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素问之言，景琰之择（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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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空灵稚嫩的声音，穿透氤氲的温泉雾气，如同山涧清泉，清晰地流淌入沈清辞的耳中，带着一种与她年龄不符的平静与了然。

沈清辞心中微震，脚步不由得顿住。隔着朦胧的白色水汽，她看着那个站在热泉边的纤细身影——林家真正的“圣女”，林素问。

她竟然知道自己的到来？甚至……知道她楚家的身份？

沈清辞示意石头和护卫们留在谷口戒备，自己则缓步向前，走进了这片温暖湿润、与外界雪山凛冽截然不同的山谷。越是靠近，她越是能感受到从林素问身上散发出的、一种奇异的、温和而纯净的气息，仿佛与这山谷中的地热生机融为一体。

“你知道我是谁？”沈清辞在距离林素问数步之遥的地方停下，目光沉静地打量着这个年仅十三岁的少女。她面容清秀，眼神清澈得像未被污染过的雪山湖泊，带着一种超脱尘世的通透感。

林素问微微歪头，看着沈清辞，嘴角勾起一抹纯净的笑容：“嗯。你身上有‘守护’的味道，和……书卷的味道（指《楚门医案》）。大伯（林文渊）说过，能真正找到这里，看懂那些古老秘密的，只有楚家的人。”

大伯？林文渊？沈清辞心中疑窦丛生。林文渊不是投靠了守灯人，设局要害她吗？怎么会对林素问说这些？

“林文渊……他都跟你说了什么？”沈清辞谨慎地问道。

林素问眨了眨眼，语气平和：“大伯说，我们林家祖上，和一个叫‘冰原遗族’的族群有关。族里偶尔会有像我这样的孩子，不怕冷，身体里有小小的‘太阳’。他说这是‘恩赐’，也是‘责任’。他还说，楚家是我们古老的盟友，守护着另一份力量，一份能……‘平衡’冰雪的力量。”

她顿了顿，看向山谷外的方向，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与她年龄不符的忧色：“但是，族里也有坏人，他们被冰雪的力量迷惑了，变成了‘守灯人’，想要用我的血去做坏事。大伯说，他把我送到这里，是因为这里靠近‘龙脉之阳’，能暂时掩盖我的气息，也是……等待楚家后人前来，完成古老约定的地方。”

沈清辞静静地听着，心中念头飞转。林素问的话，透露出的信息量极大！林文渊似乎并非完全倒向守灯人，他至少将部分真相告知了林素问，并将她送到了这个相对安全（或许也隐藏着其他秘密）的地方等待楚家后人。他这么做，是出于对林家血脉的保护？还是……另有图谋，比如，想利用楚家的力量来对抗守灯人，或者达成某种平衡，从而让林家摆脱控制？

“你可知，守灯人正在四处寻你，甚至派出了强大的雪魅？”沈清辞问道。

林素问点了点头，指了指谷口那些雪魅的尸体：“它们找到这里了，不过……这里的温泉和地脉气息让它们不舒服，实力变弱了，被我引到陷阱里解决掉了。”她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沈清辞心中暗惊，这少女不仅体质特殊，心思也如此缜密冷静，果然非同一般。

“那你可知，守灯人寻你，具体要做什么？还有那‘古老约定’又是什么？”沈清辞追问核心。

林素问摇了摇头，清澈的眼眸中带着一丝迷茫：“大伯没有细说。他只说，我的血很特殊，是‘钥匙’也是‘引子’。守灯人想用我的血完全打开‘冰渊之眼’，让冰雪覆盖一切。而楚家守护的力量，可以阻止他们。至于约定……大伯说，当楚家的人带着‘星钥’和‘医案’找到我时，我自然会明白该怎么做。”

星钥！医案！

沈清辞几乎可以肯定，林文渊知道得远比表现出来的要多！他甚至知道楚家传承的关键是“星钥”和《楚门医案》！他到底扮演着什么角色？

“姐姐，”林素问忽然向前一步，伸出她那只白皙、却仿佛蕴含着温暖力量的小手，掌心向上，目光恳切地看着沈清辞，“我能……感觉到你身上的‘星钥’气息，还有那本‘医案’的呼唤。我们……可以一起，去完成那件事吗？我不想我的血，被用来做坏事。”

看着她那纯净而坚定的眼神，沈清辞心中五味杂陈。这个女孩，明明身负着可能颠覆世界的力量，却如此单纯地想要阻止灾难。而自己，肩负着楚家血仇、夫君安危、江山社稷，如今又与这古老的宿命纠缠在一起。

她缓缓伸出手，轻轻握住了林素问那只温热的小手。一股奇异的、温暖而平和的力量，从林素问的掌心传来，与她体内《楚门医案》修炼出的气息，以及怀中那星辰碎片隐隐共鸣。

或许，这就是冥冥中的安排。楚家的宿命，林家的血脉，终究要由我们来面对。

“好。”沈清辞看着林素问，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们一起，去阻止守灯人。”

北境，阳眼石窟深处。

萧景琰站在那幽暗的通道入口，感受着怀中星辰碎片传来的、越来越清晰的指引之意，眉头紧锁，内心陷入激烈的挣扎。

通道深处，似乎有他必须去完成的事情，有关系到最终“平衡”的关键之物。这“阳眼”的传承，绝非仅仅赋予他力量那么简单，更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

然而，石窟之外，北狄大军正在搜山，韩震殉国，北境局势危如累卵，无数将士和百姓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清辞在江南独自面对守灯人和林家的阴谋，定然也是危机四伏。他身为人君、人夫，岂能为了一个虚无缥缈的“指引”，就置家国天下于不顾？

“陛下？” 雪岩族少年岩生，看着萧景琰凝重的神色，低声唤道。

萧景琰沉默良久，最终，眼中闪过一丝决断。他猛地转身，不再看向那幽深通道，沉声道：“先出去！稳定北境，扫清叛军，然后……南下！”

家国安危，重于一切！个人的机缘与责任，必须建立在江山稳固的基础之上！他相信，只要平息了北境战火，整合力量，再与清辞汇合，集两国之力，才能真正有效地对抗守灯人，完成那所谓的“平衡”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