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砚台验毒 医案印证(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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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心殿的烛火已燃至第四盏,油布包裹的青黑砚台静静卧在御案中央,砚底朱红鹰喙的鹰纹在火光下泛着冷光,像极了宁王萧启明那双总是含着笑意、却藏着毒的眼睛。

沈清辞指尖刚触到砚台边缘,便觉一丝凉意顺着指缝钻进来,让她想起三年前在楚家祖宅,父亲楚将军临终前攥着她的手,说“萧启明此人,笑里藏刀,需多加提防”时的话语。

“清辞,可有发现?”

萧景琰的声音打破沉寂,他刚看完慎刑司送来的密报,眉头仍拧着——那两名被抓的探子果然是“镜先生”的人,却在审讯前咬碎了藏在假牙里的毒囊,只留下一枚刻着“影”字的铜符,再无其他线索。

沈清辞俯身凑近砚台中心的凹槽,借着烛火仔细端详。干涸的墨渍下,几缕暗红色绢丝黏在石缝里,她用银簪轻轻挑起一缕,绢丝脆弱得一碰就断,边缘还带着焦痕,像是被火烤过。更让她心惊的是,凹槽角落的青灰色粉末比昨日看得更清楚,颗粒细小如尘,在火光下泛着极淡的金属光泽——这与《楚氏医案》中“北疆寒矿”的记载分毫不差。

“陛下,您看这粉末。”

她将银簪递到萧景琰面前,“医案里说,北疆寒矿产自极寒之地,矿石破碎后呈青灰色,遇墨汁会凝结成细小颗粒,若混入毒物,寻常银针根本验不出来。当年母亲为了研究这寒矿的特性,曾在楚家药圃里试种过耐寒的草药,最后得出结论——这寒矿的寒性,能让‘鸠羽灰’的毒性延缓发作,却会让毒素在体内扎根更深,一旦爆发,无药可解。”

萧景琰接过银簪,指尖捻起一点粉末,放在鼻尖轻嗅。一丝若有若无的腥气钻入鼻腔,与太后当年昏迷时,他在凤仪宫闻到的余味一模一样。

“萧启明果然够狠。”

他将银簪放在案上,声音冷得像结了冰,

“太后是他的亲皇嫂,他竟也下得去手。若不是你当年识破了毒素,太后恐怕早已……”

话未说完,殿外传来太监的通报声:“陛下,秦太医到了。”

秦太医进来时,怀里抱着一个朱漆药箱,箱角还沾着药汁的痕迹——他刚从太医院的药库赶回来,为了查验寒矿,特意取了珍藏多年的北疆寒矿样本。

“臣参见陛下,参见娘娘。”

他躬身行礼时,鬓角的白发晃了晃,“臣按陛下吩咐,带了寒矿样本和验毒的工具,随时可以查验。”

萧景琰点头,示意秦太医上前。秦太医走到御案前,先将寒矿样本倒在一张白纸上——那样本与砚台中的粉末颜色一致,只是颗粒更粗些。接着,他取出一根银制的小勺,舀了一点砚台中的粉末,与寒矿样本混合在一起,再滴上几滴清水。

清水刚触到粉末,便泛起一层淡淡的青雾,纸上的粉末逐渐凝结成细小的颗粒,像极了冬日里冻住的冰碴。

“陛下,这确实是北疆寒矿。”

秦太医的声音带着几分凝重,

“而且这粉末经过了精细的研磨,比臣带的样本细了十倍不止,显然是特意准备的。”

随后,秦太医又取出一根银针,蘸了一点混合后的粉末,再放入装有“鸠羽灰”毒素的小瓷瓶中。银针刚触到毒素,便瞬间变成了黑色,比寻常中毒的反应快了数倍。

“不好!”

秦太医惊呼一声,

“这寒矿与‘鸠羽灰’混合后,毒性竟增强了三倍!寻常‘鸠羽灰’发作需要三个时辰,混合后半个时辰内便会气绝,且毒素会顺着血液扩散到五脏六腑,根本来不及救治!”

沈清辞的心猛地一沉。她想起昨日在相府,柳文渊说“镜先生就在镜中”时的眼神,忽然明白过来:“陛下,萧启明或许不是主谋。”

她走到御案前,指着砚台底的鹰纹,“这鹰纹虽然是萧启明的家族标识,但刻痕边缘有些模糊,像是后来补刻的。而且柳文渊故意留下线索,引我们找到这方砚台,说不定是想让我们以为萧启明就是‘镜先生’,从而转移我们的注意力。”

萧景琰拿起砚台,对着烛火仔细查看。果然,鹰纹的边缘有细微的补刻痕迹,与砚台本身的磨损程度不符。

“你说得对。”他将砚台放下,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镜先生’藏得这么深,绝不会轻易暴露自己。萧启明只是他的棋子,他想借我们的手除掉萧启明,再扶持新的棋子上位——好一出借刀杀人的戏码。”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沈峰匆匆进来,脸色比刚才更难看:“陛下,不好了!西郊废观那边传来消息,禁军包围废观时,发现里面空无一人,只留下满地的冥苔和几个正在燃烧的鼎炉!”

“什么?”萧景琰猛地站起来,龙袍的衣角扫过案上的银簪,发出清脆的声响,“周振威是怎么做事的?朕让他暗中包围废观,不许任何人进出,他怎么会让里面的人跑了?”

“回陛下,废观后面有一条密道,直通京郊的密林。”沈峰的声音带着几分愧疚,“禁军赶到时,密道的出口还有余热,显然里面的人刚跑没多久。周统领已经带人追进了密林,但密林地形复杂,恐怕很难追上。”

沈清辞走到沈峰身边,轻声问道:“废观里除了冥苔和鼎炉,还有没有其他线索?比如书信、令牌之类的东西?”

沈峰点头,从怀中取出一个油纸包,递到沈清辞面前:“臣在鼎炉旁边找到的,是一张烧焦的纸片,上面还能看清几个字。”

油纸包打开,里面是一张残缺的纸片,边缘被火烧得卷了起来,上面用炭笔写着几个模糊的字:“中秋……祭月坛……门开……需……太子……”

“太子?”

萧景琰的瞳孔骤然收缩。大靖的太子是他的嫡子萧允翊,今年刚满五岁,一直养在皇后宫中,平日里深居简出,怎么会与“镜先生”的阴谋扯上关系?

“沈峰,立即派人去皇后宫,加强太子的守卫,不许任何人靠近太子半步!另外,传朕旨意,让周振威扩大搜索范围,务必找到从废观逃走的人——他们知道太子的事,绝不能让他们伤害太子!”

沈峰领命退下后,殿内的气氛更加凝重。沈清辞看着那张烧焦的纸片,心中忽然升起一个可怕的猜测:“陛下,‘镜先生’会不会想在祭月大典上,用太子作为开启‘门’的祭品?医案里说,‘鬼师’的邪术最看重‘纯阴之体’,太子今年五岁,正是纯阴之体,若用他献祭,邪术的力量会增强十倍不止。”

萧景琰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想起太子昨天还拉着他的手,说要在祭月大典上给他献舞,那稚嫩的笑容还在眼前,若是真出了什么事,他怎么对得起皇后,怎么对得起大靖的百姓?

“绝不能让这种事发生。”他握紧拳头,指节泛白,“清辞,你即刻去皇后宫,亲自守护太子,有任何异常,立即派人禀报。朕现在去太医院,看看秦太医有没有解药的进展——无论如何,我们都要保住太子,保住大靖的未来。”

沈清辞点头,转身准备离开。刚走到殿门口,她忽然想起一事,回头对萧景琰说:“陛下,赵婉如现在在御花园当值,她心思细腻,或许能帮上忙。不如让她也去皇后宫,协助我守护太子?”

萧景琰想起赵婉如之前的表现,确实是个沉稳可靠的姑娘,便点头同意:“好,你让她即刻去皇后宫,与你一同守护太子。记住,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要保证太子的安全——这是朕对你的信任,也是对大靖的责任。”

沈清辞应了一声,快步走出养心殿。夜色渐深,宫道上的灯笼散发着昏黄的光,风吹过宫墙,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极了冤魂的哭泣。她加快脚步,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保住太子,绝不能让“镜先生”的阴谋得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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