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if - 卫远(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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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蛋糕已经歪向一边,奶油蹭得到处都是,顶端的草莓滚落到角落。

她用手指挖了一块沾满奶油的蛋糕送入口中。

甜味在舌尖扩散,依然美味,只是形状不再完美。

车窗外,义安城的夜色渐深。

这一晚,时欢睡的极不安稳。

天刚蒙蒙亮,她就睁开了眼,盯着天花板发了几秒呆,然后轻手轻脚地起身,简单洗漱后便出了门。

清晨的巷子很安静,只有早起的麻雀在电线杆上啾啾叫着。

时欢深吸一口气,才慢慢往里走。

卫远的老房子就在巷子深处,灰砖小院,门口种着两棵老槐树。

时欢本以为这里早已荒废,可走近后却愣住了——

门口干净整洁,连台阶缝隙里都没有杂草,像是有人经常打扫。

门锁着,但窗台上没有积灰,甚至窗边的花盆里还种着几株新鲜的绿植,在晨风中轻轻摇曳。

她的心脏开始狂跳。

走近几步,能看见门锁是新换的。

“丫头?”

身后传来一声惊呼,时欢回头,看见隔壁的王奶奶,正瞪大眼睛看着她。

“王奶奶...”时欢喉咙突然发紧。

王奶奶激动地小跑过来,一把拉住她的手:“真是你啊,欢丫头!”

她上下打量着时欢,眼里满是慈爱,“我老远看着就像,还真是你回来了!”

时欢鼻子一酸,差点落泪。

王奶奶是卫远的邻居,从小看着他长大。

以前时欢常来卫远家玩,王奶奶总笑呵呵地跟卫远奶奶说:“这俩孩子,关系真好。”

后来卫远奶奶去世,王奶奶就把卫远当亲孙子一样照顾。

“王奶奶,您身体还好吗?”

“好,好得很!”王奶奶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缝,上下打量着时欢,“比以前更漂亮了!你是来找小远的吧?”

“小远”这个称呼像一记闷雷劈在时欢头顶。

她的血液仿佛瞬间凝固,耳边嗡嗡作响,以至于没听清王奶奶接下来的话。

“...他车不在,估计昨晚没回来。”王奶奶自顾自地说着,朝巷子口张望了一下,“这孩子现在忙得很,三天两头不着家。”

时欢找回自己声音时,发现它颤抖得不成样子:“卫远...他...还活着?”

王奶奶奇怪地看了她一眼:“这话说的,小远活得好好的啊!”

她突然想起什么,拍了拍额头,“哦对,你们年轻人是不是闹矛盾了?两年前他回来那次,整个人瘦得不成样子,问他什么也不说...”

时欢的世界天旋地转。

她不得不扶住墙壁才没跌坐在地上。

卫远还活着。

两年前回来过。

现在偶尔住在这里。

每一个信息都像一块拼图,拼出一个她不敢想象的画面。

“他...这两年一直住这里?”时欢艰难地问出了内心的疑问。

王奶奶摇摇头:“那倒不是。两年前突然回来了一次,住了没几天又走了。最近这半年倒是常回来,有时候住一两个星期。”

她压低声音,“我问他这些年去哪了,这孩子就笑笑不说话,眼睛里的光都没了,看得人心疼。”

卫远还活着。

这个事实让她全身的血液都沸腾起来,却又在下一秒被困惑冻结。

如果他还活着,为什么要让所有人都以为他死了?

为什么不联系她?

为什么要躲着?

“欢丫头?你没事吧?”

时欢摇摇头,“他...现在过得好吗?”

王奶奶叹了口气:“瘦了不少,比以前更不爱笑了。”

她担忧地看着时欢苍白的脸色问:“要不要去我家坐坐?刚熬好的小米粥...”

时欢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谢谢王奶奶,我...我改天再来看您。”

她急需一个人静一静,消化这个颠覆性的消息。

王奶奶似乎理解她的心情,慈爱地拍拍她的手:“小远这孩子从小就心思重,有什么话都憋在心里。你们好好聊聊,啊?”

她朝屋里喊了一声,“老头子,我出去买点油条!”

时欢看着王奶奶蹒跚走向巷子口的背影,突然想起什么,追上去两步:“王奶奶!您有卫远的电话吗?”

“有啊,不过经常打不通。”王奶奶从口袋里摸出老年机,翻找着通讯录,“这孩子,给他打电话十次有八次不在服务区...”

时欢迅速记下王奶奶报出的号码,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发抖。

这个号码和她通讯录里保存的那个不一样,是全新的。

“谢谢您。”她紧紧握住王奶奶的手,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

回到车上,时欢盯着那个新号码看了许久,没有拨出去。

如果卫远想躲着她,一个电话就能把他吓跑。

她需要更谨慎地处理这件事。

发动车子时,时欢最后看了一眼那栋安静的房子。

这里不再是一个充满回忆的坟墓,而是一个可能藏着活人的谜团。

卫远还活着。

这个事实像一把火,烧毁了她这两年来构筑的所有关于告别的心理建设。

但同时,无数疑问也随之而来。

司南城在哪里?

那场大火是怎么回事?

他这两年到底在忙什么,为什么不联系自己报个平安?

调转车头,却没有开远。

而是在隔了两个路口的地方找到一处停车位。

从这里,她依然能看到卫远家巷子口的动静。

八点整,巷子口对面的咖啡厅刚开门,时欢就成了今天第一位顾客。

她选了靠窗的角落位置,眼睛每隔一会儿就会瞟向窗外。

咖啡厅的挂钟指针缓慢移动。

下午三点,阳光透过玻璃窗照在她的手背上,皮肤已经微微发烫。

服务员忍不住问:“小姐在等人吗?”

时欢扯出一个微笑:“可能吧。”

当墙上的时钟指向晚上十点的时候,服务员过来提醒:“小姐,我们要打烊了。”

时欢这才惊觉自己已经在这里坐了将近十四个小时。

一个疯狂的念头突然闯入脑海里,她要去找个开锁师傅,直接撬开他家的锁。

她要直接在他家里等着他回来。

这个念头一旦生根,就像野火般在时欢脑海中蔓延开来。

巷子口拐角处就有一家小小的开锁铺。

她快步走去,店铺已经关门,但里屋亮着灯。

时欢抬手敲门。

“谁啊?”一个苍老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伴随着拖鞋拖地的声音。

门开了,李大爷摇着蒲扇探出头来。

岁月在他脸上刻下更深的沟壑,但那双眼睛依然炯炯有神。

他看到时欢,愣了一下,随即眼睛一亮:“哎哟,这不是欢丫头吗?”

时欢没想到老人一眼就认出了自己:“李大爷,您还记得我?”

“怎么不记得!”李大爷笑得眼角的皱纹堆叠起来,“你和小远那会儿老来我这儿买冰棍吃。”他上下打量着时欢,“长成大姑娘啦!这么晚有事?”

时欢的手指绞着衣角,那个疯狂的请求在舌尖打转。

她知道自己在做一件多么荒谬的事。

“我...我需要开个锁。”她最终说出口,声音比自己预想的还要坚定,“卫远家的。”

李大爷的表情微妙地变化了一下,但出乎时欢意料的是,他没有多问一个字,转身回屋拿工具:“等着,我拿钥匙。”

这个反应让时欢愣在原地。

她本以为至少要编个理由,比如钥匙丢了或者有什么紧急事情。

但李大爷似乎完全理解,甚至不需要解释。

“你们这些孩子啊...”李大爷边收拾工具边摇头叹气,“小远回来这半年,整天神神秘秘的。你来了也好,那孩子需要有人说说话。”

时欢的心脏漏跳一拍:“您...您不觉得奇怪吗?我要开他家的门...”

李大爷停下动作,用那双看透世事的眼睛直视她:“欢丫头,这条街上谁不知道你和小远的关系?他奶奶在世时常说,你俩比亲兄妹还亲。”

他拿起工具箱,“走吧,都这么晚了。”

时欢跟在老人身后,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巷子里安静得只能听见蟋蟀的鸣叫。

卫远家门前,李大爷熟练地操作着工具。

时欢屏住呼吸,仿佛正在参与一场犯罪——从某种意义上说,她的确是。

“好了。’李大爷推开门,却没有进去的意思,“你进去吧,我回去了。”

推开门,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

时欢的手指在墙上摸索着,找到了开关。

灯光亮起的瞬间,时光仿佛倒流。

客厅的陈设几乎和三年前一模一样。

她慢慢走向卫远的卧室,心跳越来越快。

门虚掩着,她轻轻推开,月光从窗帘缝隙漏了进来。

房间整洁得近乎刻板。

没有照片,没有装饰品,没有任何个人痕迹。

这不像一个家,更像一个临时落脚点。

时欢走到书桌前,这里曾经堆满了卫远的东西,现在却只有一台笔记本电脑和几支笔。

她拉开第一个抽屉,里面空空如也;第二个抽屉里放着一个药盒,她拿出来看了看,是某种进口的止痛药。

她回到客厅,关掉大灯,只留下一盏落地灯散发着柔和的光。

沙发依然如记忆中一样,硬的要命。

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陆沉发来的消息,问她睡了没有。

时欢犹豫了一下,回复道:「正准备睡了。」

发完这条消息,一种微妙的愧疚感涌上心头。

她不该在这里,不该擅自闯入别人的家,不该对陆沉撒谎...

但所有这些“不该”都无法抵消那个根植于心底的渴望。

她需要见到卫远,需要亲眼确认他活得很好。

时欢在沙发上睡着了。

她本打算只是稍作休息,等卫远回来。

但连日的失眠和今日漫长的等待耗尽了她的精力,在等待的寂静中,她不知不觉陷入了浅眠。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壁灯,昏黄的光线温柔地笼罩着她蜷缩的身影。

卫远在巷子里就看见了自家客厅里透出的微弱灯光。

他眉头一皱,脚步顿住。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离开时没有开灯。

他警惕地环顾四周,巷子里空无一人。

路过院子时,他顺手抄起靠在墙边的木棍,那是他平时用来固定花架的。

木棍的分量,足够让一个成年男性暂时失去行动能力。

门没有锁,只是虚掩着。

这更证实了他的猜测——有人闯入了。

卫远用脚尖轻轻推开门,木棍举至肩高,随时准备挥出。

屋内静得出奇。

当他跨过门槛,看清沙发上沉睡的身影时,他忘记了呼吸。

他站在那里,像是被钉住了双脚。

沙发上,时欢侧卧着,一只手枕在脸颊下,另一只手搭在腰间。

卫远眨了眨眼,生怕这是自己又一个幻觉。

过去两年里,他曾在无数个地方看见过时欢的幻影。

机场的人流中,咖啡厅的角落里,甚至是战地医院苍白的走廊上。

但每一次靠近,那个身影都会像晨雾一样消散。

但这一次,时欢没有消失。

他能看见她随着呼吸微微起伏的肩膀。

卫远轻轻关上门。

蹑手蹑脚地走到沙发边,膝盖一软,他蹲了下来。

这个角度能看清时欢的整张脸,她就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

她比两年前最后一次见面时圆润了些,脸颊终于有了些肉,不再是那个瘦得让人心疼的模样。

时欢在睡梦中皱了皱眉,发出一声模糊的呓语。

卫远立刻僵住,连胸腔的起伏都停止了,生怕惊醒她。

直到她再次沉入安稳的呼吸节奏,他才敢缓缓吐出一口气。

他就这样蹲着看她,直到小腿传来尖锐的刺痛感。

窗外,一阵夜风吹动树枝,影子在窗帘上摇曳。

卫远突然意识到,这是两年来,他第一次感到这个房子像是个家。

时欢突然动了动,手臂从腹部滑落到沙发边缘,指尖几乎触到卫远的肩膀。

他盯着那只近在咫尺的手,指甲修剪得圆润整齐。

这只手现在属于另一个生活了。

有陆沉和霍骁的生活,有...安安的生活。

卫远知道一切。

这两年来,他像影子一样远远关注着时欢的每一步。

知道她搬去了南山别墅,知道她生下了安安。

这些信息是他黑暗生活中的唯一光亮,也是最深重的折磨。

一滴汗水从卫远额角滑落,沿着太阳穴流到下颌。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紧绷着全身肌肉。

深吸一口气,他强迫自己放松下来,背靠着沙发慢慢滑坐到地板上。

这个角度让他必须扭头才能看到时欢,脖颈很快开始酸痛。

但他不在乎。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了进来。

卫远盯着地板上的光线,想起小时候听过的童话——月亮是夜晚的守望者,见证所有秘密与思念。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月亮一定记得这两年多来,有多少个夜晚他站在远处,望着时欢窗口的灯光直到熄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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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声叹息……

本来准备一鼓作气写完卫远这条线的,可是家人又住院了,所以码字的时间又受了很大影响……

怕你们等的急,先放出来一小部分。

剩下的,我熬熬夜争取这两天写完!!!

啊啊啊啊啊啊啊,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