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井底冤魂（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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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只青灰色的手完全探出尸傀胸腔时，毛三看清了——那根本不是手，而是一截缠绕着黑丝的骨爪，指尖滴落着腥臭的黏液。骨爪后方，隐约可见一张扭曲的人脸，正从尸傀体内向外挤！

"双魂尸！"毛三心头剧震。

《鬼医十三绝》阴册记载，双魂尸是极为阴毒的邪术——将两个冤死之人的魂魄强行糅合，炼制成不惧阳光、不避符咒的怪物。而眼前这只，恐怕就是李四平口中的"长工"，与十八年前某个瘟疫死者的合体！

骨爪猛地伸长，直取毛三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铜戒中的青光暴涨，毛仁心虚影挡在前方，骨爪撞上青光竟发出金铁交鸣之声。尸傀发出痛苦的嘶吼，胸口人脸扭曲变形。

毛三趁机扑向供桌，抓起铁盒里的青铜碎片。碎片边缘锋利如刀，入手冰凉刺骨，表面刻着细密的符文——正是鬼面缺失的那部分！

"原来爷爷当年偷走了关键部分......"

尸傀再次扑来，毛三翻身躲过，将青铜碎片狠狠刺入尸傀后背。碎片如饥似渴地吸收着尸傀体内的黑气，那张人脸发出凄厉尖叫：

"还给我......"

令人毛骨悚然的是，这声音竟与李四平有七分相似！

碎片上的符文逐一亮起，尸傀身体开始剧烈抽搐。毛三正要补上一击，院外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破土声——

"砰！砰！砰！"

七八只同样肿胀的手从地下伸出！每只手上都戴着褪色的红绳，绳上串着铜钱——正是李家下葬时的习俗。

"李家祖坟......"毛三瞬间明白过来，"这些全是当年的瘟疫死者！"

最先出现的尸傀趁机挣脱青铜碎片，胸腔里的人脸完全钻出，赫然是李四平年轻时的模样！它嘶吼着扑向毛三："你们毛家......多管闲事......"

铜戒突然自动脱落，滚到地上发出清脆的"叮当"声。戒面完全裂开，毛仁心的虚影前所未有的凝实，甚至能看清衣袍褶皱。老人双手结印，一道青光如瀑布般倾泻而下，将尸傀笼罩其中。

"三儿......"虚影首次发出声音，沙哑如砂纸摩擦，"看......井里......"

毛三冲向井边，借着残存的长明灯光看向井底——浑浊的水面下，沉着十几具纠缠在一起的尸骨，每具心口都插着一根刻符银针。而最中央的那具骸骨，天灵盖上钉着的正是另外半块青铜鬼面！

"这才是真正的阵眼......"

身后传来尸傀的咆哮，毛三回头，只见毛仁心的虚影已经淡得几乎透明，而李四平化身的尸傀正撕开青光束缚。更可怕的是，院里的其他尸傀已经爬出大半，正从四面八方围拢过来！

毛三抓起青铜碎片跳入井中。

冰凉的井水瞬间淹没头顶，无数苍白的手臂从水底伸出，抓住他的四肢往下拖。毛三憋着气，将碎片狠狠刺向中央骸骨的天灵盖——

"铛！"

两块碎片相撞，迸发出刺目的火花。水底突然形成一个漩涡，所有尸骨都被卷入其中，毛三也被甩向井壁。就在他即将撞上石壁的刹那，一条大红绸缎缠住他的腰，将他猛地拉出水面！

"哗啦——"

毛三摔在井沿，剧烈咳嗽着抬头——

鬼新娘悬在半空，嫁衣如血，盖头不知何时又戴了回去。她的右手保持着抛掷红绸的动作，左手却掐着李四平尸傀的脖子。

"你违约了。"鬼新娘的声音冷若冰霜，"阴婚契约规定，你不能找死。"

尸傀在她手中挣扎，胸腔里的人脸扭曲变形："是你......当年就是你......"

鬼新娘冷笑一声，五指收紧。尸傀的头颅像西瓜般爆裂，黑血溅在嫁衣上，瞬间被吸收得干干净净。

院里的其他尸傀突然集体跪伏在地，仿佛见到了君王。

毛三挣扎着爬起来："你怎么......"

"感觉到青铜鬼面的气息。"鬼新娘转向水井，"没想到李四平这个老狐狸，把阵眼藏在自己祖坟下面。"

她突然掀开盖头，露出那张与白芷一模一样的脸。只是此刻，她的左眼竟变成了冰蓝色——与白芷的水葵印同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