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绝望航道·方舟的抉择与微光的呼唤（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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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舟指挥中心，空气沉重得如同液态金属。主屏幕上，那片被奇点炸弹撕裂的星空仿佛一个不断溃烂的伤口，两个巨大的裂隙如同恶魔之眼，冰冷地凝视着渺小的方舟。一方是高效冷酷、正在紧急修复框架的“指引者”援军；另一方是混沌贪婪、不断试图扩大侵蚀范围的紫黑色恐怖。

他们倾尽全力的怒吼，并未换来希望的曙光，反而招致了更深沉的绝望。

“执政官，‘指引者’援军舰队分出三分之一单位，正在向我方方向机动！预计三小时后进入有效射程！”传感器官的声音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颤抖。

“紫黑色裂隙能量读数持续攀升，其内部涌出的‘混沌实体’虽然被先遣舰队部分火力暂时阻滞，但其特性分析显示…它们似乎在适应我们的能量武器攻击模式！”战术分析官的汇报更是雪上加霜。

适应？这意味着他们现有的武器系统很快就会失效！

军事统帅面色铁青：“执政官，我们必须立刻做出决定！是战？是撤？”

战？面对两支远超想象的未知力量，方舟胜算几何？即便能惨胜，之后呢？撤？又能撤到哪里？这片星域早已危机四伏，更何况“灰袍”的触手可能早已遍布他们未知的角落。

执政官的目光扫过屏幕上那依旧在稳定输出的联合稳定力场，以及在那力场保护下、逐渐恢复稳定的RX-7框架结构。先遣舰队，他的同胞，他的人民，此刻却成了敌人最坚固的盾牌。

一种巨大的无力和悲愤几乎将他淹没。

但他不能倒下。

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了内部通讯频道上——“回声”协议破解小组。

“破解进展？”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

全息影像中，破解小组的首席科学家眼窝深陷，显然不眠不休已久，但眼中却带着一丝极度疲惫下的兴奋光芒：“执政官！有重大发现！我们无法完全破解那些代码，但它们并非铁板一块！我们发现，在应对极端外部变量（比如刚才的奇点爆炸）时，这些埋藏的代码在不同系统间的响应优先级会出现极其微小的延迟差！特别是在超空间通讯导航子系统和主力武器能量调配系统之间！”

“这意味着什么？”执政官追问。

“这意味着…如果我们能精确计算出这个延迟差，或许…或许可以制造一个极短时间的信息窗口！”首席科学家语气激动，“一个无法被完全监控和篡改的、或许只有零点几秒的窗口！足够我们发送一段极简、加密等级最高的信息出去！”

“发送给谁？先遣舰队？他们的系统难道没有被渗透？”

“不！不是给他们！”首席科学家摇头，“是发送给…公共广播频道！以最大功率，向宇宙中所有可能的方向广播！”

指挥中心内众人一愣。公共广播？这在敌人拥有绝对信息控制权的情况下，有什么用？

执政官却瞬间明白了过来，眼中猛地爆发出一点精光：“你不是想联络谁…你是想…制造噪音？！”

“没错！执政官！”首席科学家用力点头，“既然它们能拦截和篡改所有指向性信息，那我们就制造一场无法被完全过滤的、覆盖性的信息海啸！这段信息里可以包含我们发现的关于‘镜像’、‘摇篮’、‘信标’的真相，包含奇点炸弹的数据，包含一切！它可能被扭曲，可能被干扰，但只要有亿万分之一的信息碎片，能被这片星域中其他未知的存在，或者…先遣舰队里那些尚未被完全控制的同胞接收到…哪怕只能引发一丝混乱，也值得尝试！”

这是一个绝望到近乎可笑的计划。像一个人在深海中试图通过叫喊引来救援，更可能先引来鲨鱼。

但此刻，这却是方舟唯一能打出的、最后一张牌。

“……计算延迟差，准备信息包。”执政官几乎没有犹豫，“同时，命令舰队，准备最大功率超空间跃迁！目标…随机星域！”

“执政官？！随机跃迁？那太危险了！”军事统帅惊呼。

“留下来更危险！”执政官斩钉截铁，“我们必须离开！保存文明的火种！而这次广播…就是我们逃离前，扔向追兵的最后一块石头！能砸中谁，能产生什么效果，交给命运吧！”

方舟这艘承载着人类最后希望的巨舰，开始缓缓调整姿态，巨大的引擎发出低沉的轰鸣，积聚着跃迁所需的恐怖能量。悲壮的气氛弥漫在整个方舟，人们知道，他们即将踏上一条真正吉凶未卜的逃亡之路。

……

“夜鸮”舰内。

外界的混乱似乎在稍稍平息，但又似乎转变为了另一种形式的恐怖。“指引者”援军的到来，开始逐步稳定RX-7区域的时空结构，“夜鸮”本身的飞行姿态也逐渐恢复平稳。

那股强大的格式化能量流再次变得稳定起来，试图重新将塔莉亚的意识拉回那片金色的、虚假的宁静。【同步进程】的数字开始缓慢而坚定地重新爬升。

不！不能再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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塔莉亚在心中无声地呐喊。刚才那短暂的喘息和外界剧烈的变化，让她已经无法再忍受那种被温水煮青蛙般的侵蚀。

她的意识死死地抓住那段坐标，抓住那哀歌中传来的愤怒与不甘，抓住老摩根攻击带来的那丝外界真实感，抓住权柄脉络与混乱时空共鸣带来的刺痛！

她能感觉到，“夜鸮”的屏蔽和压制虽然恢复，但似乎并未完全回到之前的绝对强度。那次奇点爆炸的影响是深远的。

一个极其大胆、近乎自杀的念头在她脑海中成型——既然权柄脉络能与外界混乱产生共鸣，能与那坐标产生联系，那么…她能否尝试…反向…渗透出去？

不是用意识去冲撞禁锢（那毫无胜算），而是将全部精神，依托于权柄脉络那独特的性质，像一根无形的触须，极其细微地、尝试去触碰和连接外部那依旧不稳定的时空结构，去共鸣那哀歌坐标散发出的能量波动？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她的力量太微弱，控制力太差，稍有不慎，就可能被外界的时空乱流彻底撕碎意识，或者被“指引者”的系统察觉并彻底抹杀。

但她没有别的选择了。

塔莉亚凝聚起所有的意志力，不再抵抗体内那重新增强的格式化能量，而是将其作为一种背景压力，迫使自己所有的精神力量高度集中，然后…小心翼翼地、如同操纵一根发丝般，将一丝感知透过权柄脉络，向那冰冷坚固的禁锢壁垒外探去……

刺痛！难以想象的刺痛！仿佛将神经末梢直接暴露在真空和辐射中！

但她咬牙坚持，努力保持着这丝微弱的连接，努力将其“ tuning ”到与外界混乱以及那哀歌坐标相似的“频率”上。

……

“黑隼号”依旧被困在那片扭曲的空间和疯狂的信息风暴中。

老摩根和幸存的船员们艰难地对抗着精神的侵蚀。独眼操舵手凭借其顽强的意志，竟然奇迹般地部分重启了飞船的引擎和扫描系统，虽然屏幕上依旧不断闪过疯狂的乱码。

“老大！那大水晶…它的能量发射模式在变化！”独眼突然喊道，“好像…好像变得更集中了？指向性…指向性好像对着…那边！”他指着屏幕上大致代表着RX-7区域和“夜鸮”消失的方向。

老摩根猛地看去。果然，那暗紫色水晶散发出的能量波动，不再是无差别地扩散，而是开始像探照灯一样，凝聚成相对集中的束流，射向远方。那其中包含的哀歌、愤怒和不甘，也似乎变得更加…急切？仿佛在试图向某个特定的目标传达着什么。

结合之前涌入他脑海的碎片信息，老摩根猛地醒悟：“它在尝试沟通！它想警告…警告‘夜鸮’？或者…警告塔莉亚？！它知道‘钥匙’在那里！”

他立刻对独眼吼道：“尝试用所有频段，放大它的信号！把我们接收到的、最清晰的片段，用最大功率，朝着它指向的方向发射出去！快！”

他不知道这有没有用，但这或许是唯一能间接帮助到塔莉亚的方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