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冷宫不冷 暗线重连(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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聆秋阁的腐朽与死寂,如今在沈清辞眼中已不再是绝望的囚笼,反而成了一层最好的保护色。皇帝的警告犹在耳边,那影窟深处的神秘人影和兽骨念珠更如同梦魇,时刻提醒着她深渊就在脚下。

但她没有像皇帝要求的那样“忘记”和“等待”。

忘记意味着任人宰割,等待意味着错失良机。

她开始以一种前所未有的耐心和谨慎,经营这片被遗忘的角落。

白日里,她依旧是那个“病弱受惊”、需要静养的沈答应。对送来那点可怜份例太监的冷眼和馊饭视若无睹,对云苓偷偷抹泪的担忧报以安抚的沉默。她甚至刻意让云苓去讨要一些最普通的安神草药,坐实自己“心神受损”的假象。

但夜深人静时,当她确认四周无人窥探后,便会点亮那盏最小的油灯,用厚厚的布幔遮挡光线,然后取出那本厚重的《楚氏医案》。

她不再泛泛而读,而是有了明确的目标——寻找一切与“兽骨”、“念珠”、“关外部族祭祀”、“诡异符文”相关的记载。

母亲的笔记浩如烟海,除了精深的医道,还杂糅了许多她游历四方时记录的奇闻异事、地方风俗乃至神秘传说。沈清辞一页页仔细翻阅,不放过任何只言片语。

这个过程枯燥而漫长,有时一连数日毫无所获。但她沉下了心,如同最耐心的猎手。

同时,她也在等待。等待柳嬷嬷的消息,等待骆云峰伤愈的信号。她知道,柳嬷嬷绝不会轻易消失,骆云峰也一定在想办法联系她。

果然,在被贬回冷宫的第七日夜里,窗棂上传来了轻微的叩击声。

不是鸟鸣,而是另一种有规律的、三长两短的暗号。

沈清辞的心猛地提起,警惕地靠近窗户,低声问:“谁?”

窗外沉默片刻,一个极其沙哑虚弱,却依旧能辨认出是柳嬷嬷的声音响起:“……是我……”

沈清辞立刻开窗,只见柳嬷嬷几乎是从窗外跌进来的,她伤势显然未愈,脸色苍白得可怕,靠墙喘息了好一会儿才稳住身形。

“嬷嬷!您的伤……”沈清辞急忙扶住她。

“死不了……”柳嬷嬷摆摆手,眼神却比以往更加锐利和急切,“长话短说……我时间不多……陛下虽然清理了一批人,但那边……反应极快,断尾求生,隐藏得更深了……”

“那边……到底是谁?”沈清辞忍不住追问。

柳嬷嬷眼中闪过一丝极其深刻的忌惮,摇了摇头:“名字依旧是禁忌……但我查到了另一条线……或许能解释……纯懿皇后当年的旧事……”

纯懿皇后!皇帝的生母!

沈清辞屏住呼吸。

“皇后娘娘当年……并非简单的产后虚弱而薨……”柳嬷嬷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痛楚,“娘娘孕期曾受过一次极隐秘的惊吓,之后便时常心神不宁……太医署多次诊脉,皆言无大碍,只需静养……但娘娘薨逝前几日,曾私下对老奴说过……她总觉得汤药味道有异,夜里常闻异香,甚至……甚至看到过虚幻的鬼影……”

“您怀疑皇后娘娘也……”沈清辞骇然。

“只是怀疑!毫无证据!”柳嬷嬷咬牙道,“当年经手娘娘脉案和汤药的太医……几乎都在娘娘薨逝后几年内,或因事故,或因疾病,陆续亡故了……太过巧合!”

沈清辞后背泛起寒意。灭口!又是灭口!

“而当年……负责太后娘娘……不,当时还是贵妃的太后娘娘孕期调理的,也正是太医院那位……最早亡故的院判……”柳嬷嬷的话如同拼图,将一些散落的碎片隐隐连接起来。

先帝时期,两位最尊贵的女子——皇后与宠妃,先后在孕期或产后出现问题,一个香消玉殒,一个落下病根……而经手的太医纷纷离奇死亡……

这绝不是巧合!

“陛下知道这些吗?”沈清辞急切地问。

“陛下当时年幼……或许知道一部分,或许……”柳嬷嬷眼神复杂,“或许有人不想让他知道全部。我潜伏宫中多年,暗中调查,却发现所有线索似乎都指向一个早已被尘封的方向……甚至牵扯到先帝晚年一些极其隐秘的求仙问道之事……”

先帝晚年痴迷炼丹长生,曾广招方士入宫,闹出不少荒唐事,这并非绝密。难道……

“那些方士中……有关外之人?”沈清辞猛地联想到了兽骨念珠和海东青图腾。

柳嬷嬷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话锋一转:“我此次冒险前来,是要告诉你,那条线暂时断了。对方警惕性太高。但我们或许可以换一个方向。”

“什么方向?”

“药材。”柳嬷嬷目光灼灼,“无论是当年皇后娘娘可能遇到的‘异香’,还是如今太后娘娘药中的‘冥苔’,亦或是关外部族那些诡谲之物,终究需要渠道进入宫廷。太医署内部盘根错节,难以短时间厘清,但宫外……那些负责采办、供应宫廷药材的皇商和药铺,或许是一条缝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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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外!皇商药铺!

沈清辞眼睛一亮!这确实是一个思路!宫内审查严密,但宫外采购环节或许有机可乘!尤其是那些稀有的、特殊的药材!

“我如今被困冷宫,如何能查宫外之事?”沈清辞提出现实困难。

柳嬷嬷从怀中艰难地取出一个小小的、看起来十分普通的木牌,上面刻着一个“陈”字和一些模糊的花纹,递给沈清辞:“这是城南‘济世堂’的取药牌。济世堂是百年老号,也曾是宫廷贡药供应商之一,虽近年来被其他皇商挤压,风光不再,但其老掌柜姓陈,为人正直,早年曾受过纯懿皇后家族的恩惠……或许……能有一线机会。”

她顿了顿,严重透支的体力让她喘息更加剧烈:“我不能久留……如何利用这块牌子,能否说动陈掌柜,就看你的造化了……切记,万事谨慎,宁可不成,不可暴露!”

说完,她不等沈清辞回应,便如同来时一般,悄无声息地翻窗而出,融入夜色,留下那块沉甸甸的木牌和一番更加沉重的话语。

沈清辞握着那块冰冷的木牌,心中波澜再起。柳嬷嬷冒死送来这条线索,再次将调查的方向指向了宫外,也指向了更久远的先帝时期。

纯懿皇后、太后、先帝、方士、关外部族、神秘的兽骨念珠人影……这一切似乎串联成一张巨大而黑暗的网。

接下来的几日,沈清辞更加潜心钻研医案,重点寻找那些产自关外或周边区域、性质特殊、可能被用于邪术或秘药的药材记载。

同时,她也开始琢磨如何利用这块“济世堂”的牌子。她不能出宫,必须找一个可靠且能自由出入宫廷的人。

云苓不行,她目标太明显,且容易被盯梢。

骆云峰伤势未愈,且是外男,更难行动。

她想到了一个人——秋桂死后,内务府后来又拨来的一个小宫女,名叫小禾。年纪小,性子怯懦,看起来懵懂无知,是北苑本地浣衣局调来的,背景相对干净,因地位低微,出入宫禁反而比高等宫女更容易些。

沈清辞开始有意识地善待小禾,分她一些自己几乎未动的点心,在她被其他大太监欺负时出言维护(虽然效果甚微),偶尔问她一些宫外的趣闻,仿佛只是寂寞无聊的闲谈。

小禾感激涕零,渐渐放下了些戒心。

时机渐渐成熟。

这日,沈清辞将小禾唤到屋内,取出一个小小的、早已准备好的香囊和那块木牌,神色哀戚地对小禾道:“小禾,我近日总是梦到家中早逝的姨娘,心中难安。想起她生前最爱济世堂的一款‘凝神香’,闻之能得片刻安宁。你可否……帮我去一趟济世堂,凭此牌买一些回来?也好全我一点念想。”

她说着,将一小块碎银子和那木牌一起塞进小禾手中,语气带着恳求:“此事……莫要让他人知晓,免得又说我心思杂乱,不安于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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