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 大乘秘境(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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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初二的暮色刚漫过女娲宫的角楼,我便带着小翠往藏经阁去。掌灯的师姐见我们捧着《石矶典》翻得急切,笑着递来一盏琉璃灯:“这典籍里藏着石矶娘娘的香火印,需用女娲宫心法催动才能显全。”果然,当灵力注入泛黄的纸页,那些模糊的祭祀图谱忽然亮起,其中一幅“三月三献石礼”的注脚写道:“以晨露润青石,裹三年陈香灰,置娘娘祠前石案,可引地脉灵气。”

“小姐,咱们带的青石够不够?”小翠摸着行囊里那几块从翠螺山采的石料,石面上还留着她用朱砂画的小莲花。林欢与林娟已在宫外备好马车,车辕上挂着的青铜铃是按典籍做的——铃舌用的是石矶村老槐树上的枯枝,摇起来的声响能安抚石灵。

子时出发,车辙碾过宫门外的青石板时,林娟忽然勒住缰绳:“西边有灵力波动,不止一波。”我掀起车帘,见三道黑影掠过山巅,其中一道的遁光带着焚天宫特有的炽热气息,另一道则裹着浓郁的尸气,像是来自养尸谷的邪修。

“他们怕是连祭祀的规矩都不懂。”林欢指尖转着匕首,“《石矶典》说,三月三祭祀需忌三物:血腥、尸气、焚火,这些人带着法器杀气,只会触怒娘娘。”

天微亮时,车停在石矶村外的老槐树下。远远便见祠堂方向飘着炊烟,王氏正领着妇人在石案前擦洗——那方青石板被麻布擦得发亮,边缘摆的柏枝带着清晨的露水,枝桠间压着的粟米糕还冒着热气。几个孩童蹲在石案旁,用彩绳将小石子串成串,说是要给娘娘做“石璎珞”。

“姑娘们来得巧,刚蒸好的红豆饭,沾沾福气。”王氏递来陶碗,碗沿还留着她指尖的薄茧。我注意到她袖口别着枚青石簪,簪头刻着极小的“安”字,与《石矶典》记载的“平安石符”形制分毫不差祠堂后的石屋里,李执事正清点村民们凑的祭品:三十块打磨光滑的青石,二十斤三年陈的香灰,还有一陶罐从江底捞的“定江沙”。“这些沙是去年汛期捞的,混着娘娘祠前的土,能压惊。”他掀开陶罐,沙粒里果然掺着细碎的香灰,阳光下泛着淡淡的金光。

日头爬到树梢时,祠堂前已聚了百余人。穿粗布短褐的渔民、扛着锄头的农夫、背着药篓的郎中,还有几个戴方巾的读书人,却唯独不见那些修士——他们都藏在西侧的山坳里,灵力波动像躁动的蛇,缠在翠螺山的崖壁上。

“吉时到!”李执事先摇响铜铃,铃声穿过晨雾,惊起祠堂檐下的燕子。十几个后生抬着那尊人形顽石神像,从石屋挪到祠堂中央的石座上。神像的石缝里还卡着去年的柏枝枯梗,李执事用竹片小心剔出,再将新采的柏枝蘸了江露,插进石缝:“娘娘,今年的新枝旺,保咱村平安。”

轮到献石礼时,我按典籍所载,将青石在晨露里浸了三刻,裹上香灰递给王氏。她捧着青石跪在石案前,祷词说得恳切:“求娘娘护着江里的鱼虾,护着岸上的庄稼,护着这些娃娃们长大能识文断字,别像我们一辈子守着石头。”话音刚落,青石忽然渗出细汗,香灰在石面上晕开,竟显出个模糊的“吉”字。

“是娘娘显灵了!”村民们欢呼起来,山坳里的修士却按捺不住。焚天宫那伙人忽然冲出来,为首者一脚踹翻石案,红豆饭撒了满地:“装神弄鬼!秘境入口在哪?”他腰间的青铜令牌泛着凶光,竟将祠堂的香火气冲得一滞。。“你们这是作孽啊!”李执事气得发抖,却被修士推搡在地。小翠护着我后退时,袖袋里的青铜铃忽然作响,铃声撞在祠堂的石柱上,竟弹回一道淡青色的光,将那修士逼退半步——这是女娲宫“护灵铃”的妙用,专克邪祟之气。

混乱中,日头已到正午。翠螺山的崖壁忽然亮起,“洞天福地”四个石刻字在阳光下泛出红光。林欢拽着我往崖壁赶,身后传来修士们的哄抢声:“秘境开了!”“大乘莲是我的!”

离崖壁还有三丈远,便闻到檀香混着妖气的气息。那些修士已打作一团,焚天宫的人用焚天诀烧断了两个散修的法器,养尸谷的邪修则放出尸虫,啃食挡路者的灵力。我注意到崖壁下的石缝里,几株静心草正被灵力余波打得发抖,叶片上的露珠滚落,在地上砸出细小的坑——这是灵气紊乱的征兆。

“按阵法站位!”林娟忽然祭出女娲宫的“四象符”,符纸在我们四周落下,形成一道淡金色的屏障。当四人灵力顺着符阵注入石刻暗纹,那些潜藏的纹路像活过来一般,顺着崖壁蔓延,竟与祠堂里顽石神像的石缝连成一气。

“轰隆——”石壁洞开的瞬间,一股苍老的气息扑面而来,与《石矶典》里夹着的那片千年香樟叶气息如出一辙。焚天宫为首者竟抓着个村民当挡箭牌,想趁机闯入,林欢的匕首及时划破他的衣袖,露出胳膊上狰狞的火纹——那是修炼禁术“焚身诀”的印记,此等修士入了秘境,只会引动业火反噬。

进入天官殿时,石池里的三元灵泉正泛着涟漪。三株静心草的叶片上,凝着与祠堂晨露同源的水珠。石案两侧的秀才幻影已展开试卷,我刚要上前,识海忽然被一股力量拉扯——眼前浮现出三年前在女娲宫受罚的场景:掌门将《清心咒》摔在我面前,斥责我“与石灵共鸣是旁门左道”,殿外的雨丝打在阶前的青石上,溅起的水花像无数个嘲讽的眼睛。

“小姐,用香灰!”小翠忽然抓起行囊里的香灰,按典籍说的那样,往我眉心点了一点。香灰触到皮肤的瞬间,识海的刺痛骤然消失,那些幻象如被阳光晒过的雾,散得干干净净。再看那秀才幻影,他们眉宇间的鬼气竟淡了些,手中的试卷上,渐渐显露出《石矶典》里的句子:“文心即石心,守正即守道。”

当最后一个字落在试卷上,秀才们化作三道金光,融入石案下的暗格。林欢撬开暗格时,《三元经注》残页上的字迹忽然浮起,与我们带来的《石矶典》产生共鸣,两本书的纸页无风自动,竟拼出半张“三元洞地脉图”。残页间夹着的聚气芝散发着异香,芝叶上的纹路,与祠堂石案的刻痕一模一样。

二层有打斗声。”林娟掠到通往地官殿的石阶旁,回来时手里捏着半片焦黑的衣料,“是焚天宫的人,他们用焚天诀强行破阵,业火已经漫到拓片上了。”我望着石池里摇曳的静心草,忽然想起《石矶典》的警告:“地官拓片记因果,妄动业火焚自身。”

往二层去的石阶上,果然铺满了焦黑的拓片残片。那些记载着“康熙年间定如僧救落水孩童”“乾隆年间修士护石祠”的文字正在燃烧,火舌里窜出无数细小的黑影——是被业火逼出的噬灵小鬼,它们见到我们,立刻尖啸着扑来。

“用定魂花!”小翠打开玉盒,四阶药材的香气散开,小鬼们顿时像被无形的墙挡住,在火边打转。地官殿中央的妙远阁虚影已变得模糊,阁前的铜铃被烧得发黑,锁魂绳断成几截,绳端的怨魂正被业火灼烧,发出凄厉的哭嚎。

“他们在逼怨魂带路!”林欢指着阁内,焚天宫的人正用灵力抽打怨魂,那些可怜的魂体在火中扭曲,竟渐渐显出人形——有穿着渔民服饰的,有戴着书生方巾的,想必都是枉死在秘境里的修士。

我刚要念地官赦罪咒,为首的焚天修士忽然转身,掌心凝聚着团烈焰:“女娲宫的小丫头,识相的交出地脉图,不然让你们尝尝业火炼魂的滋味!”他身后的石壁上,定如僧的忏悔拓片正在燃烧,“误杀一人,忏悔三年”的字迹在火中扭曲,看得人心头发紧。

“罪非实有,是你们执迷不悟!”我将天官赐福印掷向空中,印光落下时,竟在阁前撑起一道结界。那些被灼烧的怨魂顺着结界的光流,慢慢挣脱业火,化作点点荧光融入石壁——这才是地官试炼的真意:不是承受业火,而是渡化业障。

当最后一缕怨魂消散,妙远阁的虚影忽然清晰。阁内的大士像前,浮出一行金色的字:“赦罪非赦过,是赦执念。”业火骤然熄灭,留下满地莹润的清露,正是地官清业露。林娟用玉瓶收集时,发现露水中竟映出我们的影子——我影中缠着淡淡的石纹,林欢影中藏着道剑痕,想来都是各自的心结所化。

阁柱的古藤上,四阶定魂花还剩最后一株。花瓣上沾着的业火余烬,竟在灵力拂过时化作个“忍”字。我摘下花瓣收好,忽然听见三层传来江水倒灌的轰鸣——江潮劫,比典籍记载的早了一个时辰。

下到三层时,冰冷的江水已漫过脚踝。洞壁内侧的圣水泉眼正在喷涌,饮一口,滞涩的灵力顿时活络许多。水边的水髓草叶片上,凝结着与江潮同频的露珠。而洞口处,巨浪正裹挟着潮汐蟹与水妖残魂,疯狂撞击望江佛石塑,石塑的左肩已被蟹钳夹出个缺口。

是养尸谷的人!”林欢指向洞角,几个黑袍人正用尸油涂抹石塑,“他们想污染石塑的灵气,让江潮失控!”那些被尸油碰到的石面,正慢慢变黑,石塑眼中的慈悲笑意,仿佛也染上了戾气。

第一波江潮退去的间隙,我看清了水妖残魂的模样——它们的脖颈处都缠着水草,想必是溺死在长江里的冤魂,被秘境的灵气卷了进来。小翠将丹炉架在圣水泉边,往里面投了碧水玄蛇的涎液与水髓草:“小姐,典籍说这能炼‘净魂水’!”

当第二波江潮袭来,林娟已用驱魂符布下结界,符光与圣水相融,形成一道淡蓝色的屏障。潮汐蟹撞在屏障上,发出“咔嚓”的脆响,它们蜕下的玄铁蟹壳落在水中,竟与石塑的石质产生共鸣,壳上的纹路慢慢渗入石塑缺口,竟开始修复裂痕。

“原来如此!”我忽然明白,水官试炼的“解厄”,不仅是解自身的厄,更是解这方水土的厄。那些看似凶猛的潮汐蟹,其实是石塑的“补石匠”;那些被卷来的水妖残魂,只需用圣水净化,便能重归长江水脉。

养尸谷的人见江潮劫被我们化解,竟放出尸蛊,想污染圣水泉眼。林欢的匕首及时刺穿蛊囊,黑色的尸液溅在石壁上,顿时冒出青烟——那些石壁上的刻痕忽然亮起,将尸液吞噬干净,显露出“定如僧在此祈雨”的古老字迹。

第三波江潮退去时,水官解厄珠从泉眼中浮出。珠子落在掌心,竟映出矶灵密室的位置。石塑的缺口已完全修复,石面上多了一行新的刻痕:“女娲宫弟子,护石有功。”

穿过石壁裂缝进入矶灵密室时,正见焚天宫与养尸谷的人在争夺那株大乘莲。人形顽石上的香火包浆被打得剥落,七阶药材的灵气正被他们的邪术吸走,石缝里的石灵发出痛苦的尖啸。

“住手!”我祭出地官清业露与水官解厄珠,两物的灵光落在顽石上,剥落的包浆竟慢慢复原。顽石忽然释放出矶灵神光,神光中浮现出石矶娘娘的虚影——她身着素裙,指尖凝着颗石子,轻轻一弹,便将那些邪修震飞。

“汝等承女娲之命,守石矶之道,当记:石者,天地骨;灵者,万物魂。”虚影消散前,顽石表面浮现出完整的“八卦云光帕”图谱,三枚三元石滚到脚边,石底暗格露出的七品疗伤丹,药香中混着女娲宫独有的莲香。

离开秘境时,江面上的祭祀还未结束。李执事正领着村民往祠堂搬新采的青石,王氏的孙儿举着串石璎珞,笑得露出豁牙。那些在秘境中争夺的修士,大多被矶灵神光震伤了根基,正灰溜溜地往山外走。我将那枚刻着“矶”字的青石佩留在祠堂石案上,与村民们的祭品摆在一起。佩上的灵力与祠堂的香火相融,竟在石案上显出完整的地脉图——原来真正的秘境,从不是藏在崖壁里的洞窟,而是这方水土里流淌的守护之心。

小翠抱着新收的静心草,凑过来轻声说:“小姐,您看石案下的刻痕。”那些被香火熏黑的石纹里,竟藏着行极小的字:“每块石头,都记得守护者的名字。”

江风吹过,祠堂的铜铃轻轻摇晃,铃声里混着三元洞的水滴声,混着矶灵神光的清鸣,混着无数个关于坚守的故事,在三月三的春光里,久久不散。而我们的大乘之路,才刚刚走到开头——毕竟,守护这方水土的修行,从来都长过岁月,深过石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