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假面藏疤混朱门残腿充役探阴谋铜镜映鬼疑旧影药香裹毒试人(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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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儿怎么有空来?

“这位是?”

周富商跳下车。

弓着腰递上礼单。

“这是小女阿脂。

“家道中落。

“想来您这儿讨个活计。

“粗活累活都能干。”

老鸨的眼睛。

在我腿上扫了扫。

“这腿……”

“怕是干不了重活吧?”

我故意往旁边歪了歪。

露出腿上的夹板。

“小时候摔的。

“不碍事。

“能扫地。

“能劈柴。”

她突然笑了。

指甲戳了戳我的脸。

“倒是有几分姿色。

“可惜了这腿。

“行吧。

“后院缺个烧火的。

“月钱三百文。

“干得好再说。”

跟着老妈子往后院走时。

我看见苏婉柔的梳妆楼。

就在柴房隔壁。

楼窗开着。

她正对着镜子描眉。

鬓边插着那支并蒂莲簪。

阳光照在簪头。

“户部”二字闪了闪。

柴房很小。

堆着半屋柴火。

墙角有张破床。

铺着发霉的草席。

“新来的。”

老妈子把个破扫帚扔给我。

“规矩懂不懂?

“不该看的不看。

“不该听的不听。

“婉柔姑娘的楼。

“一步都不能靠近。”

我捡起扫帚。

“知道了。”

老妈子走后。

我扫着地上的灰。

耳朵却贴着墙。

隔壁传来苏婉柔的声音。

“那发簪真的找不到了?”

“连老琴师的住处都搜了?”

另一个声音很尖。

是她的贴身丫鬟。

“搜了。

“连根头发都没放过。

“会不会是被野狗叼走了?”

“不可能。”

苏婉柔把什么东西摔在地上。

“那发簪上有‘户部’二字。

“是侍郎的把柄。

“必须找到!

“你去告诉暗卫。

“把乱葬岗再翻一遍。

“挖地三尺也要找到!”

我攥紧了扫帚。

指节发白。

原来她怕的不是发簪本身。

是上面的字。

傍晚送饭时。

进来个穿青布衫的小厮。

低着头。

把食盒放在地上。

“新来的?

“我是送菜的。”

他转身要走时。

我看见他袖口绣着个极小的“沈”字。

“今天的菜有点咸。”

我故意说。

这是沈砚教的暗号。

安全就说咸。

危险就说淡。

小厮脚步顿了顿。

“明天少放盐。”

他走后。

我打开食盒。

底下压着张纸条。

上面是沈砚的字:

“瑞宝斋掌柜说。

“并蒂莲簪是侍郎托做的。

“共做了两支。

“另一支在太子府。”

太子府?

我把纸条塞进灶膛。

火舔着纸角。

像在吞一个秘密。

夜里躺在破床上。

听着隔壁的琴声。

是苏婉柔在练《惊鸿舞》的伴奏。

弹得错漏百出。

老琴师不在了。

没人替她校音了。

突然有人敲柴房门。

“谁?”

我摸出袖中的竹筒。

“送热水的。”

是个陌生的声音。

粗哑。

像磨过砂纸。

我打开门。

是个面生的杂役。

提着个水桶。

“婉柔姑娘说。

“新来的妹妹腿不好。

“让我送桶热水。”

水桶里的水冒着热气。

我却闻到股熟悉的味。

是迷药。

和沈砚给我的那瓶。

味道一样。

“替我谢谢婉柔姑娘。”

我接过水桶时。

故意让水洒出来。

烫在他手背上。

“呀!对不起!”

他没躲。

手背上烫出红印。

却面无表情。

“没事。

“姑娘早点歇息。”

他走后。

我把水倒进泔水桶。

桶里的猪食。

冒泡了。

躺在床上。

我摸着项圈上的“柳”字。

沈砚说的没错。

凝香阁的每一步。

都踩着刀子。

天亮时。

我去井边打水。

看见那个送热水的杂役。

正和老妈子说话。

“那新来的……”

“看起来不太机灵。”

老妈子啐了一口。

“傻点好。

“傻人不会多嘴。”

我把水桶放进井里。

绳子突然往下一沉。

像有人在下面拽。

我猛地往上拉。

桶里除了水。

还有个油纸包。

打开一看。

是半块玉佩。

和沈砚腰间的那半。

能拼上。

玉上刻着个“枝”字。

是他娘的名字。

井水里。

我的倒影。

眼角的朱砂痣。

在晨光里。

红得像血。

远处传来丝竹声。

是苏婉柔要开始练舞了。

她的《惊鸿舞》。

缺了碎光石的亮。

缺了老琴师的弦。

更缺了点别的。

像朵没根的花。

开得再艳。

也活不长。

我把玉佩藏进项圈里。

转身往柴房走。

扫帚在手里转了个圈。

像跳舞时的手势。

沈砚。

你看。

我已经站在她身边了。

接下来的戏。

该我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