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星骸困兽·无瑕归客与深渊低语(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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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几乎所有人的余光,都牢牢锁定了站在舰长席侧后方的那两个身影。

张雨轩少尉!张大刚上将!

他们穿着笔挺无瑕的新制服,身姿如松,面容平静,甚至可以说是…过于完美了。那种健康、那种冷静,与他们“经历”的浩劫相比,显得格格不入,透着一股令人脊背发凉的诡异!

他们的回归,被官方谨慎地称为“重大发现”,但其过程被列为最高机密。只有核心层知道,那根本不是什么“逃生”。

那是一艘仿佛被精确计算后、凭空投递到方舟预警圈最边缘的救生艇。艇内一尘不染,能源近乎枯竭,唯有维生系统低功率运行,维持着舱内两个陷入深度昏迷的人。没有航行记录,没有战斗伤痕,没有求救信号,就像宇宙本身张开嘴,轻轻将他们吐了出来。

最资深的医学专家团队耗时良久,得出的结论是:身体机能完好,部分指标甚至优于常人。但关于深蓝回声号最终遭遇的记忆,大脑中对应区域呈现一种…令人费解的“技术性空白”。不是创伤导致的混乱,而是像被最高明的工匠,用最精细的工具,毫厘不差地剔除了特定段落,边缘平滑得让人害怕。

这不是幸存!这是——“送货上门”!!!

首席执政官的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张氏父女,然后与身旁安全部长交换了一个无比沉重的眼神。派他们加入先遣队,是他职业生涯中最大的一场豪赌!一方面,无人能替代他们对深蓝计划、对塔莉亚、对金博士技术的了解;另一方面,这无异于将两颗可能随时引爆的炸弹送进最精锐的舰队心脏。但留在方舟,不确定性更大。唯有放在眼皮底下,放在最极端的环境里,才有可能逼他们露出马脚,或者…验证那最可怕的猜想。

“博士,指挥官,最后确认。是否准备好执行‘火种搜寻’协议?”舰长的声音透过超空间通讯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延迟,他的目光透过屏幕,锐利地落在张雨轩和张大刚身上。

张雨轩抬起头,她的眼神清澈见底,却像一面擦得太亮的玻璃,反射不出深处的情绪。

“科学组已就位, ready。”她的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仿佛只是去进行一次普通的科考任务。

张大刚的声音紧随其后,低沉、有力,每一个音节都像是用尺子量过。

“安全部队已就位, ready。”

那过于标准的军人仪态,反而让几位深知其脾性的老部下微微蹙眉。以前的张大刚,狠辣果决之余,总带着一丝战场磨砺出的痞气和灵活,而不是现在这种…冰冷的完美。

执政官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骰子已经掷出。

“指令:舰队启航。目标坐标,设定。进行倒数。”

“方舟指挥中心,这里是先遣舰队‘曙光’号,我们即将出发。愿文明之光,指引归途。”通讯官的声音,在死寂的指挥中心里显得格外空洞。

引擎的轰鸣透过通讯频道微弱传来,空间扭曲的干扰波纹划过主屏幕,三个光点彻底消失。

压力并未随之消散,反而像不断增加的深海压强,积压在每个人心头。

“启动‘镜像’协议最高权限。他们的每一次心跳、每一次眨眼、每一个决策指令,都要与数据库里的历史数据进行纳米级比对。成立‘琥珀’小组,由你直接负责,分析一切异常,我要每小时报告。”执政官的声音压得极低,仅容安全部长听到。

“明白。‘琥珀’已激活。隔离程序已就绪,一旦收到信号……”安全部长眼神冰冷。

执政官没有再说话,只是负手而立,凝视着那片已空无一物的星空。那背后,是他的文明最后的火种,也可能是一张精心编织、等待吞噬一切的巨网。

……

在“方舟”下层,那间被多重物理和能量屏障隔绝的密室内,气氛却截然不同。

灰袍人雷克斯静静地看着面前的光幕,上面不仅显示着先遣舰队消失的信号,更分裂出数十个小窗口,实时流动着张雨轩和张大刚的生理数据、舰桥监控画面、甚至包括飞船内部各系统的底层数据流。许多数据,远远超出了方舟官方监控的权限范围。

加密频道里,那个非人的、沙哑的低语声再次响起,带着一种冰冷的满意:

“……‘信标’已植入成功…运行状态稳定…”

“……记忆枷锁牢固…行为模式与预设情景匹配度99.97%…”

“……‘引导’协议静默运行中…等待接入‘回响’区密钥…”

“……‘方舟’的反应…符合预测…观察继续…”

雷克斯的手指无声地敲击着桌面,节奏稳定。

“‘渔网’已撒下。‘守望者’静待‘鱼儿’触动第一根丝线。”他的目光,仿佛已穿透层层甲板,看到了那艘破烂的“勉强号”,看到了那个正在尝试用稚嫩感知触摸宇宙的女孩。“旧的回声终将消散,唯有吾等选择的道路,通向永恒。”

……

而在“曙光号”舰桥上。

超空间航行带来的单调嗡鸣成为了背景音。张雨轩坐在科学官的位置上,面前数个光幕闪烁着复杂的数据流,全是关于目标坐标星域的前期分析。她的手指在虚拟键盘上飞快跳动,调取着数据库,进行着对比演算,效率高得惊人。

但在一次切换数据的间隙,她的动作出现了极其细微、几乎无法察觉的卡顿,持续了不到0.1秒。她的瞳孔焦距有刹那的失神,仿佛她的意识深处,有一个不属于她的进程,被某个遥远的、无形的指令瞬间激活又休眠。

几乎在同一毫秒,她主屏幕角落,一个负责监控深空背景辐射谐波的分析窗口,其数据流中一段极其微弱的、非自然的脉冲 pattern,被一个隐藏极深的筛选算法悄然捕获、高亮标记,并自动传输到一个加密等级高得异常、在官方系统目录中根本不存在的存储扇区。完成这一切后,所有痕迹被瞬间抹除。

张雨轩只是轻轻眨了一下眼,仿佛只是屏幕反光造成的瞬间不适,随即又全神贯注地投入到工作中,侧脸线条冷静而专注。她对自己刚刚无意识中完成的一次“数据递交”毫无所知。

在她身后不远处,正在进行例行巡视的张大刚,脚步稳健地走过战术控制台。他的目光扫过那些严阵以待的操作员,扫过闪烁着ready状态的武器指示灯。一切都符合安全规范。

然而,当他经过首席舵手——一位鬓角花白、有着四十年深空航行经验的老兵——身后时,他的目光在老兵那双布满老茧、正轻柔而精准地贴合在触感舵轮上的手上,多停留了那么零点几秒。

那眼神里没有欣赏,没有袍泽之情,更像是一台扫描仪在确认一个部件的型号和磨损程度,冰冷,量化,非人。

老舵手后颈的寒毛莫名立起,他下意识地回头,只看到张大刚已然移开的、平静无波的侧脸和继续向前巡视的背影。老兵皱了皱眉,暗自嘀咕了一句见鬼的空调,却把一股莫名的不安压在了心底。

复制体已然就位,信标在无声闪烁。方舟的希望之舟驶向未知的黑暗,而船舱之内,最致命的陷阱,正伪装成最可靠的同伴。

塔莉亚在货舱的阴影里,感受着那遥远而悲伤的宇宙低语。

张雨轩在先进的舰桥中,无意识地执行着潜伏的指令。

微光困于囚牢,伪神行走于人群,而深渊的低语,已在回响中悄然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