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替换（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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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卡拉巴斯所化的希望流光被那无数狰狞触须死死缠绕、光芒在黑暗侵蚀下明灭不定的刹那——

一只手，坚定而迅捷地，从旁伸出，猛地抓住了卡拉巴斯那已半能量化的、闪烁着极光色泽的前臂！

是米勒！

他不知何时，竟强行挣脱了脚下那些粘稠低语衍生物的缠绕，他的鞋子已经磨坏，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甚至带起了点点火星。

“卡拉巴斯！停下！”米勒低吼着，手臂因对抗那来自绝望冰核的恐怖拉拽力而肌肉贲张，青筋暴起。他的脸上混杂着汗水、疲惫，以及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决。

卡拉巴斯流光形态的“头部”转了过来，那变幻的光芒中似乎能看出一丝惊愕与不解。“……老大？放手！这是唯一的——”

“没有什么是‘唯一’的！”米勒打断他，声音因用力而有些变形，眼神却锐利如刀，直刺卡拉巴斯光芒深处的意识核心，“我曾经见过太多以‘必要’为名的牺牲！但每一次，每一次都一定有另一条路！只是我们还没找到！”

他不能眼睁睁看着。

尤其是卡拉巴斯，他是个好人。好猫。他不该就这样消失在永恒的黑暗里。

“可是……仪式……”卡拉巴斯的光芒在挣扎，既是对抗外部触须的拉拽，也是对抗米勒的阻拦，“需要希望的容器……只有我的血脉……”

“放屁的血脉！”米勒几乎是在咆哮，左轮手枪被他狠狠插回枪套，空出的左手也一起死死抓住卡拉巴斯的手臂，“谁说只有你？！看着我，卡拉巴斯！看着我！”

地核腔室的嗡鸣如同垂死巨兽的哀嚎，绝望冰核感受到阻碍，释放出更强大的吸力与精神压迫。

那些黑暗触须更加疯狂地收紧，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试图将卡拉巴斯彻底拖入深渊。布莱泽在远处发出焦躁而痛苦的咆哮，他被暗影尖刺牢笼困得死死的，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狼人的力量在规则层面的束缚前显得如此无力。

米勒感觉自己的手臂快要被撕裂了。

不仅仅是物理上的力量，更有一种冰冷的、直接侵蚀灵魂的绝望意志，顺着那些触须，透过卡拉巴斯的光芒，蔓延到他的身上。

（……阻碍……无知……虫豸……）

（……见证……终结……融入……永恒……）

（……你的努力……皆是虚妄……你的挣扎……徒增笑料……）

低语，如同冰冷的毒蛇，趁着他心神激荡、体力与精神双双濒临极限的关口，再次钻入他的脑海。这一次，它们不再仅仅是重复的呓语，而是开始挖掘他内心最深处的恐惧与无力感。

他眼前的景象开始摇晃、重叠，破碎的画面不受控制地闪过脑海。意识仿佛一艘在暴风雨中颠簸的破船，艰难地维持着方向。

附魔子弹几乎耗尽，【末影齿轮】给予的余裕，每个能力还能发动一次的机会，像风中残烛，微弱得让人绝望。

【龙焰附魔】修复了身体的损伤，却抚不平连续透支后灵魂深处的虚脱感。

绝望的情绪，如同冰冷的淤泥，开始淹没他的脚踝，向上蔓延。或许……卡拉巴斯是对的？牺牲一个，拯救所有？这就是残酷的现实？这就是……他作为“归还者”终究无法改变的“童话”结局？

他的手指，因用力过度和内心的挣扎，微微松动了一丝。

就在这一丝松动出现的瞬间——

“……勇者大人。”

一个微弱，却异常清晰的声音，直接在他意识中响起。

是伊蕾娜。

“相信你自己……”

几乎同时，卡拉巴斯之前的话语，也在他脑海中再次回响：

“……需要一个能承载‘希望’本质的灵魂……”

承载“希望”的灵魂……

米勒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我是谁？

我不是这个世界的原生居民。我来自另一个地方，我被一个莫名其妙的“系统”选中，丢进这些光怪陆离、危机四伏的“童话”与传说之中，成为一个所谓的【童话归还者】。

我的终点，据那模糊的指引所言，是云端之上的巨人王城，去面对那座被封印的、真正连通着无尽深渊的“地狱之门”，以及门后的……恶魔之王。

一路走来，我目睹过希望，也见证过绝望。我拯救过一些，也失去过一些。我见证了勇者的堕落，也驾驭着巨龙的力量。

我的灵魂，穿越了界域，经历了无数故事的洗礼与打磨。

如果……“希望”的容器，需要的并非特定的血脉，而是一种特质，一种历经磨难却不屈、见证黑暗却仍愿点亮微光的……本质呢？

卡拉巴斯因为他的血脉和契约，是天生的容器。

但我……我这个被“系统”塞满了各种奇怪能力、注定要去面对最终黑暗的“归还者”……我的灵魂，难道就没有一丝成为容器的资格吗？

一个近乎疯狂，却又带着某种奇异合理性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了他脑海中的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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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他的意识瞬间扫过自身的状态栏—。

【融火之躯（被动效果）】：能力者在受到致命伤害的时候身体可短暂化作火焰，此后身体恢复正常并剥离加诸于身的一切正面或负面效果。

豁免一次死亡。

如果……成为“希望”容器，进入那绝望冰核内部，意味着某种形式的“死亡”……那么这个被动，是否能让他扛过去？哪怕只有一次机会？

风险巨大。【融火之躯】能否在那种层级的规则侵蚀下生效？生效后，剥离一切状态，是否包括他作为“容器”与冰核内部建立的连接？如果连接中断，仪式是否失败？他自己是否会彻底迷失在那片绝望之中？

但……这是目前唯一能看到的不同于卡拉巴斯牺牲的道路。

一条他米勒，以【童话归还者】身份，可能能够走通的路！

他猛地抬起头，眼中那片刻的迷茫与挣扎被一种近乎燃烧的决意取代。他看向卡拉巴斯，声音低沉而迅速，带着不容反驳的力量：

“卡拉巴斯，听着！容器，由我来当！”

卡拉巴斯的光芒剧烈地闪烁了一下：“你疯了！老大！你没有希望契约的血脉，你的灵魂本质——”

“我是勇者，货真价实的勇者，”米勒死死盯着他，“巨龙认可我，女巫信任我……难道这还不够证明我的灵魂有足够的‘韧性’吗？！而且，我有办法！我能豁免一次致命伤害！这意味着我有可能在里面‘死’一次然后‘活’过来，继续完成仪式！你进去，就真的回不来了！”

他语速极快，几乎是吼出来的：“你是‘希望’的守护者，不该是‘希望’的消耗品！你的职责是让希望延续下去，而不是把它一次性烧掉！活下去，卡拉巴斯！带着你的希望，活下去！看着我们搞定这一切！这是命令！”

最后一句，他带上了老大的威严。

卡拉巴斯沉默了。光芒的流转似乎变得缓慢，那极光般的色彩中，挣扎与动摇清晰可见。米勒的话，像一把钥匙，撬动了他那被责任与牺牲使命所固定的思维。活下去……延续希望……

而米勒，在说出这番话的同时，内心也并非全无恐惧。

低语仍在试图侵蚀。

但这一次，米勒没有理会。他将这些杂音强行压下，精神高度集中，开始疯狂计算。

如何替换？

如何将卡拉巴斯从与触须的纠缠中“置换”出来，同时自己成为那个被拉拽、被容纳的“目标”？

这些黑暗触须，既是实体，也蕴含着强大的魔法与规则能量。如果……如果能用【金银三变】同时削弱它们与卡拉巴斯光芒之间的“连接韧性”和“能量抗性”……

或许，能制造一个极其短暂的联系“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