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6章 遗蜕（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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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辈楚凡，误入此地，得句芒古神遗泽指引而来，惊扰前辈清修，万望恕罪。”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地下空腔中轻轻回荡。

那打坐的身影，依旧一动不动。

就在楚凡等人以为那或许真的只是一具遗蜕时，一个极其干涩、沙哑，仿佛亿万年来未曾开口的声音，缓缓响起，每一个字都带着岁月的厚重尘埃：

“句芒……的……种子……终于……来了……”

“老夫……守候……太久……太久……”

那干涩沙哑的声音如同锈蚀的齿轮缓缓转动，每一个字都带着万古的尘埃，在这片奇异的净土中回荡。

身影依旧背对着他们，未曾回头。

“这家伙架子还挺大，连正脸都不给我们看，要不我亲自动手将他转过来?”

“不可妄动！”郑智谨慎道。

“前辈……”楚凡压下心中的震动，再次恭敬开口。

“不必多言……”那声音打断他，似乎说话极为耗费气力，语速缓慢，“尔等能至此处，便是机缘……亦是劫数。”

“此地……非生非死，乃‘世界之痂’。”守墓人缓缓道，语出惊人，“是上一次……‘归寂大劫’……撕裂现世壁垒后……残留的伤疤……亦是两个纪元……法则碰撞湮灭……产生的……畸变缝隙。”

他微微抬起一只枯槁的手，指向周围：“外界那些……狂暴生机……是旧日纪元……残骸滋生的……‘腐菌’……它们吞噬万物……转化能量……试图修复此‘痂’……却不知……此痂愈合之日……便是现世……被彻底同化吞噬之时……”

一席话虽然断断续续，但众人听得皆是心神剧震。

这个世界碎片，竟然是世界伤口上滋生的畸形产物？

“那……您……”楚凡看向那株散发着宁静生机的小树和池塘。

“吾？”守墓人的声音里似乎有了一丝极淡的嘲弄，“苟延残喘……的看守者罢了。看守这株……以旧纪元‘世界树’最后残片……孕育的‘净芽’……借其微薄净世之力……勉强维系此地……不被完全腐蚀……等待……”

他的声音顿了顿，似乎积蓄着力量：“等待……句芒预言之子……带来真正的‘生之种’……完成……最后的‘净化’与‘桥接’。”

所有的目光瞬间聚焦在楚凡身上。

守墓人终于缓缓地、极其艰难地，转过身来。

那是一张无法形容的面容，并非衰老，而是一种极致的“枯竭”，皮肤紧贴着骨骼，呈现出古玉般的质地，唯有一双眼睛，深邃得如同蕴含星海生灭，此刻正灼灼地盯着楚凡……更准确地说，是盯着他体内那枚“生命源种”。

“孩子……过来。”他朝楚凡伸出手指，那手指干枯得如同树枝。

楚凡依言上前，每一步都感觉如同踩在历史的节点上。

守墓人的指尖轻轻点向楚凡的眉心。一股清凉却浩瀚无比的意念洪流瞬间涌入楚凡的识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