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棉衣藏针（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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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皇城，西苑玄武门。

厚重的宫门紧闭，门楼上，值守的禁军甲胄鲜明，刀枪林立，一派肃杀。然而，在这肃杀之下，却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诡异气氛。

太子，一身明光铠，外罩明黄蟠龙袍，在数百名东宫六率精锐的簇拥下，立于玄武门下。他望着紧闭的宫门，脸上没有丝毫焦急，反而带着一种成竹在胸的、近乎病态的狂热。

他身旁，金乌使那戴着暗金乌鸦面具的身影，如同鬼魅。

“时辰…到了。”金乌使沙哑的声音响起，如同夜枭啼鸣。

太子猛地抬手，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玄武门守将何在？孤奉父皇密旨，有要务入宫！速开宫门！”

宫门楼上，守将的身影出现在垛口后。那是一名面容刚毅的中年将领，此刻，他的眼神却显得有些呆滞和挣扎。他嘴唇翕动了几下，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他的眼瞳深处，猛地掠过一丝极其细微、却令人心悸的暗红血线！

“是…是太子殿下…”守将的声音变得有些木然，他僵硬地挥手，“开…开门！迎太子殿下…入宫！”

“轧轧轧…”沉重的宫门，在令人牙酸的绞盘声中，缓缓向内开启！露出了通往大内深宫的幽深门洞！

太子石敬瑭脸上，露出了胜利者般的狞笑。他猛地抽出腰间佩剑，剑锋直指那象征着至高权力的深宫，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

“清君侧，诛妖邪！随孤…入宫！”

“清君侧！诛妖邪！”数百名东宫精锐齐声呐喊，声震宫阙！簇拥着太子，如同决堤的洪流，涌入了洞开的玄武门！

宫门内，阴影深处，隐隐传来几声短促的惊呼和兵器坠地的声音，随即迅速归于死寂。

金乌使无声地跟在太子身后，面具下的嘴角，勾起一抹残忍而冰冷的弧度。巫蛊之乱？不，这是…新朝的开端！

而此刻的凉州城头，血战正酣。

石昊磊一剑将一头攀上城垛的巨型活尸劈落城下，杀的满脸是血。

凉州城，王府后院，临时征用的巨大织造工坊。

空气中弥漫着新棉的清香和炭火的暖意，与城外震天的喊杀声和隐约传来的尸臭形成了诡异而压抑的对比。

数十架织机、缝纫机排开，发出有节奏的“咔哒”声。数百名从城中征募的妇人、少女，还有王府的健壮仆妇，正埋头苦干。

她们的手指翻飞，将洁白的棉花填充进粗布夹层，再飞快地缝制成一件件厚实的棉衣。

气氛紧张而沉默。每个人都知道城外正在经历什么，知道这些棉衣是给谁穿的。她们的脸上带着疲惫，但更多的是坚毅。这是她们能为守卫凉州的亲人、丈夫、儿子所做的，为数不多的事情。

苏月禾一身素净的青色衣裙，外罩一件便于行动的围裳，发髻简单地挽着，几缕碎发被汗水沾湿贴在光洁的额角。

她穿梭在忙碌的妇人和堆积如山的棉花、布匹之间，脚步飞快却沉稳。时而俯身检查棉花的质量，剔除杂质；时而拿起一件缝制好的棉衣，仔细检查针脚是否细密，填充是否均匀；时而低声指点某个妇人缝纫的技巧。

她的脸上带着深深的倦色，眼下的青黑清晰可见。从地牢解剖活尸发现蛊丝，到营地救治伤员，再到如今统筹这庞大的后勤工坊，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心力。

但她不敢停，也不能停。凉州在流血，前线的将士在挨冻，每一件棉衣，都可能是多一分活下去的希望。

“夫人，您歇歇吧，喝口水。”贴身丫鬟小芸捧着一杯温水，心疼地看着自家夫人。

“无妨。”苏月禾接过水杯，只匆匆抿了一口，目光却落在旁边一堆刚刚缝制好的棉衣上。她随手拿起衣件，习惯性地检查内衬的针脚。手指在厚实的棉花和粗布间细细摩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