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破碎的龙船，破碎的心（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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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栩多次提醒四堂哥，不要在那个人面前逞能，可他还是改不了自小沾染的混混习气，说话着三不着两，做事总招人诟病。

“皇宫大内可不比你的山海关，能打仗怎么了，大理寺关着的老朋友哪个打仗不比你强。”

这话他作为堂弟，始终没有当面说出口。

到处都是砸坏的水榭，散乱的货物，洗劫一空的民宅。

好端端一个鹭岛，转瞬之间半壁废墟。

红夷大炮不见响动，倒是海盗帆船上的连环炮不断爆发着恶毒的火焰。

轰隆的炸响，让整个鹭岛陷入一片火海。

随手捡起地上的火把，朱栩只希望自己不要做一个胆小鬼，而是堂堂正正的指挥战斗，和这些来自海外异域的牛鬼蛇神，一决生死。

纵使保卫不了他苦心经营的辖地，至少可以让人民铭记，曾经有位城主，为了守护他的臣民，长眠于此……

他不能死在这里，他要向后世证明，他朱栩，来过。

一路寻至他那艘四桅三层的巨大龙船处，停泊在被炸毁的廊道尽头。如今只剩几根光秃秃的断木还矗立着。原本如此华丽的一艘大船，转眼满目疮痍。

朱栩心疼的在滴血，这还是他已经被一路以来的景象洗礼过的心脏。

踩踏着燃烧火焰的木板，断裂的木梁。朱栩能听到激烈的打斗声，呼喊声。

顺着残破不堪的麻绳，帆布，即使双手被烫伤，燃烧着桐油的火焰，朱栩都没有吭一声，因为根本感觉不到痛。

坚毅的眼神，朱栩徒手攀上浓烟滚滚，光滑如漆的大船。在海浪中摇摇欲坠……

那尖底的船头时而跃出海面，斩击着浪涛，彰显着它往日乘风破浪时的勇猛，即便它已经一片漆黑，漏洞百出。

抓住烧焦烧红，滋滋作响的甲板边缘，朱栩翻身一跃而上。救下一名舵手，贯穿狰狞的海盗。剑尖滴落几滴血后，便再无瓜葛……

“闽王府的卫兵呢？海军衙门的千户呢？都到哪里去了，为何不发动红夷大炮，让这些海盗轻易登陆？”

朱栩吼了几句，又和缓下来。

一个小小的王府护卫，坚持在自己岗位上，已经算是英雄了。

“先生，白岚先生！”

本来一身干练的海军衙门短装，此刻残破的不像样子，士兵赤裸着上身，遍体鳞伤，到处是烧焦的痕迹，甚至分辨不出那一块块的紧实肌肉。眼中布满血丝，已经是强弩之末。

士兵见到朱栩，仿佛见到救命稻草一般：

“海军衙门上面来人，越级指挥，永宁卫的人……只有我们……”

朱栩站在这艘他曾经引以为傲的龙船上，四下望去，到处都是一片火海，到处是漆黑浓密滚滚而来的浓烟……

“鸣金！要兄弟们全部上岸，我记得这艘船还藏着数桶黄药，插上雷管，全部抛到海里。我要把整个码头点着，玩把大的！”

“喏！”

垂死的士兵仿佛满血复活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