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阴阳（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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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影一晃，如同鬼魅般向后飘退数米，避开了土浪的冲击范围，稳稳地落在一块隆起的土石上，持剑而立，黑袍无风自动，散发出更加凛冽的杀机。
战斗还在继续，虽然困难重重但是他再一次追到了孙毅身后。
距离孙毅还有十米！黑袍剑客的剑尖凝聚的黑暗仿佛一个微型黑洞，散发出令人灵魂冻结的吸力。
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孙毅猛地回头！那双银色的瞳孔，光芒已经亮到了极致。
“时间暂停！！！”
嗡——！
一道无形的、却又无比清晰的涟漪，以孙毅的银瞳为中心，骤然扩散开来！这涟漪扫过之处，飞舞的尘埃、溅射的能量光点、甚至空中飘落的碎石碎片……
一切细微的粒子运动，都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凝滞。仿佛一部高速播放的电影被强行按下了暂停键。
作用于黑袍剑客身上的效果更是明显。他那快如鬼魅的身影猛地一顿，如同陷入无形的琥珀。
高举的碎剑，剑尖那凝聚的微型黑洞般的黑暗，其吞噬光线的边缘也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僵固。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甚至不到两秒，但对于孙毅这样的顶尖高手，足够了！
就是现在！孙毅眼中爆发出决死的光芒，身体借着前冲的惯性，猛地向侧面一个极限的、近乎扭曲身躯的翻滚！
唰！
那凝固的黑暗之剑，几乎是擦着孙毅翻滚时扬起的衣角斩落！剑锋上附带的、那足以湮灭灵魂的冰冷气息，让孙毅裸露的皮肤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死亡的触感清晰无比。
轰隆！
永夜之剑斩在孙毅原本位置的地面上。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一片深邃的黑暗无声地蔓延开来，瞬间吞噬了方圆数米内的岩石和晶簇。
那些物质如同被投入了强酸，在黑暗中无声无息地消融、湮灭，连最细微的尘埃都没有留下，只留下一个光滑如镜、边缘散发着淡淡黑气的碗状深坑。
孙毅翻滚起身，头也不回，将速度提升到极限，如同一道贴地飞行的箭矢，猛地撞向那道扭曲的、闪烁着幽蓝光芒的空洞裂隙！
“不——！”黑袍剑客的怒吼在身后炸响，充满了暴怒和一丝难以置信。时间凝滞的效果消失了，他猛地转身，想要追击，但孙毅的身影已经彻底没入了那剧烈波动的幽蓝光芒之中，如同水滴融入大海，瞬间消失不见。
空洞裂隙在孙毅进入后，光芒剧烈闪烁了几下，如同风中残烛，随即急剧缩小，眼看就要彻底闭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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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了！目标跑了！
极致的愤怒瞬间点燃了黑袍剑客所有的阴暗面情绪，如同沸腾的火山岩浆冲垮了最后一丝理智的堤坝。
那张酷似陈旭明的脸彻底扭曲，狰狞如恶鬼。瞳孔因狂怒而收缩成针尖大小，里面翻涌着纯粹的毁灭欲。
“好！很好！”他嘶哑的声音如同砂纸摩擦着生锈的铁皮，每一个音节都淬着剧毒，“那就……先碾碎你们这些碍眼的虫子！”
他猛地转身，碎剑拖曳着浓稠如实质的黑暗轨迹，目标不再是那正在闭合的裂隙，而是锁定了战场边缘那个最脆弱、最失魂落魄的身影——赵书瑶！
“书瑶！！”陈旭明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吼叫，他挣扎着想扑过去，但身体的脱力和精神的巨大冲击让他动作迟缓。
但一切都太迟了！黑袍剑客的速度快到了极致，无视了所有袭来的攻击。他眼中只有赵书瑶那惊恐放大的瞳孔，那里面倒映着他扭曲的黑暗面容。
剑带着终结一切的意志，毫无阻碍地穿透了齐星璃仓促布下的棱镜，在绝对黑暗的湮灭之力前，它们如同脆弱的肥皂泡般无声破碎。
剑尖直刺赵书瑶的心脏！
赵书瑶甚至能清晰地感受到剑锋上散发出的、冻结灵魂的死亡气息。那冰冷穿透了她的肌肤，刺入了骨髓。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取了她的全部心神，脑海里一片空白。
就在剑尖即将刺入赵书瑶心口皮肤的刹那——
嗡…！
一种奇异的、仿佛空间本身被强行揉皱又瞬间抚平的震颤感，毫无征兆地席卷了整个战场。
黑袍剑客志在必得的一剑，刺空了。
他的剑锋穿透的，只是一片残留的、正在缓缓消散的金色光粒。那光粒温暖而纯粹，带着一丝晨曦的气息。
赵书瑶的身影，连同她最后时刻那绝望的表情，如同被无形的橡皮擦抹去，彻底消失在原地。没有空间跳跃的波动，没有传送门的光芒，她就那样凭空、彻底地不见了。
黑袍剑客的剑势猛地顿住。他保持着前刺的姿势，僵在原地。脸上那狰狞的狂怒如同被冻结，瞬间被一种纯粹的、冰冷的茫然所取代。
他缓缓地、有些僵硬地转动脖颈，那双翻涌着无尽黑暗的眼眸扫视着周围。
环境变了。
不再是那个布满碎裂晶簇、弥漫着硝烟与血腥味的残酷战场。没有同伴的怒吼，没有敌人狰狞的面孔，没有呼啸的能量，没有飞溅的碎石。
一片寂静。
绝对的、令人窒息的寂静。
他站在一片无边无际的纯白之中。脚下是光滑如镜、散发着柔和白光的“地面”，头顶是同样纯净、没有一丝杂质的白色“天空”。没有方向，没有边界，没有声音。
只有纯粹到极致的、包容一切的“光”。这光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浩瀚、神圣、抚慰人心的力量，如同最温暖的母体，也如同最公正的审判。
这里只有光，以及他自己——这团闯入的、格格不入的绝对黑暗。
在这片光的中心，静静地站着一个人。
他微微低着头，双手自然垂在身侧。他身上的光芒并不炽烈，反而显得有些内敛，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正是这内敛的光芒，构成了这片无边无际的纯白领域的核心。
陈旭明。
他看着眼前这个由自己所有阴暗面凝聚而成的、散发着无尽恶意的“自己”，看着对方眼中那尚未完全褪去的杀意和此刻充斥的冰冷茫然。
“来决斗吧，就你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