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约好了的（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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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抹茶糖想吃！”
立希摸了摸口袋，找到了爱音今天排练时发给大家的抹茶糖。
“啊~”
乐奈张开嘴，做出明显想让立希投喂的动作。
立希露出嫌弃的表情，但还是照做了。
“行了，糖也吃了，快点走吧！”
“抹茶糖，好吃，还想吃。”
“没有了！下次…下次再请你吃抹茶糖好了！”
“…嗯。约好了。”
“明天记得来排练！算了，反正你和我同校，别乱跑！等我去接你！”
“嗯。”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和暖流同时涌上立希的心头。
她看着乐奈那双干净得没有一丝杂质的眼睛，看着她摊开的手心里那份固执的等待，五天来在这个“正确”世界里的孤独、挣扎和绝望，仿佛都在这一刻被这份纯粹的信任和等待轻轻抚平了。
立希有些不自然地别过脸，耳根微微发热，但手却下意识地伸进口袋里摸索。没有糖。她有些尴尬地清了清嗓子，声音难得地放软了些。
“咳…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下次出去一定给你买！买一大包！别拽了，衣服要扯坏了！”
乐奈似乎听懂了她的承诺，虽然没有立刻得到糖，但脸上那执着的期待化开，变成了一个浅浅的、带着满足感的笑容。
她松开了拽着立希衣角的手，但没有离开，反而像只找到了舒服位置的猫咪，轻轻靠在了立希的腿边，仿佛那里就是最安心的港湾。
祥子在一旁看着这温馨又有点好笑的一幕，嘴角忍不住弯起温柔的弧度。离峰也露出了然的笑意，他走到沙发边，弯腰捡起乐奈滑落的吉他。
乐奈接过吉他，抱回怀里。
离峰看着她重新安静下来的侧脸，蹲下身，让自己的视线与她平齐。
“乐奈酱，这五天……你一直就在这里吗？在Space？”
乐奈抱着吉他，小脸贴着冰凉的木质面板，轻轻点了点头。
“在等立希。”
“在等立希？”
离峰轻声问。
乐奈再次点了点头，这次点得更用力了些。她抬起眼，看向离峰，那双清澈的眸子里只有一种理所当然的平静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安心。
“嗯。”
她轻轻应了一声，声音像羽毛拂过。
“等立希，来接我。”
目光又转向立希的方向，补充道。
“约好了的。”
简单的四个字，却像带着千钧重量，重重地砸在立希的心上。她猛地回过头，看着安静地抱着吉他、靠在自己腿边、说着“说好了的”的乐奈，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
原来，在她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绝望中乱撞时，在这个虚假世界的某个角落，一直有一个女孩，安静地守着一份承诺，守着一个由思念和守护构筑的港湾，固执地等着她…来接她回家。
离峰看着这一幕，又看看乐奈怀中吉他上那抹奇异流转的抹茶色光晕，心中最后的疑惑也解开了。
这个世界的“正确”规则无法侵蚀Space，无法改变乐奈，正是因为这里存在的根基，就是一份纯粹到足以感化queen级Undead的“约定”与“守护”。他站起身，脸上露出了释然又充满斗志的笑容。
“看来。”
离峰拍了拍立希的肩膀。
“我们找到的不只是避难所，更是反攻的起点。毕竟……”
他目光扫过温暖的Space，扫过香澄、沙绫、有咲、青叶摩卡，还有不太熟悉他的Afterglow和RAS成员。最后落在立希和靠着她腿边的乐奈身上。
“我们这儿，可是有‘约好了’要一起回家的人呢！”
立希感受着腿边乐奈传来的微暖体温，听着离峰的话，看着周围伙伴们真实的笑脸，用力地咬了一口手里剩下的面包。
“嗯。”
立希低声应道，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约好了的。”
......
月之森排练室、
巨大的落地镜映照着三角初音完美无瑕的身影。
正在练习Sumimi即将发行的新单曲，每一个音符都精准得如同经过精密计算，每一个表情都完美得如同精心雕琢的面具，嘴角上扬的弧度、眼神中流露的“温暖”与“鼓励”，都严格符合《偶像表情管理手册》的最高标准。
但此刻，这份冰冷的意志，正与她属于“三角初音”的部分激烈冲突着。
冲突的源头，是她刚刚在“模范”演唱会上，感知到的那一丝微弱的、却无比清晰的悸动！
“小祥？是小祥？”
“小祥…她挣脱了？她感受到了这个世界的‘错误’？小祥…在反抗？”
这个念头如同野火，瞬间燎过初音被冰封的心原。
“小祥为什么要反抗？我都是为了你好啊，小祥！”
初华维持着笑容的面具，红色的光芒却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明明我让父亲大人不会再因为丰川家为难我们了，小祥也可以回到丰川家了，小祥不喜欢假樱花，我也换成真的了。小祥喜欢喝草莓牛奶，我也让它的配方更健康了。为什么要反抗呢，小祥？”
“稳定！秩序！保护她最好的方式，就是让她永远留在这个安全的、没有痛苦的世界里！”
“可是…”
属于初音本来的那个微弱声音在挣扎。
“那个眼神…小祥在若叶家看我的眼神…不是感激，是…恐惧和排斥…那真的是‘保护’吗？”
“啪嗒！”
一滴汗珠，违背了“偶像完美仪态”，从初音光洁的额角滑落，滴在昂贵的地板上。这在月之森顶级隔音防滑地板上本应无声无息，但在初音此刻紧绷的听觉中，却如同惊雷炸响！
猛地停下歌声，双手紧紧攥成了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可是，连小祥都不需要我的话，我还能去哪呢？”
练习室内只剩下她略显急促的呼吸声在回荡。镜子里的她，依旧是那个完美的偶像，但那双深邃神秘的紫瞳深处，却翻涌着剧烈的风暴。
恐慌、挣扎、一丝被强行压下的欣喜，还有…对自身存在意义的、前所未有的巨大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