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阴界核心漩涡印记（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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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灵儿挣扎着爬起来，踉跄着扑到担架边。她先是颤抖着伸出手指，探了探林夜的鼻息。温热的、平稳的气息拂过她的指尖。她紧绷的心弦猛地一松，巨大的疲惫和悲伤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身体一软，跪倒在担架旁，双手捂住脸，压抑了许久的痛哭声终于爆发出来，撕心裂肺。
“呜…呜啊啊啊…林夜…你活过来了…可是…可是小骷髅它…它…”她哭得不能自已，泪水顺着指缝汹涌而出。她的目光落在林夜身边那堆灰败、布满裂痕的枯骨上，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紧紧攥住，痛得无法呼吸。那个会笨拙地吸收阴气、会偷偷藏起她觉得好看的骨头、会在战斗中毫不犹豫挡在他们面前、最终进化到足以弑神的小骷髅…真的彻底消失了。为了救它的主人，它选择了彻底的自我湮灭。
“代价…这就是…系统的代价…”苏灵儿呜咽着，将脸埋在林夜依旧滚烫却充满生机的胸膛上，感受着他心脏有力的跳动，这跳动是阎罗骨皇用永恒的寂灭换来的。
就在这时，帐篷的帘子被猛地掀开。浑身浴血、气息同样萎靡不堪的陈浩冲了进来，他的一条手臂无力地耷拉着，显然在之前的弑神之战中也受了重伤，脸上满是焦急和恐慌。
“夜哥！灵儿姐！外面…外面出事了！天…天变了！”陈浩的声音因为恐惧而变调，他指着帐篷外，语无伦次，“刚…刚才骨皇最后爆发的光冲上天…然后…然后整个天空…裂开了！一个…一个巨大到看不到边的眼睛…在…在看着我们！所有人都…都动不了了！威压…太可怕了！”
仿佛为了印证陈浩的话，一股无法形容、仿佛源自宇宙洪荒、凌驾于万物众生之上的恐怖威压，如同无形的天幕，轰然降临！瞬间笼罩了整个葬龙渊，笼罩了这片刚刚经历弑神之战的残破大地！帐篷内，悬浮的灵石光芒瞬间熄灭，空气变得粘稠如铅汞，沉重得让人无法呼吸，连思维都仿佛要被冻结！
苏灵儿的哭声戛然而止，她猛地抬头，脸上还挂着泪痕，眼中却充满了极致的惊骇。陈浩更是直接瘫软在地，牙齿咯咯打颤，连话都说不出来了。
躺在担架上，刚刚经历了生死逆转、意识还沉浸在无边痛苦和灵魂深处巨大空洞中的林夜，那紧闭的眼皮，在这股灭世般的恐怖威压降临的瞬间，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粘稠如铅汞的空气死死扼住每一个人的咽喉，那笼罩了整个葬龙渊、乃至似乎覆盖了整片天穹的恐怖威压，并非物理上的重量，而是源自生命层次上的绝对碾压！帐篷内，悬浮的灵石早已彻底熄灭，光线被剥夺，只剩下令人窒息的黑暗和冻结灵魂的寒意。陈浩瘫软在地，身体如同被无形的巨山压住，连抬起一根手指都成了奢望，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住他的心脏。苏灵儿半跪在担架旁，双手死死撑住地面，才勉强没有彻底趴伏下去，她体内的冰魄神女血脉在这股威压下瑟瑟发抖，如同风中残烛，连呼吸都变成了痛苦的拉锯，每一次吸气都像是在吞咽冰刀。
唯有担架上的林夜。
在那股灭世般的威压降临的瞬间，他紧闭的眼皮猛地睁开！瞳孔深处，不再是之前濒死时的灰败与痛苦，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致的冰冷和…空洞。仿佛灵魂深处被生生剜去了一大块，只剩下无边无际的荒芜和死寂。阎罗骨皇以自身灵智寂灭为代价换来的磅礴生机在他体内奔流，驱散了死亡的阴影，修复了肉身的创伤，甚至让他的力量层次在阴界核心的滋养下隐隐攀升，超越了弑神之前的巅峰。但这具被重塑的躯壳里，属于“林夜”的那份炽热的情感，仿佛也随着小骷髅的灵智一同被格式化，被那冰冷的替命能量暂时冻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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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缓缓地、极其僵硬地坐起身。动作并不快，却带着一种诡异的流畅感，仿佛那足以将地阶御兽师都压垮的恐怖威压，对他而言只是拂面的微风。皮肤下，淡金色的纹路微微闪烁，那是被强行粘合、重塑的经脉和骨骼在适应着新的力量。他无视了几乎要被压垮的苏灵儿和陈浩，那双空洞冰冷的眼睛，穿透了帐篷厚实的帆布，笔直地“望”向那威压传来的源头——天空！
帐篷的帘布，在他无形的意念牵引下，“嗤啦”一声被无形的力量彻底撕裂，化为齑粉。
外面的景象，让勉强抬起头的苏灵儿和陈浩瞬间如坠冰窟，血液都仿佛冻结了！
天空…裂开了！
一道巨大到无法用言语形容的漆黑裂痕，横贯了整个苍穹！裂痕的边缘并非整齐的切口，而是不断蠕动着、散发着湮灭气息的混沌乱流，如同世界这道伤疤正在腐烂、溃败的创口！透过这道横贯天地的巨大裂痕，看到的并非宇宙星辰，而是一片无法理解的、粘稠涌动的、仿佛由纯粹恶意和冰冷法则构成的暗紫色“背景”。
而在这片令人疯狂绝望的暗紫背景中央，一只…眼睛！
一只巨大到占据了整个裂痕视野，冰冷、漠然、毫无任何情感波动的金色巨瞳！
它悬在那里，如同冰冷的太阳，又像是亘古存在的审判者，静静地“俯瞰”着下方这片刚刚经历了弑神之战、满目疮痍的渺小大地。葬龙渊中，那些在弑神之战中幸存下来的、来自全球各地、各大势力的精英御兽师们，此刻全都如同被施了定身咒。他们保持着前一刻的姿势——惊恐奔逃的、抬头望天的、试图召唤御兽的…全都凝固在原地，连眼珠都无法转动，脸上只剩下最原始的、被高等生命俯视蝼蚁般的极致恐惧！时间、空间、乃至最基本的元素法则，在这只巨瞳的注视下，都陷入了绝对的停滞！
“夜…哥…”陈浩喉咙里挤出破碎的音节，每一个字都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和勇气。
林夜没有回应。他赤裸着上身（衣物早在之前的重塑中化为飞灰），只穿着残破的长裤，一步步，稳稳地，走出了帐篷。每踏出一步，脚下被相柳毒血腐蚀的焦黑地面，都会无声地蔓延开一片蛛网般的淡金色纹路，仿佛他踏足之处，连那恐怖的威压都被强行排开了一瞬。他站在葬龙渊这尸山血海、神骸遍地的废墟之上，渺小得如同一粒尘埃，却倔强地挺直了脊梁，昂着头，用那双空洞却异常锐利的眼睛，毫无畏惧地迎向苍穹之上那只冰冷的金色巨瞳！
一人，一“眼”，在这凝固的世界里，形成了诡异而震撼的对峙。
“…林…夜…”
一个声音，直接在林夜的意识最深处响起。这声音无法用任何已知的语言去描述，它并非通过声波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灵魂本源，宏大、冰冷、非男非女、非老非少，不带任何情绪，仿佛亿万载岁月沉淀的法则本身在低语，每一个音节都蕴含着令灵魂崩解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