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胜利的曙光（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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戈尔登冲到德克兰面前，发现这位壮汉的头盔面甲已经破裂，露出一张满是血污、苍白无比却带着狰狞笑容的脸。
“…嘿…士官…你们…来的…太慢了…”德克兰的声音极其虚弱，断断续续，却依旧带着他那特有的、死到临头还要嘴硬的劲儿，“…老子…都快…把这些杂碎…杀光了…”
“闭嘴！你这白痴！”戈尔登骂着，但声音却带着哽咽，他连忙和索尔一起检查德克兰的伤势。
伤势极其严重，失血过多，内脏破裂，神经系统受损…能撑到现在，完全是靠阿斯塔特非人的体质和一股不肯倒下的倔强意志。
“快！带他回去！立刻抢救！”戈尔登吼道。
莱克斯上前，小心翼翼地用机械义肢扶住德克兰庞大的身躯，卡尔和戈尔登在一旁护卫，索尔则立刻进行紧急止血和处理。
当他们抬着重伤的德克兰，艰难地撤回巢都内部时，抬头望向天空。
只见那艘血鸦战团的打击巡洋舰正在轨道上纵横驰骋，不断对着那艘遭受重创、不断爆炸起火光的虫巢母舰倾泻着火力。更多的帝国海军舰艇的光点也正在跃入星系。
孢子囊的空投早已停止，地面的虫群虽然仍在战斗，但失去了指挥和支援，它们变得混乱而盲目，在人类军队的反击下节节败退。
胜利的天平，终于彻底倾斜。
他们…赢了。
这场惨烈无比的卡托尼亚防御战，他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但他们守住了。
看着天空中帝国战舰的火光，又看了看身边奄奄一息却依旧咧着嘴想笑的德克兰，第二小队的成员们心中百感交集。
希望，总是在最深的绝望中，悄然萌芽。而勇气与牺牲，则是浇灌它成长的鲜血。他们的战斗还远未结束，但至少，他们赢得了这场战役，也救回了他们的兄弟。
天空中传来阵阵引擎轰鸣声，随之而来的是一艘艘雷鹰，将剩余的极限战士们运送到了位于轨道上的极限战士战舰。
残破的“坚毅城”逐渐在身后缩小，取而代之的是“冒险勇气号”打击巡洋舰内部熟悉而令人安心的环境。战舰引擎平稳的嗡鸣取代了战场上震耳欲聋的爆炸和嘶吼，消毒水的味道冲淡了血腥与硝烟，但对于刚从地狱归来的战士们而言，紧绷的神经并未立刻松弛。
德克兰·卡托尼亚被第一时间送进了医疗甲板的重症监护室。舰船上的莫斯大医师和他的医疗团队进行了长达十数个小时的紧急手术，才勉强稳定住他濒临崩溃的生命体征。他失去的左臂无法再生，但技术军士们为他安装上了一条临时、却同样力量惊人的机械义肢，与他庞大的身躯和那身破损严重的终结者铠甲倒是颇为相配。
当德克兰从深度昏迷中悠悠转醒，看到自己那条闪着金属寒光的机械臂时，他愣了一下，随即咧开一个虚弱的、却依旧带着几分得意的笑容：“啧…还挺酷…”
这一次，围绕在他床边的，不再是嘲笑或责备。第二小队的成员们，乃至许多听闻了他断后事迹的第七连、第二连的兄弟们，看向他的目光中都充满了真挚的尊敬与感激。
是的，他鲁莽、冲动、没脑子、总是惹祸。但在最关键的时刻，在战友陷入绝境的瞬间，这个莽夫总会爆发出最耀眼的光芒，用最直接、最悍勇的方式挺身而出，将危险扛在自己肩上。这种近乎本能的勇敢与牺牲精神，赢得了所有了解真相之人的心。
“感觉怎么样？你这蠢货。”戈尔登士官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放松，看着他醒来，心中的大石总算落地。
“还…死不了…”德克兰声音沙哑，试图活动一下机械臂，引得接口处一阵刺痛，让他龇牙咧嘴，“就是…这新胳膊…有点不太听使唤…”
“等你好了，有的是时间适应。”莱克斯闷声道，递给他一杯营养液。
卡尔、克里夫、索尔、卢娜和莉娜都围在旁边，虽然没说什么，但关切之情溢于言表。莉娜小心翼翼地将那个模仿德克兰的布偶，放在了了他的床头柜上。
就在这时，病房的门滑开，第七连长卡西乌斯的身影出现在门口。房间内的众人立刻挺直身躯行礼。
卡西乌斯连长走到德克兰床边，看着他那惨烈的模样和那条崭新的机械臂，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德克兰·卡托尼亚。”
“连长…”德克兰挣扎着想坐起来。
“躺着。”卡西乌斯按住他，语气出乎意料的平和，“你之前的鲁莽和挑衅，险些酿成大错，按律当严惩。”
德克兰闻言，脸色一垮。
“但是，”卡西乌斯话锋一转，“你在卡托尼亚的英勇战斗，尤其是最后为掩护战友断后，几乎战死沙场的行为，证明了你对帝皇、对原体、对兄弟的无畏忠诚与牺牲精神。功过相抵…不，功大于过。与灰骑士对峙之事，既往不咎。”
德克兰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并且，”卡西乌斯郑重宣布，“鉴于你在战斗中表现出的强大力量、坚韧意志以及与终结者铠甲的适应性，我以第七连连长的身份正式授权：德克兰·卡托尼亚，自即日起，永久配属并拥有你所使用的那套极限战士制式终结者铠甲！希望你能善用这份力量与荣耀，而非将其作为惹是生非的资本！”
“是！连长！保证完成任务！绝对不辜负您的信任！”德克兰激动得差点从床上蹦起来，结果牵动了伤口，又是一阵龇牙咧嘴，但脸上的兴奋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好好养伤。”卡西乌斯拍了拍他完好的那边肩膀，脸上露出一丝极淡的笑意，随即又变得严肃，“但是，休息时间有限。我们只有一天的时间进行休整和紧急维修。”
他的目光扫过病房内的所有人：“最新战报，普莱斯提安星系的局势极其危急。太空野狼的‘月牙嚎叫’劫掠者部队以及我战团第六、第八连，正在那里与虫群主力浴血奋战，压力巨大。一天后，‘冒险勇气号’将携第七连、第二连剩余战力，即刻跃迁前往普莱斯提安支援！”
“卡托尼亚的后续清理和防御工作，将交由圣典兄弟会全面负责。”
消息来得突然，却又在情理之中。战争远未结束，他们只是从一个炼狱，奔赴另一个更大的炼狱。
离开医疗区，卡尔和克里夫在前往军械库的路上，恰好遇到了正从另一间医疗室走出来的莫雷诺队长。
这位灰骑士队长虽受伤却依旧挺直着脊背，但那股冰冷的锐气似乎消散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疲惫与…一丝难以掩饰的悲伤。他身后的医疗室内，躺着依旧昏迷不醒、生命垂危的瓦莱留斯，以及虽然脱离危险但已彻底失去战斗能力的卡多尔。他的小队，损失惨重。
莫雷诺也看到了卡尔和克里夫，他的目光在卡尔身上停留了一瞬，那冰冷的目镜似乎微微闪动了一下，但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微微颔首，便沉默地与他们擦肩而过，走向灰骑士专用的沉思室。那孤独而沉重的背影，无声地诉说着即使是最冷酷的战士，也会为战友的重创而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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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能感觉到，莫雷诺队长那冰冷的外壳下，隐藏着汹涌的情绪波动。
机库和军械库内，则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技术军士和仆役们正在争分夺秒地工作着。
重点维护对象是那三台幸存下来的无畏机甲。这些战争巨像在卡托尼亚战役中受损严重，装甲需要修补，武器系统需要校准甚至更换，更重要的是——补充那海量的弹药！一台无畏机甲的双联冲锋炮每分钟就能倾泻出数百发炮弹，其弹药消耗是天文数字。技术军士们指挥着运输机器人，将成箱成箱的特制弹药填入它们庞大的弹仓内。
“快！快！动作再快一点！我们没有时间了！”技术主管大声催促着。
每一分每一秒都异常宝贵。
在灰骑士分配的舱区内，安格尔·泰队长那庞大的终结者身躯静立在医疗舱外，通过观察窗看着里面依旧处于深度昏迷状态的瓦莱留斯，以及另一间舱室内，虽然苏醒却眼神空洞、灵能几乎涣散的卡多尔。
霍斯和卡扎托奇沉默地站在他身后。
尽管理念不同，行事风格迥异，甚至发生过冲突，但看到莫雷诺小队如此惨烈的结局，安格尔·泰的心中依旧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那不仅仅是同情，更是一种物伤其类的悲凉与沉思。
他们都是灰骑士，都是帝皇的死亡天使，都是为了净化混沌与异形而存在的工具。无论方式如何，最终都难免走向惨烈牺牲的结局。莫雷诺的偏执与激进，何尝不是一种对自身命运的极端抗争？
“愿帝皇指引汝等之灵魂…”安格尔·泰低沉的声音在走廊中回荡，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
一天的休整时间转瞬即逝。“冒险勇气号”已经完成了必要的补给和维修，引擎开始预热，导航员正在计算前往普莱斯提安星系的跃迁参数。
短暂的宁静即将结束，新的、更加残酷的血战已在远方等待。战士们抓紧最后的时间休息、祈祷、整备装备。伤痕尚未痊愈，但他们必须再次踏上征途。
为了帝国，为了人类，为了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