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摇篮净土·熵噬回响（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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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雷斯和罗眙目欲裂，却连移动一根手指都做不到，只能眼睁睁看着那无形的死亡阴影降临！
就在那凝聚的引力束即将触及海伦脊背的瞬间——
艾莉亚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
那双碧绿的眼眸，此刻没有了神性的漠然，没有了人性的疲惫，只剩下一种燃烧到极致的、冰冷的清明！她的身体依旧虚弱，嘴角的金血未干，但她抬起了手——那只曾引动秩序审判之矛的手！
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爆发。她只是对着那卷来的无形引力束，对着深空中那颗贪婪的黑洞核心，屈指——**一弹**！
**叮——**
一声极其轻微、如同玉珠落盘的脆响，在寂静的营地中响起。
伴随着这声脆响，一道微不可察的、纯粹由秩序法则构成的、细若发丝的碧绿涟漪，从艾莉亚的指尖荡漾而出。
这道涟漪无视了空间距离，瞬间撞上了那道凝聚的、恐怖的引力束。
**噗。**
如同烧红的针尖刺入油脂。
那道足以撕裂山岳的引力束，在接触到碧绿涟漪的瞬间，无声无息地……**溃散**了！构成它的引力规则被那道纤细的秩序涟漪强行干扰、中和、归于无形！
深空，孢子天体坍缩的核心，那颗微型黑洞的视界边缘，猛地向内凹陷了一下！仿佛被一根无形的针狠狠扎了一记！一股源自规则层面的、冰冷的刺痛感，伴随着被打断吞噬的暴怒，瞬间传遍那冰冷的意志！它“吃痛”了！
艾莉亚的身体晃了晃，一口淡金的鲜血喷出，脸色瞬间灰败下去，周身那层薄纱般的微光剧烈闪烁，几乎熄灭。这一指，抽空了她刚刚从婴儿净土中汲取的最后一丝力量，甚至再次触及了灵魂的本源。但她依旧挺直了脊背，碧绿的眼眸死死盯着深空，如同守护雏鸟的母兽，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平静与……**挑衅**。
她在告诉那个冰冷的吞噬者：想动这火种，除非……**踏过我的尸体**！
黑洞的意志在短暂的凝滞后，被彻底激怒了！被一个渺小的、垂死的存在所伤，这比秩序火种本身更让它感到被亵渎！恐怖的引力再次凝聚，这一次，带着毁灭一切的暴虐，不再只是舔舐，而是要……**碾碎**！
深空中的暗红漩涡旋转骤然加速，中心黑点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吸光特性。一道比之前更加凝练、更加粗壮、呈现出螺旋扭曲形态的暗色引力束（如同空间本身被拧成的麻花），带着碾碎星辰的威势，缓缓成型，矛头直指隘口营地！直指艾莉亚！
空气在引力束成型的威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营地周围的空间开始出现肉眼可见的、如同热浪般的扭曲波纹。地面细小的碎石疯狂跳动，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彻底扯碎吸走。死亡的阴影浓稠得化不开，压得每个人都无法呼吸。
加雷斯看着那缓缓成型的灭世之矛，又看了看挡在前方、摇摇欲坠却依旧挺立的艾莉亚，一股混杂着绝望、悲怆和最后血性的怒火猛地冲上头顶！
“操他妈的宇宙！”他仅存的右手猛地抓住旁边罗伊断剑的剑柄，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声音在恐怖的引力场中显得扭曲而微弱，“罗伊！是爷们就站起来！给老子当个垫脚的！”
罗伊浑浊的眼球里，最后一点麻木被这吼声彻底点燃！他没有说话，仅存的左手猛地在地面一拍，沉重的身体借力暴起！他没有冲向艾莉亚，而是如同一头发狂的蛮牛，朝着营地边缘那堆在之前圣坛爆发时形成的、最大的乱石堆冲去！
“吼——！”加雷斯紧随其后，独臂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在罗伊冲近石堆的瞬间，他猛地蹲下，仅存的右臂死死抱住罗伊的腰，用尽毕生的力气向上一托！同时，罗伊仅存的左腿爆发出恐怖的力量，狠狠蹬在加雷斯肩头！
**轰！**
两人配合的力道叠加，罗伊沉重的身体如同一颗人形炮弹，被加雷斯这最后的力量猛地抛向石堆的最高点！他的目标，是那堆乱石中，一根斜斜刺向天空的、长达三米、断裂处尖锐无比的……**圣坛金属基座残骸**！那曾承载秩序壁垒的圣物，如今只剩下冰冷的毁灭锋芒！
罗伊的身体在空中划过一道短暂而决绝的弧线，精准地落在了那金属残骸的顶端！他仅存的左手死死抓住冰冷的金属棱角，稳住身形。高空肆虐的引力乱流撕扯着他破烂的衣物和伤口，鲜血瞬间染红了冰冷的金属。他低头，望向下方。
加雷斯在将他抛出的瞬间，就被骤然增强的引力狠狠掼倒在地，大口咳血，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罗伊的目光扫过加雷斯，扫过下方在碧绿微光中相拥的艾莉亚、海伦和婴儿，最后死死盯向深空那道即将射出的毁灭螺旋引力束。他浑浊的眼中没有任何恐惧，只有一种近乎虔诚的、殉道般的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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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种……”他嘶哑地低语，仅存的左手猛地将那截锋利的圣坛金属残骸从石堆中拔出，高高举起，对准了深空！粗糙的手掌被锋利的断口割得鲜血淋漓，他却浑然不觉。
他没有超凡的力量，没有神性的光辉。他只有一具残破的躯壳，一腔尚未冷却的热血，和手中这截承载过人类最后希望的……**断壁残垣**！
他要以这凡铁，以这血肉，去撼动那灭世的星辰！
“来吧！”罗伊朝着深空的漩涡发出无声的咆哮，染血的断刃在晦暗的天光下，反射着一点微弱却无比刺目的寒芒！那是人类面对终极毁灭时，最后的不屈与尊严！
海伦紧紧抱着婴儿，泪水模糊了视线，看着高台上那个渺小而决绝的身影，看着下方艾莉亚摇摇欲坠却依旧挺直的脊背，看着加雷斯倒伏在地咳血的背影。她怀中的婴儿似乎感受到了这悲壮的氛围，眉心那点秩序烈阳不安地跳动了一下，碧绿的光芒微微向外扩散了一瞬，似乎想将高台上的罗伊也笼罩进去，却力有未逮。
艾莉亚的碧绿眼眸深处，倒映着罗伊高举断刃的身影，也倒映着深空那道即将爆发的毁灭螺旋。她的指尖微微颤动了一下，似乎想再次抬起，却连一丝力气都无法凝聚。她的身体，已到了油尽灯枯的边缘。
深空，螺旋引力束的凝聚达到了顶点！空间在它周围彻底扭曲，形成一个恐怖的、向内凹陷的漏斗状漩涡！下一秒，这道灭世之光就将喷射而出，将隘口营地连同其上所有挣扎的存在，彻底从这个宇宙中……抹去！
时间，仿佛被拉长到了极限。
罗伊高举的断刃，在引力乱流中微微颤抖。
艾莉亚的指尖，终究无力抬起。
海伦闭上了眼睛，将脸深深埋入婴儿温软的襁褓。
加雷斯趴在地上，咳出的血染红了黑色的冻土。
就在这绝对的死寂与绝望之中——
**嗡……**
一声奇异的、仿佛来自宇宙极深处的嗡鸣，毫无征兆地在所有人的意识深处响起。
这嗡鸣并非声音，更像是一种规则的……**拨弦**！
紧接着，一道无法形容其色彩的、如同流淌的液态星光的“溪流”，凭空出现在隘口营地的上空！它并非从某个方向射来，而是直接“流淌”在空间本身，无视了黑洞引力的撕扯，无视了空间的扭曲，带着一种超然物外的、纯净而浩瀚的气息！
这道星光溪流出现的位置，恰好横亘在深空那即将爆发的毁灭螺旋引力束……与下方隘口营地之间！
它流淌着，无声无息，却在瞬间吸引了所有存在的“目光”——艾莉亚的惊疑，婴儿光芒的微颤，罗伊断刃上凝固的寒芒，甚至……深空中那颗微型黑洞狂暴的吞噬意志，都为之一滞！
那星光溪流的核心，似乎包裹着一团不断变幻形态的、半透明的胶质，散发着微弱的、却无比纯净的生命波动。
沈曼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主屏幕上那道突兀出现的、无法解析的能量流，其存在本身就在挑战物理法则！代表着未知、代表着……在人类文明自我埋葬于地底、在艾莉亚与婴儿陷入绝境之时，于这宇宙的棋盘上，落下的……一颗完全超乎预料的棋子！
“那……是什么？”副官的声音带着梦呓般的茫然。
沈曼没有回答，她的手指深深掐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她的直觉在疯狂尖叫——这道星光溪流的出现，将彻底改变隘口营地绝望的天平！但改变的方向……是生？是死？无人知晓！
深空，孢子天体核心的黑洞，在短暂的凝滞后，爆发出更加狂怒的引力波动！那道蓄势待发的毁灭螺旋引力束，不再等待，带着碾碎一切的意志，轰然射出！目标，不仅是隘口营地，更是……那道横亘在前方的、散发着令它极度厌恶的纯净气息的……星光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