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秋雨黏窗洇旧痕老锚点影现三中罐头厂区藏意识核淑兰杖(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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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初秋的雨,下得黏糊糊的。
我坐在窗边,看着楼下的梧桐树。叶子黄了一半,被雨水打湿,沉甸甸地挂在枝桠上,像没晾干的眼泪。
桌上放着杯冷掉的咖啡。杯壁上的水珠滑下来,在桌布上洇出个圆斑。和七年前,我从医院跑出来那天,落在白大褂上的咖啡渍,一模一样。
"在想什么?"
林晚星推开门,手里拿着个档案袋,牛皮纸的,边角磨得发白。她换了副细框眼镜,头发扎成低马尾,看起来像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这是她新找的工作,在市档案馆整理旧资料。
"想七年前。"我拿起咖啡杯,抿了一口,苦得皱眉,"我们跑出来的时候,也是这样的雨天。"
她把档案袋放在桌上,"啪"一声,不轻不重。"别想了。"她拉开椅子坐下,抽出里面的文件,"老锚点的资料,找到了。"
文件是泛黄的纸,打印体,字迹有些模糊。标题是:"701号实验体,赵淑兰,1953年生,1975年'时空锚点实验'首批志愿者......"
"志愿者?"我挑眉,"她不是被抓进去的?"
林晚星指着文件里的签名:"你看这里。她的签名旁边,盖着'自愿参与'的章。但后面有段备注——'实验失败后,意识被强制滞留于实验场,现实身体状态:植物人'。"
苏念星背着书包从房间跑出来,嘴里叼着片吐司。"姐,晚星姐,我上学去啦!"她书包上挂着个青铜莲花簪的挂件,是林晚星找人仿的,"对了,昨天班主任说,有个姓赵的老奶奶找我,说认识我妈。"
"姓赵?"我和林晚星对视一眼。老锚点的名字,赵淑兰。
"她长什么样?"林晚星追问,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子。
"头发全白了,拄着拐杖,手腕上有个梅花形状的疤。"苏念星咽下吐司,背上书包往门口跑,"她说今天还来,在学校门口等我!"
门"砰"地关上。我抓起桌上的车钥匙,"走。"
林晚星已经站了起来,档案袋捏得发皱:"去三中。"
市第三中学门口,围着不少家长。电动车、自行车挤在一起,喇叭声、喊叫声混在雨里,乱糟糟的。
我们在对面的奶茶店坐下,点了两杯热可可。玻璃窗外,校门口的梧桐树下,站着个老太太。蓝布衫,黑布鞋,拐杖头是铜的,磨得发亮。手腕上的梅花疤,在雨里泛着浅粉色——是老锚点,赵淑兰。
"她怎么能离开医院?"林晚星盯着老太太,"服务器毁了,她的'意识滞留'应该解除了才对,现实身体是植物人......"
"也许。"我喝了口热可可,甜得发腻,"她和我们不一样。她是首批实验体,可能有办法'同步'意识。"
放学铃响了。学生们涌出来,像群刚出笼的麻雀。苏念星背着书包,挤过人群,跑到赵淑兰面前。老太太握住她的手,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苏念星的眼睛亮了,频频点头。
"走。"我放下杯子,推门出去。雨水打在脸上,凉丝丝的。
赵淑兰看见我们,没惊讶,反而笑了。皱纹堆在一起,像朵晒干的菊花。"734,735。"她喊我们的编号,语气自然得像喊邻居,"我等你们很久了。"
"你不是植物人吗?"林晚星开门见山,目光落在她的拐杖上。铜头反射着光,上面刻着个小小的"7"。
"是,也不是。"赵淑兰咳嗽了两声,从布衫口袋里掏出个铁皮盒,打开,里面是块芯片,编号"701","我的意识在实验场待了四十年,早就和'植物人身体'剥离了。现在的我,是'意识体',靠这个芯片维持形态。"
苏念星拽了拽我的衣角,小声说:"赵奶奶说,我妈还活着。"
我的心猛地一跳。林晚星的母亲,苏明月——实验场里的贤妃,我们一直以为她和实验场一起消失了。
"她在哪?"林晚星的声音发颤,手指抓住赵淑兰的胳膊,"你见过她?"
"见过。"赵淑兰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松开,"在'废弃实验区'。1980年,她是第二批实验体,编号705。和你一样,心口有莲花痕。"
铁皮盒里,除了芯片,还有张泛黄的照片。黑白的,上面是个年轻女人,梳着麻花辫,穿着的确良衬衫,笑起来有两个酒窝——和林晚星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她不是穿越者。"赵淑兰指着照片背面的字,"她是'原生实验体',生来就有莲花痕,被管理局从小养在基地里。"
雨下得更大了。苏念星把伞往赵淑兰那边挪了挪,"奶奶,我妈为什么要骗我们?说她是穿来的?"
"不骗你们,怎么让你们信她?"赵淑兰叹了口气,拐杖往地上顿了顿,"她知道实验的真相——所谓的'时空裂隙',根本不是自然形成的,是管理局用无数实验体的意识'砸'出来的。她想毁了它,就得让你们这些'外来者'帮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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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起实验场里的水晶球,那些翻滚的黑雾——原来不是什么"核心",是被吞噬的意识。
"她现在在哪?"我追问,热可可的甜味还在舌尖,却变得发苦。
"城西的老罐头厂。"赵淑兰从铁皮盒里拿出张地图,手绘的,上面标着个红叉,"那里是废弃实验区的入口。705在里面待了七年,说要找'意识核'——所有被吞噬意识的集合体,毁了它,才能彻底关掉裂隙。"
林晚星突然抓住我的手,她的手心全是汗。"我们去。"
赵淑兰摇头:"别去。那里的'意识核'已经有了自我意识,会模仿人的记忆,让人困在里面出不来。705进去了七年,能不能保持清醒,不好说。"
"那也得去。"林晚星的声音很稳,"她是我妈。"
老罐头厂在城西的郊区,早就废弃了。红砖墙塌了一半,爬满了爬山虎,绿得发黑。生锈的铁门挂着把大锁,锁孔里塞满了泥巴。
七皇子——现在该叫他陆景了,他找回了自己的身份,是本地一个企业家的儿子,七年前"失踪",三个月前才被"找到"——正用液压钳剪锁。"咔嚓"一声,锁开了,掉在地上,溅起片泥。
"里面有监控。"他指了指门柱上的摄像头,锈得只剩个空壳,"但我用探测器扫过,有微弱的信号,应该是管理局的残余设备。"
林晚星从包里掏出个电磁屏蔽器,按下开关。"放心,扫不到我们。"
厂区里长满了杂草,齐腰深。腐烂的罐头盒散落在地上,踩上去"嘎吱"响。正中间有栋三层小楼,窗户玻璃全碎了,黑洞洞的,像只瞎了的眼。
"入口在地下室。"赵淑兰拄着拐杖,在前面带路,"楼梯在楼后面,被杂草盖着。"
地下室的楼梯很陡,积着厚厚的灰。每走一步,都扬起一阵灰,呛得人咳嗽。墙壁上贴着泛黄的标语:"科学至上,实验为王",字迹被潮气浸得模糊。
地下室很大,像个巨大的蜂巢。无数根银色的管子从天花板垂下来,连接着中间的圆柱——比医院的主服务器小些,表面布满了血管状的纹路,隐隐有红光流动。
"这就是'意识核'。"赵淑兰的声音有些发颤,"你看那些纹路,是意识在流动。"
圆柱周围,站着个女人。穿着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衫,头发很长,乱糟糟的,遮住了脸。听见我们的脚步声,她慢慢转过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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