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算珠裂饵惊迷局 铁血灰衣现杀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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吼声震天!丐帮弟子群情激愤,棍棒顿地!
黄四爷举着刀,僵住了。脸上的肥肉疯狂哆嗦。他看着刀疤李脖子上的血,看着地上那算珠图,看着周围叫花子眼中的火焰,最后,目光落在陆九章那张惨白却平静的脸上...
一股寒意,从黄四爷的尾椎骨窜上天灵盖!他毫不怀疑,自己再敢说个"不"字,下一秒就会被撕碎!
更让他心惊的是陆九章那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眼睛!这"算盘阎王"连盐仓黑账都能翻出来!若自己此刻再硬扛下去,把事儿闹大...陆九章万一当众把盐仓里"铁血旗分润"的事,甚至把他腰间那见不得光的令牌勾当捅出去...总舵追究起来,他黄四第一个就得被"清理"掉!
他脸色变幻数次,最终挤出一个极其难看的笑容,缓缓收回刀,手臂因后怕而发软。"...好!好!好一个'盘活'!好一个'陆阎王'!"
声音干瘪颤抖,"疤...疤脸李...算...算你走运!这笔账...老子认栽!就...就按你们说的办!三个月!三百两!少一个子儿..."
"少一个子儿,"陆九章冷冷接话,目光锐利如刀,仿佛已看穿他怀中那假令牌的勾当,"陆某的算盘,自会去你漕帮总舵,好好算一算总账!顺便问问,贵帮何时兴起了用'轻木'仿制铁血令的'新营生'?"
黄四爷眼角狂抽,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脸色惨白,屁都不敢再放一个,挤出两个字:"撤!"
他不敢有丝毫停留,带着一群面如土色的打手,仓皇挤开人群,连滚带爬地冲出了破庙。破庙里死寂一瞬,随即爆发出欢呼!
"陆先生神算!"
"老大牛掰!"
群丐激动地围上来。几人连忙扶住摇摇欲坠的陆九章,有人去按刀疤李流血的脖子。
"都给老子消停点!"刀疤李捂着脖子,拨开众人,走到陆九章面前,猛地抱拳,一躬到底,独眼赤诚:"九章兄弟,救命大恩!再造之恩!从今往后,我,刀疤李和我身后杭州丐帮二百兄弟,就是您手里的算盘珠!指哪打哪!水里火里,皱半下眉头,我刀疤李就是狗娘养的!"
他这一躬动作稍大,后背那被洛清漪以"鬼门线"强行缝合的巨大伤口猛地一抽,剧痛袭来,让他身形一晃,闷哼一声,冷汗瞬间浸透内衫。他强撑着站稳,但脸色已比刚才更加惨白几分。
陆九章强提着一口气,微微摇头:"刀疤李...当务之急,按'盘活方案'走。药铺'质押'速去敲定。漕帮..."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忧虑,"黄四认栽太快,恐有后手。务必...小心。"
他声音越来越弱,剧毒与疲惫再次袭来。
刀疤李重重点头:"九章兄弟放心,我明白!只是你这伤势..."他转头吼道,"快!扶九章兄弟去后面草堆!老七!烧热水!抓最好的金疮药!"
吼完,刀疤李自己也觉得眼前阵阵发黑,后背伤口火烧火燎地疼,仿佛那缝合的"鬼门线"随时会崩断。他下意识地想抬手抹把汗,右臂却因牵扯到旧伤而一阵酸软无力。沈青囊一直紧张地关注着他,此刻立刻抢步上前,一把扶住他摇晃的身体。
"刀疤李!莫要再逞强!"沈青囊声音急促,带着医者的严厉,"你后背伤口崩线了!快坐下!"他不由分说将刀疤李按坐在旁边的破蒲团上,动作麻利地解开他染血的粗布外衣。只见后背那道从肩胛骨斜贯至腰侧的狰狞伤口,此刻缝合线处正有黑红色的血水缓缓渗出,周围皮肉呈现出一种病态的乌紫色,正是"腐骨瘴毒"深入肌理、侵蚀骨缝的迹象。
沈青囊脸色凝重,迅速从怀中掏出针囊,捻出数根细如牛毛的金针,手法快如闪电,刺入刀疤李心脉、肩井、后背几处大穴。针尾微微颤动,发出细微嗡鸣。"洛泽主的'鬼门线'保住了你的命,沈家的'续脉膏'护住了你的心脉,但这毒...已蚀骨!你方才强行动怒发力,气血翻涌,毒势反扑了!"他边说边又从怀里摸出一个小巧的黑陶药罐,正是沈素素之前拿出的"续脉膏",小心翼翼地剜出一大块墨绿色的药膏,厚厚地敷在刀疤李渗血的伤口上。药膏触体冰凉,刀疤李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随即感到一股清凉之意暂时压下了那蚀骨的灼痛。
破庙再次忙碌。陆九章被小心安置在草堆上。紧绷的神经一松,剧毒与疲惫如潮水般将他淹没。他沉入一片带着尖锐痛楚的黑暗。
刀疤李靠在蒲团上,任由沈青囊施针敷药,独眼紧闭,牙关紧咬,忍受着伤口传来的阵阵剧痛和毒素侵蚀的麻痒。敷上续脉膏后,虽然剧痛稍缓,但一股深沉的疲惫和虚弱感却如潮水般涌来。他知道,自己这条命是捡回来的,全靠洛清漪的神针和沈家的秘药吊着,离痊愈还差得远。每一次发力,每一次动怒,都是在透支这好不容易续上的生机。他睁开独眼,望向草堆里昏迷的陆九章,眼神更加复杂------感激、后怕,还有一丝被利用的愤怒在心底翻腾。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刻意压低的、如同毒蛇吐信般的争执声,猛地刺破陆九章昏沉的意识!
"...老大!这事儿邪性!必须告诉陆先生!晚了就出大事了!"
是阿毛,声音带着哭腔和恐惧。
"闭嘴!你懂个卵!"刀疤李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充满了烦躁和沉重,"九章兄弟刚睡下!伤得只剩一口气!这事儿...容老子再掂量掂量!"
刀疤李的声音带着明显的疲惫和压抑的痛苦,显然刚才的爆发和此刻的焦虑都在消耗他本就不多的精力。他试图站直身体走向断墙,但后背的剧痛让他动作有些僵硬迟缓。
那声音是从破庙后那塌了半边的断墙缺口处传来的。
陆九章强忍着痛楚,缓缓侧身,借着阴影与缝隙,悄然窥视。
月光下,刀疤李烦躁地踱步。阿毛瘦小的身影站在对面,小脸惨白,手里死死攥着东西,急切地说着。
刀疤李踱步的动作显得有些沉重,每一步都牵动着后背的伤口,眉头紧锁,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他下意识地用手按着肋下,那里是另一处旧伤的位置。
"...是真的!老大!我半夜溜到江边放水,听见芦苇荡里有动静!我...我趴下看,月光底下看得真真儿的!是刚才来逼债的漕帮打手!领头那麻子脸!可...可跟他们碰头的..."阿毛的声音抖得不成调,用气音吐出几个字:
"是铁血旗的灰皮狗!灰衣服!挎着刀!领头的手背上,还有条蜈蚣疤!绝逼没错!"
刀疤李的身影瞬间僵直!
铁血旗!这三个字如同冰锥,狠狠扎进陆九章的心窝!冷千绝!盐仓残页!丙字库军火!玉佩钥匙!所有线索轰然串联!陷阱!
"他们...嘀咕啥了?"刀疤李的声音干涩。
阿毛艰难地咽唾沫,声音细若蚊蚋:
"离得远...听不真...就听见铁血旗的狗头说什么...'饵下了'、'鱼必咬钩'...漕帮麻子问'那群要饭的咋整'...铁血旗的狗就冷笑,说..."
阿毛学着那冰冷腔调:
"'一群臭要饭的,死活有屁关系?不过是引那'清账阎王'陆九章现身的'诱饵'!正主儿...是他'"
轰------!
一股刺骨寒意,瞬间令陆九章四肢百骸如坠冰窖!诱饵!正主!铁血旗!冷千绝那句"三日后密道见"...全是算计!利用丐帮的债务危机,逼自己现身!丙字库密道...军火...恐怕也是陷阱的一部分!赵四海临终那句"小心鹰与鸽"此刻如同警钟在脑中轰鸣!
刀疤李猛地转身,月光照亮了他那张震惊、暴怒、屈辱与恐惧交织的脸。他独眼圆睁,死死盯着阿毛:"当真?!错一个字,老子把你扒皮抽筋!"
"千真万确!老大!我拿命担保!"阿毛急得快哭了,把手里的东西往前一递,"我怕忘...用炭块在破纸上记了俩字!您看!"
刀疤李一把夺过那张皱巴巴的破纸片,凑到月光下。陆九章竭力凝目望去------脏污的纸片上,炭笔歪歪扭扭写着两个触目惊心的字:
"饵"!"棋"!
在"棋"字的右下角,还有一个墨点。
仿佛闪电劈开幻想!
刀疤李握着纸片的手,指节捏得惨白,颤抖。他猛地抬头,眼中爆射出骇人凶光,看向庙内陆九章的方向,眼神复杂------后怕!感激!惊涛骇浪!
陆九章立刻闭眼,伪装昏迷。
"阿毛!"刀疤李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决绝,"听着!这事,天知地知!烂肚子里!尤其不能让九章兄弟知道!他伤得太重了!受不得刺激!"
"那...这..."
"给我!"刀疤李一把夺过破纸片,又从怀里摸索出一样东西------赫然是半颗黄铜算盘珠!(正是之前陆九章算珠炸开时散落,被他捡到的!)
只见刀疤李用染血的手指,将写着"饵棋"的破纸卷成细条,又沾了点自己脖子上的血,死死塞进了那半颗算盘珠侧面的小孔里!
做完这一切,他一把拉过阿毛,将这颗藏着密信的"血珠"拍在阿毛掌心,独眼死死盯着他:
"拿着!现在!立刻!用'地鼠道'!走五处暗桩!务必亲手交到威远镖局后门那王五王胖子手里!"
刀疤李语速如箭,一连串五个地名与接头暗号倾泻而出。
"告诉他..."刀疤李深吸一口气,声音带着悲壮的颤音,"告知他!九幽的算盘珠响了,上面裂了缝!咱们成了别人下的饵,要钓的是陆先生这条大鱼!让他...死也要护住镖旗!"
阿毛小脸绷紧,眼神坚毅,重重点头:"老大,放心!五处暗桩!保证送到!"其身影无声无息滑出断墙,遁入夜色。
刀疤李独自站在月光下,背影如同一座沉默的山峰。他摸了摸脖子上凝结的血痂,独眼望向庙内,里面翻涌着沉重与决绝。
夜风吹过,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后背敷着药膏的伤口传来一阵刺骨的凉意和持续的钝痛。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身体的虚弱和不适,挺直了腰背------他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他必须撑住,为了陆九章,也为了丐帮的兄弟。
夜风呜咽,吹得油灯火苗摇曳。
角落草堆里,陆九章紧闭着眼。只有他自己知道,一股比剧毒更冰冷、更致命的寒意,正顺着脊椎蔓延,冻结了四肢百骸。
饵已下,棋已布。
铁血旗的灰衣,如同索命的阴魂,笼罩四野。
而他腰间,那面沉寂的黄铜大算盘深处,一颗无人注意的珠子,内里幽绿的九幽玄蛇刻痕,仿佛感应到了同源的血腥与阴谋,极其微弱地...闪烁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