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蛛丝马迹（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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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狄军中的神秘老妪，江南愈演愈烈的流言，墨鸩手中未知的底牌...线索纷至沓来，却又迷雾重重。萧景琰在巨大的压力下，试图拨开云雾，而沉睡的楚妃，或许正是解开一切的关键。

御书房内，空气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北境谢玉的密信被萧景琰紧紧攥在手中，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佝偻老妪，蛇杖...这两个词在他脑海中不断盘旋，与记忆中那片血腥的楚家废墟逐渐重叠。

"楚家..."他低声自语，声音沙哑。那是沈清辞心中永远的痛，也是他无法弥补的愧疚。若当年楚家血案真与北狄有关，甚至与那"影主"有关...他不敢想象，若清辞醒来得知这一切，会是何等的悲愤。

"陛下，"沈峰的声音带着担忧，"北狄军师之事，是否要派人深入查探？"

萧景琰缓缓松开手，将密信放在案上，目光恢复冷峻："查！但要秘密进行，不可打草惊蛇。重点查那个老妪的来历，以及她与北狄狼主，还有那个军师的关系。" 他顿了顿，补充道，"动用我们在北狄王庭最深的那颗钉子。"

"是！"沈峰心中一凛，知道陛下这是要不惜代价了。那颗钉子埋藏极深，若非万不得已，绝不会轻易启用。

"江南那边呢？"萧景琰转向邢风，"流言源头，还有京城出现的传单，可有进展？"

邢风面色凝重："回陛下，江南流言传播极有章法，如同水银泻地，难以追溯源头。我们抓到的都是些拿钱办事的地痞混混，问不出所以然。至于京城传单..."他迟疑了一下，"纸张和油墨都很普通，随处可见。但...散发传单的人，手法老练，对京城巷道极其熟悉，我们追查时，他们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凭空消失？"萧景琰冷笑，"这京城里，能瞒过影卫耳目的地方，不多。"

邢风低头："臣已加派人手，重点排查各坊市的地下势力，以及...一些可能藏有密道的宅院。"

"包括那些已经抄没封存的府邸。"萧景琰意有所指。林家（林婉儿母家）虽已倒台，但其经营多年的势力网络，是否真的彻底清除干净了？他心中存疑。

"臣明白。"邢风领命。

"墨鸩那边，"萧景琰眼神转冷，"既然他还有力气耍花样，那就让他尝尝真正的玄字部手段。注意别弄死了，朕留着他还有用。"

"是！"邢风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对付这种老狐狸，常规手段确实不行了。

众人退下后，萧景琰独自在御书房内踱步。纷乱的线索如同乱麻，北狄、江南、朝堂、后宫...似乎每一处都有"影主"的影子，却又抓不住实质。他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疲惫，不仅是身体上的，更是精神上的重压。

他走到内间，那里挂着一幅沈清辞的画像，画中的少女英姿飒爽，眉宇间带着将门虎女的英气与明媚，与如今躺在永寿宫了无生气的模样判若两人。

"清辞，"他对着画像，声音低沉而沙哑，"朕该怎么做？如果你在，一定能看出些什么...你楚家的仇，朕一定会报..."

画像上的女子，只是静静地微笑着。

永寿宫内，烛火长明。

云苓细心地用温热的毛巾为沈清辞擦拭着手脚，动作轻柔，生怕惊扰了沉睡中的人。她一边擦拭，一边低声絮语："娘娘，您都睡了好几天了，该醒醒了...陛下昨日来看您了，太子殿下也天天念叨您...您快点好起来吧..."

床榻上的沈清辞，依旧毫无反应，只有胸口的微弱起伏证明她还活着。她的脸色苍白，唇色浅淡，如同一个精致易碎的瓷娃娃。

云苓擦着擦着，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她自幼跟在沈清辞身边，名为主仆，情同姐妹。看着昔日鲜活动人的娘娘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她的心如同刀割一般。

"娘娘，您知不知道，外面现在好乱...北边在打仗，江南也不太平，还有人说太子殿下的坏话...陛下他...他很辛苦..."云苓哽咽着，"您要是能醒来，一定能帮陛下的，对不对？"

就在这时，窗外忽然传来一声极轻微的"咔嚓"声，像是枯枝被踩断。

云苓猛地一惊，警惕地抬起头："谁？"

窗外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是听错了吗？云苓心中不安，走到窗边，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隙向外望去。夜色深沉，庭院中空无一人，只有巡逻侍卫走过的整齐脚步声。

她松了口气，以为是风声。正准备关窗，眼角余光却瞥见窗台下的泥土上，似乎有一个模糊的、不像是人或动物脚印的痕迹。那痕迹很浅，像是被刻意处理过，但依稀能看出一点...类似禽类爪印的形状？

云苓皱了皱眉，心中疑惑更深了。永寿宫怎么会有这种痕迹？她想了想，没有声张，默默关好窗户，回到床边，心中却埋下了一个疑问。

她没有注意到，在她关窗后不久，对面宫殿的飞檐阴影下，一双冰冷的眼睛缓缓睁开，随即又隐没在黑暗中。

水牢深处，凄厉的惨叫声断断续续地回荡，令人毛骨悚然。

墨鸩被绑在一个特制的铁架上，身上布满了各种奇形怪状的刑具造成的伤口，有些地方甚至深可见骨。他那张老脸因痛苦而扭曲，汗水、血水和口水混合在一起，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邢风站在他面前，面无表情，手中拿着一根细长的银针，针尖在火把下泛着幽蓝的光。

"墨长老，这‘搜魂针’的滋味如何？"邢风的声音没有任何波澜，"这才只是开始。后面还有十七种刑罚，每一种都能让你体会到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出‘影主’的身份，还有你们在朝中的内应，我可以给你一个痛快。"

"嗬...嗬..."墨鸩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声音，眼神涣散，却依旧带着一丝顽固的疯狂，"杀...杀了我...你们...什么也...得不到..."

"杀了你？太便宜你了。"邢风冷笑，手中的银针缓缓刺入墨鸩头顶的一个穴位，"影主不是想光复墨氏吗？你说，如果他看到你这位前朝国师，像条狗一样在这里哀嚎求死，他会怎么想？"

"呃啊——！"墨鸩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叫，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眼珠几乎要凸出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