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1章 喘息之机、暗流涌动与苏醒前兆（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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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彼岸殖民地如同一个刚刚经历完心脏手术的重病患者，虽然暂时脱离了最危险的时刻，但依旧在重症监护室里靠着最低限度的维生系统艰难喘息。内部照明仅维持在保证基础行动的水平，冰冷的空气缺乏充分循环，带着金属和臭氧的味道。每一次从破损管道传来的轻微震动，都让幸存者们心惊肉跳，生怕是那艘蛰伏的巨兽再次亮出獠牙。

临时指挥中心内，气氛依旧紧绷，但相比于之前的绝对绝望，多了一丝忙碌带来的生机。

马尔科姆站在主屏幕前，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各项数据。TR-091爆发后的余晖正在逐渐消散，重新将那片空域还给永恒的黑暗。而更近处，那艘“幽冥舰”依旧静静地悬浮着，像是一座漂浮的墓园。它的能量读数稳定在了一个较低的水平，没有继续回升，但也没有下降，仿佛陷入了某种诡异的“待机”状态。最令人稍感安心的是，它没有任何主动靠近或继续攻击的迹象。

“它还在‘困惑’。”莉娜的声音带着疲惫，但眼神专注地盯着传感器反馈，“方舟能量签名的剧变和之前那阵莫名的波动，似乎真的让它陷入了某种逻辑循环。它在重新评估威胁，或者……在等待新的指令？”

“不管它在等什么，这都是我们唯一的机会。”马尔科姆声音低沉，“老猫，能源核心情况？”

老猫的花白头发被汗水粘在额头上，他正带着几个技术员通过手动方式检查着一个巨大的控制台：“主反应堆受损不算严重，但之前超载抽能差点让它熄火！现在就像个吓坏了的老家伙，哆嗦着勉强维持最低功率输出。想让它再支棱起来，需要时间，还需要我们手头根本没有的替换零件！备用能源只剩3%，得精打细算地花。”

“凯托，伤亡和结构情况？”

凯托的通讯传来，背景音里是工具敲击和人员的低声交谈：“伤亡统计初步出来了……减员严重，主要是之前的混乱和能量冲击造成的。医疗区满了，药品短缺。结构方面，激光平台那边暂时稳住了，但殖民地外壳有多处裂缝，内部好几个区域气压不稳，正在紧急修补。人手……人手严重不足，头儿。”

每一个消息都沉甸甸地压在心头。资源匮乏，人员伤亡，结构受损……自由彼岸的现状可谓千疮百孔。

“优先确保生命维持和内部结构稳定。能干活的人都动起来，轮班休息。”马尔科姆下令，语气不容置疑，“莉娜，除了监控那艘船，分出一部分算力，尝试扫描附近空域，看看之前氦闪爆发和能量波动，有没有吸引来什么‘不速之客’。”他必须考虑到最坏的情况。

“明白。”莉娜立刻开始操作。

塔莉亚坐在一旁，闭目养神。那丝从遥远故乡宇宙反向传导而来的、温暖而纯净的奇特能量，正缓缓融入她的身体和精神。它不像Waywalker的生命能量那样充满生机，也不像“星种”的秩序之力那般宏大，更像是一种……温和的、带着无数细微意念的滋养。她的疲惫感正在以远超自然恢复的速度消退，枯竭的精神力也在一点点重新凝聚。Waywalker 的根须缠绕着她，微微发光，似乎也在吸收和转化着这奇特的能量，变得比之前更有光泽。

【…该能量性质特殊…具备高度相容性与补充性…正在加速您的恢复…】Waywalker的意念传来，带着一丝好奇。【…其中蕴含的微弱意念碎片…多为‘关注’、‘担忧’、‘期待’等情绪…似乎源自大量智慧个体的思维投射…】

大量智慧个体？塔莉亚心中微动。是故乡宇宙的人们吗？他们……能“看到”或者“感知”到这里发生的一切？是因为林奇留下的那个奇异造物？刚才那剧烈的共鸣，果然将某些信息传递了回去，并且还带来了反馈？

这个想法让她心情复杂。一方面，这种无形的支持让她感到一丝温暖和力量；另一方面，将故乡卷入这可怕的危险之中，并非她所愿。

她轻轻抚摸了一下怀中再次陷入沉寂的幽蓝金属块。它冰凉依旧，仿佛之前的爆发只是一场幻梦。但塔莉亚能感觉到，其内部最深处，似乎有某种东西……变得和之前不一样了。一种极其微弱的、难以形容的“活性”正在潜伏着，如同冬眠的种子，等待着下一次复苏的时机。

“塔莉亚，”马尔科姆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你的状态怎么样？我们需要尽可能了解方舟和李维的后续情况。那种感知……还能尝试吗？”

塔莉亚睁开眼，摇了摇头，声音虽然依旧有些虚弱，但比之前稳定了许多：“暂时不行。那种联系极其脆弱且不可控，需要特定的契机。强行尝试很可能毫无效果，甚至可能再次……引发不可预知的后果。”她想到了之前的意外“广播”。

马尔科姆点了点头，没有强求。他知道塔莉亚已经尽力，而且那未知的后果可能比获取信息更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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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莉娜突然发出了一声轻咦：“咦？有点奇怪……”

“怎么了？”

“我调动了最后一点能用的深空扫描资源，对之前氦闪和异常波动的空域进行广域扫描……没有发现明显的大型舰船信号或超流跃迁痕迹。”莉娜皱着眉头，“但是……捕捉到了一些非常非常微弱的、断断续续的、非自然的量子信号残留……像是某种极高超的隐形侦察单位路过留下的‘尾迹’，而且……不止一种类型！”

这个消息让所有人的心又提了起来。

“能分析出来源吗？”马尔科姆沉声问。

“太难了……信号太微弱，残留时间也极短，像是惊鸿一瞥后就迅速远离或更深地隐藏了起来。”莉娜努力分析着，“一种信号残留的特征……很陌生，数据库里没有匹配记录。另一种……稍微清晰一点点，似乎带有一点……‘锈火’海盗那边惯用的技术特征？但又有些不同，更……精良和隐蔽？”

“锈火？”老猫愣了一下，“那帮疯子也被引来了？他们想干什么？趁火打劫？”

“不像……”莉娜摇头，“如果是锈火的主力舰，我们的扫描再烂也不至于只抓到这么一点尾巴。更像是一艘……经过高度改装的、专门用于侦察的隐形舰艇。他们可能在更早的时候就已经潜伏在附近了，只是之前我们的注意力都在那艘大家伙身上。”

马尔科姆面色凝重。这可不是什么好消息。自由彼岸现在就像一块躺在砧板上的肥肉，不仅被最凶恶的猛虎盯着，还被暗处的豺狼和秃鹫窥伺着。

“保持警惕。有任何新发现立刻报告。”他只能如此下令。现在的自由彼岸，没有主动出击的能力，只能被动地等待和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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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舟，中层维护通道。

李维每迈出一步，都感觉像是踩在刀尖上。身体的伤痛和精神上的极度疲惫如同潮水般不断冲击着他的意识。怀中的“火种”已然消散，指引者也沉寂无声，他失去了最大的依靠，只能依靠自己的意志和那柄几乎耗尽的振动匕首。

跟在他身后的那名自称叫“科里”的工程师，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他脸上混杂着恐惧、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对李维的依赖，呼吸急促，不时紧张地回头张望，仿佛生怕那些紫黑色的怪物从哪个角落里再次扑出来。

通道内的灯光忽明忽暗，这是方舟能源系统正在重新平衡和进行自我修复的表现。空气中那股令人作呕的污染气息淡了许多，但并未完全消失，偶尔还能看到墙壁上残留着一些如同污渍般的、微微蠕动着的暗紫色物质，需要小心地避开。

“我们……我们真的能出去吗？”科里声音颤抖地问，他的制服被刮破了好几处，脸上沾满了油污。

“别废话，跟着我。”李维头也不回，声音沙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凭借记忆中和指引者一起分析过的结构图，以及通道内逐渐恢复的指示标识，艰难地辨认着通往外部对接港口的路线。

这一路上并不平静。净化并非一蹴而就，尤其是越靠近外围区域，净化的效果似乎就越弱。他们遭遇了几波零星的、像是失去主导意识后凭借本能行动的低级污染造物，以及一些因为系统重启而突然激活的、敌友不分的防御机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