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正义的伙伴（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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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永远活在我的记忆里。
所以，前进，一直前进，永远不要停下。
车重新启动。
“就在前面停吧。”阿一说。
他不想这一刻结束，但又知道必须结束。
神永新二把车停在路边。
路边传来争吵声。
“小鬼，这个月的保护费呢？”
“什么？只有500円？”
“开什么玩笑！”
“要用来吃明天的早饭吗？”领头的不良少年狞笑，“不如来吃拳头！”
神永新二皱起眉头，解开安全带。
“等……等一下……”阿一想说什么。
别去。
别管闲事。
会惹麻烦的。
弱者……不就是用来被欺负的吗？
这就是世界的规则啊。
“住手。”
声音不大，但让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月光下，神永新二站在那里。
西装笔挺，眼镜反光。
整个人散发着某种不容忽视的气场。
“关你什么事？”领头的不良转过身。
看到新二的打扮，他眼睛一亮：
“哦？有钱人？那正好，把钱交出来！今晚的酒钱有着落了！”
其他两个不良也围了上来。
“有种单挑吗，四眼仔？”
“还是说要报警？”
“报啊，看警察来得快还是你的骨头断得快！”
新二推了推眼镜：
“三对一，欺负小孩子，真是……渺小。”
“你说什么？！”
不良冲上来。
拳头挥出。
“木大，太慢了。”
他手腕一转，不良的身体不自然地旋转，重心失衡，像陀螺一样转了一圈。
砰！
不良后背着地，重重摔在地上。
“呃——”
不良发出痛苦的呻吟。
背部的冲击让他暂时失去了呼吸的能力。
嘴巴张开，像是搁浅的鱼，拼命吸气。
其他两个还没反应过来。
他们愣在原地
而新二已经动了。
一个膝击。
打在第二个人的腹部
“噗——”
那人弯下腰，整张脸涨得通红。
第三个人想要逃跑。
但只跑了两步。
新二抓住他的衣领。
脸朝下摔在地上。
鼻子撞在地面上，鼻血立刻涌了出来。
“啊——我的鼻子！”
整个过程不到五秒。
三个不良少年全部倒地。
“滚。”
新二的声音很冷。
三个不良连滚带爬地站起来。
鼻血、口水、眼泪混在一起。
“你……你等着！”领头的不良撂下狠话，“我们会回来的！”
“我认识你了！”
“你死定了！”
他们一边后退一边威胁。
但脚步越来越快，声音越来越小。
最后转身就跑。
消失在夜色中。
只留下地上的血迹和呕吐物。
还有那个瘫坐在地上，眼睛瞪得大大的小男孩。
阿一还坐在车里，透过挡风玻璃看着这一幕。
我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过。
被打的时候。
被欺负的时候。
没有人来救我。
没有人蹲下来问我疼不疼。
没有人把我当人看。
阿一突然推开车门。
他不知道为什么。
神永新二蹲下身，扶起那个男孩：
“没事吧？”
“让我看看伤势。”
他仔细检查着男孩的伤口。
“还好，都是皮外伤。”新二松了口气，“疼吗？”
男孩点点头，又摇摇头。
“勇敢的孩子。”新二笑了，“你叫什么名字？”
“金……金田五。”男孩说。
这个名字。
金田……
金田一？
不,是金田五。
“好名字。”他真诚地说，“五月出生的吗？”
男孩点点头：“爸爸说，五月的孩子会很幸运。”
“我也听过。”新二肯定地说，“一定会的。”
就在这时，阿一走了过来。
他站在光影交界处
一半在路灯下，一半在阴影中。
像是不确定自己该站在哪里。
“大哥哥好厉害！”小五的眼睛亮晶晶的。
刚才还在哭的孩子，现在笑得像花一样。
孩子就是这样。
上一秒还在哭，下一秒就能笑。
因为他们还相信英雄。
还相信正义。
神永新二笑了。
他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
“告诉你一个秘密。”
小五立刻凑近，眼睛瞪得更大了。
孩子最喜欢秘密了。
属于他们的、独特的、让他们觉得自己很特别的秘密。
“真的？！”小五的声音拔高，充满惊喜。
“当然。”神永新二一本正经，竖起手指放在嘴唇前，做出“嘘”的手势，“其实我是秘密的改造人蝗虫一号。”
“为了保护人类的和平而战斗。”
“但这是秘密哦，不能告诉别人。”
小五用力点头：
“我发誓！我绝对不说！”
然后他看到了阿一。
那个站在阴影边缘，看起来很不安的大哥哥。
小五天真地问：
“那个大哥哥呢？也是假面骑士吗？”
新二回头看了一眼。
看到阿一站在那里。
眼中有某种复杂的情感。
羡慕？
嫉妒？
渴望？
还是...
痛苦？
神永新二明白了。
这个年轻人。
需要被肯定。
需要被接纳。
“对，”新二说，“他是二号。”
他站起身，月光在他身后形成光晕。
像是舞台上的聚光灯。
像是祝福。
他看着小五，看着阿一，张开手臂，像是要拥抱整个世界：
“我们都是正义的伙伴。”
正义的伙伴。
这几个字刺进阿一的耳膜。
他？
这个在黑暗中的变态？
这个渴望暴力的怪物？
不配。
我不配。
我怎么可能是正义的伙伴？
“城部君。”神永新二看着他，“能帮个忙吗？”
阿一呆呆地看着他。
“去附近的药店买点消毒药和创可贴。”新二把车钥匙递过来，还有几张千円钞票，“这孩子的伤口需要处理。”
“拜托了。”
他把钥匙放在阿一手里。
拜托了。
他说拜托了。
对我。
他信任我。
把车钥匙给我。
让我去帮忙。
“我马上回来！”
阿一转身就跑。
他跑得很快，比任何时候都快。
药店的自动门打开。
“欢迎光临！”
阿一冲进去,直奔医药区。
消毒水，哪个最好？
他拿起一瓶又一瓶,仔细看标签。
“哪个更适合孩子？”
创可贴，要大号的。
有卡通图案的那种。
多啦A梦的。
孩子会喜欢。
会觉得伤口不那么可怕。
他在货架间穿梭。
每一样都精挑细选。
这是我唯一能做好的事。
我必须做好。
不能让神永先生失望。
不能让那个孩子失望。
收银台。
“一共3,847円。”
阿一把新二给的钱递过去。
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皱。
收银员找零时，他仔细数了两遍。
一张一张。
一枚一枚硬币。
他把找零和收据一起小心地放进口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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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抱着药品跑出便利店。
夜风吹在脸上，很凉，但他的心很热。
我做到了。
我帮上忙了。
我有用。
回到车边。
阿一小心翼翼地坐进驾驶座。
神永先生的位置。
他坐的位置。
手握着方向盘。
那个手指握过的位置。
他信任我。
让我开他的车。
启动引擎。
声音很轻，像是猫咪的呼噜声。
不能出事。
不能刮到。
不能辜负信任。
眼泪突然涌了出来。
又哭了。
废物，又在哭。
他用力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用袖子胡乱擦眼泪。
不能哭。
不能弄湿方向盘。
不能弄脏神永先生的车。
但眼泪停不下来。
为什么？
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为什么相信我？
为什么让我觉得自己也是个人？
阿一停好车，深吸一口气。
阿一不在的时候，神永新二在教小五一些防身技巧。
“记住，遇到欺负，要反抗。”
“可是他们人多……”小五低着头。
“人多不代表强。”
他抓住小五的手，教他握拳的正确方式。
“还有，气势和智慧很重要。”
“以及战斗的第一件事。”
“是判断。”
判断对方的人数。
判断自己的处境。
判断逃跑的路线。
“永远不要让自己被逼到死角。”
“永远确认身后有退路。”
“逃跑，要跑向人多的地方。”
“利用环境，垃圾桶、纸箱、自行车，都可以成为障碍物和有利的战斗环境。”
小五认真地学着。
“但是记住，”神永新二的表情变严肃了，“反抗是为了保护自己，不是为了伤害别人。”
他蹲下来，和小五平视：
“知道界限在哪里，这很重要。”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位置。
“有守护他人的心，就会变强。”
“那骑士踢呢？”小五期待地问。
神永新二笑了：
“好，教你简单版的。”
他后退几步，摆出架势。
助跑、跳跃。
“拓！！！”
“Rider Kick！”
虽然没有真的踢中什么，但那个姿势确实很帅。
“好厉害！”小五鼓掌。
“你也试试。”
小五学着他的样子，笨拙地助跑、跳跃。
“Rider Kick！”
就在这时，车灯扫过巷口。
阿一开着车回来了。
他停好车，快步走来，手里紧紧攥着药品和找零。
每一分钱都在。
收据也好好地保存着。
“做得很好，二号。”神永新二接过东西，自然地称赞道。
二号。
正义的伙伴。
阿一的心脏剧烈跳动。
他叫我二号。
我们是搭档。
我们是。
神永新二熟练地为小五清理伤口。
“好了。”他拍拍小五的头，“勇敢的战士。”
小五看着为自己包扎的新二，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阿一。
他犹豫了一下，然后用充满期待的声音问：
“那……我们是朋友吗？”
朋友。
这个词让阿一浑身一震。
神永新二毫不犹豫地回答：
“当然是朋友。”
他摸了摸小五的头：
“我们是战友，一起战斗的伙伴。”
小五的眼睛亮了。
他转向阿一：
“二号哥哥也是吗？”
阿一张了张嘴，发不出声音。
“是的。”神永新二替他回答，“我们都是朋友。”
都是朋友。
阿一的眼眶发热。
朋友。
我有朋友了。
神永先生说我们是朋友。
“太好了！”小五跳起来，“我有假面骑士朋友了！”
他大声自我介绍：
“我叫金田五！今年八岁！我爸爸是警察，也是正义的伙伴！很厉害的！”
“下次那些坏蛋再来欺负我，我就用假面骑士踢！”
他摆出刚才学的姿势：
“到时候我会告诉他们，我有很厉害的朋友！”
神永新二笑了。
但随即，表情变得严肃。
他蹲下来，和小五平视：
“记住我教你的。”
“保护自己，但不要成为施暴者。”
“反击是为了防卫，不是为了报复。”
“打倒对方后，就停手。”
“不要在他们倒下后继续伤害。”
“不要变得和他们一样。”
小五似懂非懂地点头。
现在也许不完全明白。
但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嗯！我记住了！”
“保护自己，但不要成为坏人！”
“因为我要当正义的伙伴！”
神永新二揉了揉他的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