雾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