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9章 永恒的孤独（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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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爆炸持续了仿佛无穷尽的岁月。概念虚空的边界被彻底打破，一切归于混沌。在这片混沌的中心，造物主最后的意识发出了不甘的嘶吼。祂是规则的制定者，是万物的源头，却被一个从祂的“作品”中诞生的“污点”逼到了绝境。祂疯狂地燃烧自己的本源，试图与这片混沌同化，以求在无尽的沉睡后再次苏醒。然而，那蕴含在爆炸中的真理意志，却如跗骨之蛆，不断磨灭着祂的根源烙印。
终于，不知过去了多久，大爆炸的余波渐渐平息。原本的概念虚空变成了一片无边无际的混沌海洋。造物主的气息已经彻底消失，祂被分解成了最原始的粒子，散落在这片混沌之中，陷入了真正意义上的永恒沉睡，或许再也没有苏醒的可能。而剑无尘的气息，也同样消失不见，仿佛与那场惊天动地的爆炸一同归于了寂灭。
混沌之中，不计年。
不知过去了多久，或许是一瞬，也或许是亿万纪元。一点金色的光芒在混沌的中心亮起。
光芒缓缓舒展，重新凝聚成剑无尘的身影。他依旧是一身白衣，神情淡漠，但气息却比之前虚弱了许多，显然那场同归于尽般的爆炸，对他而言也并非毫无代价。
他环顾四周，这片由他亲手创造的混沌虚空，广袤无垠，却空无一物。
“结束了。”他轻声道。
心念一动，混沌开始演化。地火水风涌动，阴阳五行分明，清气上升为天，浊气下沉为地。一个个本源真界，一个个大千世界，无数的宇宙泡影……所有的一切，都按照他记忆中的模样，被重新创造了出来。
山川、河流、星辰、宇宙……一切都与毁灭前别无二致。
然而，这片新生的世界，却是一片死寂。
剑无尘行走在自己创造的宇宙中，踏过一颗颗蔚蓝色的星球。那里有高山流水，有繁花绿树，有看似适宜生命生存的一切条件，却唯独没有一个生灵。
造物主的最后一个定义，如同一道永恒的枷锁，依旧笼罩着这片天地。
“我之存在，众生皆不存在。”
只要他还存在于这个世界上，任何生命都无法诞生，任何被抹除的灵魂都无法复苏。
他站在一颗星球的山巅，看着日升月落，星河轮转，感受着这片宇宙的呼吸。他赢了，却也输得一败涂地。
“灵儿……”
他轻声呼唤着那个名字。那个从他诞生之初就陪伴着他的剑灵，那个他视作妹妹、视作女儿，甚至视作自己身体一部分的存在，也消失在了那道定义之下。他最宠溺的灵儿，再也不会抱着他的手臂，甜甜地叫他“主人”了。
还有柳青颜，那个与他有过一丝因果的都市女子；还有智慧女神，那个曾与他论道的存在，还有狠人大帝，那个道心坚毅、令人敬佩的女子……所有鲜活的面孔，都已化作尘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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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无尘在这片孤独的宇宙中，静坐了亿万年。
他看着一颗颗星球从诞生到枯寂，看着一片片星系从形成到毁灭，周而复始，永无止境。他试图推演破解之法，但“真理”告诉他，这是一个死结。造物主的定义与他的存在形成了悖论，除非一方消失，否则无法破解。
又是亿万年过去。
他踏遍了自己所创造的每一个位面，每一寸角落，依旧是无尽的死寂。孤独，如同潮水，包裹着他，侵蚀着他。他拥有着超越一切的力量，却换来了永恒的孤寂。
最终，在一个平凡的宇宙中，一颗蔚蓝色的星球上，他停下了脚步。
他站在山巅，望着下方空无一人的城市，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与决然。
“罢了……”
他轻声自语。
“若本座的消失，能换来你们的归来……那便，如此吧。”
他的身体，开始缓缓消散。从脚下开始，化作最纯粹的金色光点，如同萤火虫般，飘向天空，融入这片宇宙。
他融合了真理与大道的身躯，他超越了万物的灵魂，他所有的力量，所有的存在，都主动地分解，化作滋养这个世界的养分。
随着最后一个光点的消散，剑无尘的气息彻底从诸天万界中消失。
在他消失的那一瞬间，造物主留下的那道永恒的定义，失去了锚定的目标，轰然破碎。
沉寂了无数岁月的宇宙，开始焕发生机。
***
不知又过去了多少岁月，或许又是亿万年。
修真界，一处云雾缭绕的仙山之巅。
一名身着青裙的绝美女子静静地坐在一块青石上，双眸空洞地望着远方的云海，不知在想些什么。她正是灵儿。
在剑无尘消散后，所有被抹除的生灵，都带着记忆重生了。他们只知道在一场无法理解的浩劫中，一切归于虚无，而后又莫名其妙地重获新生。但像灵儿、狠人大帝这样层次的存在，却清晰地记得那场终极对决，记得剑无尘最后的选择。
她知道，她的主人回不来了。
因为他一旦回来，那道恐怖的定义便会再次生效，众生将再次瞬间归零。
一阵空间波动，一道风华绝代的身影出现在她身边，白衣胜雪，脸上却带着化不开的哀伤。是狠人大帝。
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站在灵儿身边，陪她一起看着云卷云舒。
又一道光华闪过，柳青颜也来到了这里。如今的她，早已是这方宇宙的顶尖强者，但此刻，她的脸上只有迷茫与悲痛。
“他……真的回不来了吗？”柳青颜轻声问道，打破了长久的沉默。
狠人大帝的目光悠远而深邃，她看向那片虚空，仿佛能看到那个孤独离去的背影。
“只要那道定义还在一天，他就永远回不来。”她的声音清冷，却带着一丝颤抖，“我们……终究还是成为了他的弱点。”
一句话，击溃了灵儿最后的坚强。
她再也无法维持平静，埋下头，压抑了亿万年的思念与悲伤，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主人……主人！”
撕心裂肺的哭声，在山巅回荡，穿过云海，传向了那片他用自己换来的、万物复苏的宇宙。
而那个白衣身影，却再也不会出现，轻抚她的头顶，说一句“别怕，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