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碎颅者重骑兵（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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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一名轻装的侦察骑兵从前沿飞驰而至，在铁蹄马前勒住缰绳，急促地报告：“将军，前方及两翼出现多股敌军轻骑兵，数量不明，他们利用地形远远窥视，不时靠近射来冷箭，袭扰我军前锋和侧翼！”
铁蹄端坐在高大的骷髅战马上，闻言脸上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轻骑兵对战重骑兵？在他看来，这无异于螳臂当车，自寻死路。他挥了挥手，下达了在他看来理所当然的命令：“传令左锋与右前锋，派出部队进行驱赶，尽量将这些烦人的苍蝇全歼，不要耽误我军行进速度！”
然而，现实很快便给了这位骄傲的重骑兵统帅一记响亮的耳光。
魔天领的三大骑士团——烈炎、炎龙、熔岩——在接到雷力的命令后，早已卸下了所有影响速度的重型装备和马铠，轻装上阵。他们如同幽灵般散布在重骑兵军团行进路线的周边。
第一波袭扰，来自侧翼。正当铁蹄的左锋部队依令派出一个重骑兵千人队，试图冲出本阵去驱逐那些若即若离的轻骑兵时，迎接他们的并非预想中的狼狈逃窜。只见那些魔天轻骑兵异常灵活地拨转马头，一边后撤，一边齐齐回身，用早已上弦的强弩射出了一轮密集的箭雨！
“嗖嗖嗖——！”
弩箭破空之声尖锐刺耳。这些特制的弩箭虽然难以穿透重骑兵坚固的胸甲和头盔，但它们的目标却异常刁钻——战马的关节、铠甲连接的缝隙、以及相对脆弱的马眼！
“希律律——！”
顿时，冲在前排的重骑兵战马发出了痛苦的嘶鸣。数匹战马被射中腿部关节或眼睛，轰然倒地，将背上的骑士狠狠摔下。更有一些弩箭精准地钻进了铠甲的缝隙，虽然不致命，却带来了持续的疼痛和损伤，让战马惊恐不安，阵型出现了一丝混乱。而魔天轻骑兵则在一轮射击后，根本不给对方靠近的机会，凭借速度优势迅速远遁，消失在起伏的丘陵之后。
第二波袭扰，来自后方。还没等左锋的混乱平息，军团的后队又传来了骚动。另一支魔天轻骑兵分队不知何时迂回到了行军纵队的尾部，同样以精准的弩箭射击后勤辎重队伍的马匹和负责护卫的轻装骑兵，射完便走，毫不恋战。
第三波，则是无休止的疲劳战术。每当重骑兵军团试图加速前进，摆脱骚扰时，总会有新的轻骑兵小队从意想不到的方向出现，进行一轮射击后便迅速撤离。而当铁蹄下令部队停下来，摆开阵势准备决战时，这些轻骑兵却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可一旦军团重新开拔，他们便又如影随形地黏了上来。
铁蹄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他的重骑兵空有强大的冲击力和防御力，却像是一个浑身披甲的巨人，不断被一群灵活狡诈的猎犬撕咬、放血。虽然每次造成的直接伤亡不大，但这种无休止的骚扰严重迟滞了行军速度，更重要的是，它极大地消耗着士兵和马匹的精力与士气。他引以为傲的钢铁洪流，此刻仿佛陷入了一张无形的、粘稠的蛛网之中，有力无处使，每前进一步都变得异常艰难。现实狠狠地教育了他，轻骑兵在特定战术下，足以让强大的重骑兵寸步难行！
铁蹄的脸色由最初的轻蔑转为铁青，额角青筋微微跳动。他意识到自己严重低估了这些“苍蝇”的战术素养和难缠程度。继续这样被动挨打，不仅无法按时抵达暗影堡，麾下这支宝贵的重骑兵军团甚至可能被活活耗死在这条路上。
“传令官！”他低沉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命令全军，变换‘铁砧’阵型！重盾骑兵外围防护，向内收缩行军纵队，保护侧翼与后队！所有骑兵，弩箭上弦，遇敌靠近，无需命令，即刻还击！”
他放弃了驱赶和追击的不切实际的想法，转而采取最保守但也最稳妥的防御姿态。庞大的重骑兵军团开始如同刺猬般收缩，外围的骑兵举起沉重的骑盾，整个行军队列变得更加紧凑，以减少受攻击的面积和薄弱环节。
然而，魔天军的轻骑兵仿佛早已料到他会如此应对。
第四波袭扰，升级了。就在重骑兵军团变阵，速度不可避免地再次下降时，天空中传来了令人不安的振翅声。东风统领的蝙蝠军团加入了战局！
这些经过改造的骷髅蝙蝠并未携带重磅炸弹，而是抓握着一种特制的、装有粘稠易燃物的陶罐。它们在高空盘旋，看准时机便俯冲而下，在即将接近军团上空时松开爪子。
“啪嚓！啪嚓嚓！”
陶罐落在密集的重骑兵阵型中，或是砸在骑士的铠甲、盾牌上，瞬间碎裂，里面黑乎乎、散发着刺鼻气味的粘稠物四溅开来。虽然这些液体本身没有立刻造成伤害，却极大地污损了铠甲和盾牌，更让铁蹄心头一沉——他认得这东西，这是猛火油的雏形！一旦对方动用火箭……
“举盾！防护头顶！注意火矢！”铁蹄的吼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慌。
他的担心很快变成了现实。地面的轻骑兵们似乎与空中的蝙蝠达成了默契。在蝙蝠投下油罐，造成混乱和视线遮挡的瞬间，远处的魔天轻骑兵立刻换上了火箭！
“咻咻咻——！”
带着火焰尾迹的箭矢划破空气，射向那些被油料玷污的区域！
“轰！” “滋啦——！”
虽然不是每一箭都能引燃，但总有一些幸运（或不幸）的火箭成功点燃了油料。小范围的火焰在重骑兵的阵型中窜起，虽然不足以瞬间造成大规模杀伤，但燃烧产生的浓烟、高温以及对战马本能的惊吓，造成了远比普通弩箭更大的混乱。披甲的战马对于火焰有着天然的恐惧，几声受惊的嘶鸣很快演变成小范围的炸营，骑士们拼命勒紧缰绳，阵型再次出现松动。
第五波，心理战。
与此同时，魔天轻骑兵开始了高声的喊话，声音在魔法的作用下清晰地传遍整个重骑兵军团：
“黑山的勇士们！看看你们周围！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前路已断，暗影堡即将陷落，你们的驰援毫无意义！”
“放下武器，魔天领优待俘虏！负隅顽抗，只有被烧成焦炭的下场！”
真真假假的信息，配合着无休止的袭扰和刚刚经历的火焰恐惧，不断侵蚀着黑山士兵的斗志。
铁蹄骑在战马上，看着周围有些狼狈、士气明显低落的下属，又望了望前方依旧遥远的路途，心中第一次涌起一股无力感。他空有十五万无敌的重骑，却被敌人用这种无赖的、层层加码的骚扰战术，死死地钉在了这里，寸步难行。他此刻才真正明白，魔天领的指挥官，其可怕之处并非在于硬碰硬的力量，而在于这种精准而残酷的、瓦解你一切优势的战术运用。
“停止前进！”铁蹄终于咬着牙，下达了一个他极不情愿的命令，“原地构筑简易防御工事，派出斥候，向主力求援！我们需要步兵和弓箭手和飞行军团的支援！”
他知道，这意味着他这支先锋军团，不仅无法完成驰援的任务，反而成了需要被救援的对象。这场仗，从一开始，他就落入了对方精心设计的节奏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