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文明余烬·守望之门·遗落火种（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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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豆丁，叫他豆哥也行，随他高兴。” 明轩简单介绍，“他是我…在第七区沦陷后遇到的幸存者。自称是‘星际拾荒艺术家’，靠着捡破烂和…运气，在这地方活了快一年了。”
“什么叫捡破烂！” 豆哥立刻不干了，拍着自己背上那个哐当作响的大背包，一脸严肃地纠正，“这叫资源回收再利用！是艺术！懂不懂？哥捡的可都是宝贝！你看这个！” 他从背包侧袋里掏出一个巴掌大小、表面布满铜绿、形状扭曲的金属疙瘩，献宝似的晃了晃，“这玩意儿，看着破吧？嘿！哥研究过了，里面有个小能量回路还没坏！拆出来，哥就能给你做个便携式照明灯！比那些冷冰冰的应急灯带劲多了！”
他又指向背包另一个鼓囊囊的口袋：“还有这个！哥在腐化沼泽边上抠下来的！看着像石头吧？其实是某种生物凝结的能量结晶！虽然有点…嗯…副作用（他下意识地挠了挠发痒的脖子），但能量纯度贼高！关键时刻能当能量炸弹使！砰！贼带劲！”
陈岩看着豆哥那得意洋洋的样子，以及他背包里那些“宝贝”，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在这片连呼吸都致命的区域活了一年，还活蹦乱跳，甚至能“捡破烂”？这人的神经到底是怎么长的？或者说，他的运气，是不是有点逆天？
明轩打断了豆哥的自我推销：“豆哥，别贫了。他们需要去核心培育穹顶找谐振晶体，时间只有不到48小时。”
“谐振晶体？” 豆哥脸上的嬉笑瞬间收敛了一些，大眼睛里闪过一丝少有的正经，“那玩意儿…在穹顶最里面那个大花苞里？嘶…” 他吸了口冷气，看向下方那片如同地狱入口般的藤蔓丛林，“那可不好办。那地方…有大家伙守着。哥上次想摸过去‘参观’一下，差点被串成糖葫芦！”
“大家伙？” 陈岩心中一紧。
“嗯！” 豆哥用力点头，脸上露出心有余悸的表情，“哥看不太清，那孢子雾太浓了。就感觉…贼快！像一道影子！爪子是晶体的，贼硬！哥用这宝贝砸过去，”他拍了拍背包里那块“能量结晶”，“连个印子都没留下！要不是哥跑得快，外加那玩意儿好像对哥捡的这块‘臭石头’（他指了指另一口袋）有点嫌弃，哥就交代了！”
晶化掠食者！晨星警告过的存在！连豆哥这种滑溜得像泥鳅的家伙都差点栽了！
“我们必须过去。” 陈岩再次强调，声音坚定。
豆哥摸着下巴，绕着陈岩和王铁柱走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陈岩左臂的金属断臂上，又看了看王铁柱那双露骨的残臂，小眼睛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啧啧，一个重伤员，一个半残废…再加一个技术宅（他指了指明轩）和一个艺术家（指了指自己）…这配置去捅马蜂窝？有点悬乎啊…”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脸上又堆起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不过嘛…哥这人最讲义气！看你们顺眼！而且…哥对那花苞里面的东西也挺好奇的！这样，哥给你们当向导！不过先说好，找到那晶体，哥要研究研究…就研究研究！不抢你们的！”
明轩似乎早就料到豆哥的反应，看向陈岩：“豆哥对第七区的熟悉程度，特别是那些‘小路’和‘死角’，远超我的监测数据。有他带路，能避开很多明面上的危险。但是…” 她看向豆哥，眼神带着警告，“别耍花样，也别乱碰东西。”
“安啦安啦！明轩妹子你还不放心哥嘛！” 豆哥拍着胸脯保证，随即又凑到陈岩身边，压低声音，挤眉弄眼，“兄弟，商量个事儿呗？你这‘酷炫义肢’…借哥研究研究？哥保证不弄坏！就看看！哥拿宝贝跟你换！” 说着就要去掏他那个叮当作响的背包。
陈岩下意识地护住左臂的金属断臂，这不仅是武器，更是乔恩最后的遗存。他沉声道：“不行。这个…很重要。”
“切，小气！” 豆哥撇撇嘴，倒也没强求，转头又去研究王铁柱的残臂，“大叔，你这手…挺别致啊？要不要哥给你弄个钩子？保证比你原来那个好用！”
王铁柱此刻在金属断臂寒意和明轩之前喷在他脸上的某种气味刺鼻的喷雾（明轩刚才趁乱给他用了点清醒剂）作用下，终于从幻象中挣脱出来，虽然依旧虚弱痛苦，但神志清醒了不少。他看着眼前这个绿毛小子，有点懵。
“好了，没时间了。” 明轩打断豆哥的胡闹，她走到平台边缘，指向下方藤蔓丛林中一条极其隐蔽、几乎被巨大藤蔓根部和扭曲金属残骸完全遮挡的缝隙，“豆哥，走‘老路’？”
豆哥看了一眼，点点头：“对！那条缝看着窄，里面能钻！绕过前面最密的藤网，能省不少路！不过…” 他脸上露出一丝狡黠，“得给‘保安’（指那些藤蔓）找点乐子。”
他说着，从背包里掏出两个拳头大小、表面疙疙瘩瘩的暗紫色“石头”，正是他之前说的那种带有“副作用”的能量结晶。“哥在前面开路，你们跟紧点！等哥信号，就把这玩意儿往哥指的方向使劲扔！有多远扔多远！” 他把其中一块递给陈岩。
陈岩接过这块入手温热、表面散发着微弱紫光、内部隐隐有能量流动的石头，感觉有些烫手：“这…”
“放心！炸不死人…呃，应该炸不死那些藤蔓。” 豆哥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就是动静大点，味儿冲点！引开注意力好跑路！” 他说完，像只灵巧的猿猴，率先滑下平台，无声无息地钻进了那条狭窄的缝隙。
陈岩和明轩对视一眼，明轩点点头，背好她那把水晶能量武器，也敏捷地滑了下去。陈岩深吸一口气，将王铁柱先送下去，自己最后跟上。
缝隙内部潮湿阴暗，充斥着浓烈的铁锈和腐败气味，仅容一人弯腰通过。豆哥在最前面带路，动作轻巧得不可思议，仿佛天生就属于这种环境。他时不时停下，耳朵贴在冰冷的金属壁上倾听，或者用一块小镜子反射着观察前方拐角的情况。
走了大约十几分钟，前方传来豆哥压低的声音：“停！前面就是‘保安亭’了！一大窝！准备好‘炮仗’！看哥手势！”
缝隙尽头，隐约传来藤蔓摩擦的密集沙沙声。豆哥探出半个脑袋，飞快地看了一眼，缩回来，对着陈岩做了个“准备”的手势，然后猛地指向斜上方一个藤蔓交织最密集、如同巨大鸟巢的区域！
就是现在！
陈岩毫不犹豫，用尽力气将手中那块滚烫的紫色结晶狠狠朝着豆哥指的方向掷去！明轩几乎同时，也掷出了另一块！
两块结晶划出弧线，精准地落入了那片藤蔓“鸟巢”的中心！
轰！轰！
两声并不算特别剧烈、但异常沉闷的爆炸声响起！刺目的紫光瞬间爆开！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了硫磺、腐肉和电气石味道的浓烈恶臭瞬间弥漫开来！如同在平静（相对）的湖面投入了两颗巨石！
“嘶嘶嘶——！！！”
整个藤蔓丛林瞬间暴动！无数藤蔓如同被激怒的毒蛇，疯狂地朝着爆炸点涌去！粘稠的腐蚀液如同暴雨般喷溅！那片区域瞬间被翻腾的藤蔓和刺鼻的紫雾笼罩！
“快！这边！” 豆哥低吼一声，如同离弦之箭，从缝隙另一端猛地窜出，冲向一条被爆炸动静暂时“清空”出来的、布满粘稠苔藓的小路！
陈岩、明轩立刻拉着还有些虚弱的王铁柱跟上！
四人如同鬼魅，在暴动的藤蔓边缘疾驰！豆哥对地形熟悉得令人发指，总能找到藤蔓攻击的死角或者相对安全的落脚点。陈岩左臂的金属断臂散发着寒意，驱散着试图靠近的孢子光雾和低浓度污染气息。明轩则端着武器，警惕地扫视着后方和侧翼，随时准备应对突发威胁。
靠着豆哥的“炮仗”吸引和精准带路，他们竟然有惊无险地穿过了这片最危险的藤蔓丛林核心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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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景象再次变化。
藤蔓和金属残骸的丛林逐渐稀疏，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更加令人不适的区域。地面不再是蠕动的苔藓，而是变成了粘稠的、不断冒着气泡的、散发着浓郁恶臭的紫黑色泥沼！泥沼表面漂浮着油污般的虹彩，散发出强烈的污染气息。一些形态更加扭曲怪异的、像是植物和金属融合失败的产物，半沉半浮在泥沼中，如同溺毙的怪物。
空气更加污浊，幻彩孢子的浓度也低了许多，但泥沼散发出的精神侵蚀力场似乎更强，让人头晕目眩，恶心欲呕。这就是晨星警告过的“腐化沼泽”！
而沼泽对面，一座巨大的、由透明材质构成、但此刻布满了污垢和裂痕、顶端如同一个巨大金属花苞的穹顶建筑，在污浊的空气中若隐若现！那就是他们的目标——核心培育穹顶！晨星标记的信号源，就在那花苞深处！
然而，这片腐化沼泽，如同一道散发着死亡气息的天堑，横亘在众人面前。
“信号源就在对面那个大花苞里。” 明轩指着目标，语气凝重，“沼泽污染浓度极高，直接接触非常危险。而且…豆哥说的‘大家伙’，很可能就在这附近活动。”
豆哥也收起了嬉皮笑脸，警惕地扫视着污浊的沼泽和穹顶建筑周围扭曲的阴影：“没错，哥上次就是在这附近被那玩意儿追的。它好像…挺喜欢泡这臭泥巴澡的？”
陈岩看着这片散发着不祥气息的沼泽，又看看绑在左臂上、裂纹似乎又多了几道的金属断臂。乔恩的力量在衰减，他们剩下的时间更少了。
“怎么过去？” 陈岩沉声问。沼泽上没有任何桥梁或落脚点，直接游过去无异于自杀。
明轩走到沼泽边缘，蹲下身，从防护服腰间取出一个巴掌大小的扫描仪，对着粘稠的泥沼扫描着：“沼泽下方有废弃的维护管道网络，理论上可以通行，但入口…” 扫描仪的屏幕闪烁着杂乱的数据，“…被污染堵塞严重，结构也极不稳定。强行挖掘风险很高，动静太大，肯定会引来那东西。”
豆哥也凑过来，看着扫描仪屏幕，小眼睛转了转，突然一拍脑门：“嘿！哥有办法！不用挖！” 他兴奋地拉开他那个叮当作响的大背包，在里面一阵翻找，嘴里念念有词：“在哪儿呢…哥记得塞这儿了…啊哈！找到了！”
他掏出来的东西，让陈岩和明轩都愣住了。
那是…两个圆盘状的、沾满油污的金属装置？看起来像是某种飞行器的悬浮引擎，但尺寸很小，结构也异常简陋粗糙，上面还焊接着几根歪歪扭扭的导线和一个同样粗糙的控制器。
“当当当当！看哥的宝贝——‘豆哥牌悬浮飞盘’！” 豆哥得意地晃了晃手中的东西，“用废弃的清洁机器人悬浮模块改的！动力弱了点，载重也小了点，飞不高也飞不快…但是！过这片臭水沟子，绰绰有余！”
他麻利地将两个圆盘装置分别绑在自己和陈岩的脚上（陈岩的负重最大），又将那个简陋的控制器塞给明轩：“明轩妹子，你技术好，控制方向！哥和陈兄弟当‘船’！大叔你抓紧陈兄弟！”
王铁柱看着脚下那两个破破烂烂的圆盘，又看看粘稠冒泡的沼泽，脸都绿了：“这…这玩意儿能行？”
“把‘吗’字去掉！” 豆哥信心满满，“哥用这玩意儿在垃圾处理池里捞过‘宝贝’，稳得很！就是动静有点大，可能会吵醒‘保安’…所以，动作要快！”
明轩看着手中这个焊点粗糙、按钮都歪了的控制器，嘴角抽了抽，但眼下似乎也没有更好的选择。她深吸一口气：“准备好。启动后立刻全速前进，不要停！”
她按下控制器上一个最大的红色按钮。
嗡——！
一阵刺耳、如同电锯切割金属的噪音猛地从陈岩和豆哥脚下的圆盘装置爆发出来！同时，圆盘底部喷射出两股极不稳定的、带着黑烟的蓝色离子流！
“卧槽！动静是大了点！” 豆哥怪叫一声，身体被猛地向前一推！
陈岩也感到一股强大的推力从脚下传来，绑着金属断臂的左臂下意识地抓紧了王铁柱！
“走！” 明轩低喝，手指在控制器上快速操作。
两个简陋的“悬浮飞盘”拖拽着刺耳的噪音和滚滚黑烟，离地半米，摇摇晃晃、如同喝醉了酒般，朝着腐化沼泽对面那座巨大的金属花苞穹顶，歪歪斜斜地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