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无尽深渊（下）（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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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莉拉·莱斯特兰奇。她只会把整个霍格沃茨掀个底朝天。
他又想到了母亲。她知道父亲的计划吗？她此刻是不是正在那个空旷、冰冷的庄园里，为她唯一的儿子而担忧？
他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一夜。第二天还没亮，趁着所有人都在沉睡，他和已经变回穆迪的小巴蒂，通过尖叫棚屋那条通往打人柳的密道，回到了霍格沃茨。
他们装作平静的样子，回到穆迪的办公室，除了几个幽灵，没人撞见他们。
又等了几个小时，在比赛即将开始的时候，他换上了克鲁姆的勇士袍，喝下了那瓶粘稠的、味道像是腐烂的甘蓝菜一样的复方汤剂。
他感觉到自己的骨骼在收缩，皮肤在拉伸，那种感觉恶心得让他想吐。几分钟后，他变成了维克多·克鲁姆。
那种感觉像是把自己的灵魂从身体里剥离，然后硬塞进一个不属于自己的、陌生的躯壳。
他把小巴蒂的隐身衣藏在袍子里，作为克鲁姆，从小巴蒂的办公室里走出来，在最后时刻冲到赛场。
他无视了卡卡洛夫在他耳边焦急的咆哮，一言不发地冲进了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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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一阵突如其来的、尖锐的刺痛打断了德拉科的回忆。
是那枚戒指。它正死死地勒紧他的手指，冰冷的银环仿佛要嵌入他的血肉之中。
有人来了。
德拉科猛地转过身，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冲破他的肋骨。
当他看清那个从通道里走出来的人影时，他整个世界都仿佛在瞬间崩塌了。
是莉拉。
她站在那里，就像一道撕裂这片绿色坟墓的、不合时宜的阳光。
她穿着那身银绿色的勇士服，黑发在跑动中有些散乱，脸上带着汗水和灰尘，但那双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像两颗被点燃的、温暖的琥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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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是她？这不可能！福灵剂的效果应该会让她本能地避开所有真正的危险，她应该在某个安全的角落里散步，或者干脆迷路到比赛结束！她怎么可能走到这里来？！
福灵剂的目标，是让她安全。是保护她的生命！除非……除非在福灵剂的判断里，最安全的地方，就是他身边？
不，不对。
除非在她心里，他所在的地方，才是她唯一想去的地方。
这个念头像一把烧红的匕首，插进了德拉科的心脏，让他瞬间无法呼吸。
莉拉看到他时，也明显愣住了，但随即，她脸上露出了警惕的表情。她举起了魔杖。
"克鲁姆！"她的声音在空地上回响，清脆而有力，"你在迷宫里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该死，该死，该死！
德拉科的大脑一片空白。小巴蒂的警告，父亲的命令，母亲的眼泪，所有的一切都在他脑子里搅成一锅沸腾的烂泥。
计划，任何意外都不能阻止计划，阻止那件事发生。
但他怎么可能对她下手？
"克鲁姆？"莉拉又叫了一声，声音里带上了怀疑，"你怎么了？你怎么不去拿奖杯！"
她开始向他走来，每一步都像踩在他的心脏上。
不行。不能让她再靠近了。如果她碰了那个奖杯……
一个疯狂的、绝望的念头在他脑海中形成。这是唯一的办法了。唯一能让她安全的办法。
他看着她举起魔杖。
"昏昏倒地！"
他侧身躲过，红色的光芒擦着他的肩膀飞了过去。他没有反击，只是被动地防守着，一步步后退。
"统统石化！除你武器！"
她攻击得又快又准，像一只被激怒的雌狮。他被逼到了墙角，一道红光直直射向他的胸口。
他举起魔杖，用尽全力喊出了那个防御咒。
"铁甲护身！"
然后，他看见了她眼中的困惑。她一定也发觉了，那不是克鲁姆的声音。
就是现在。
他深吸了一口气，举起了魔杖，对准了那个他用尽生命去爱的女孩。
全世界的喧嚣都离他而去，他只能听到自己心脏疯狂的鼓动声。
原谅我，莉拉。
"Vertigo Instabilis！"
一道无形的力量从他杖尖射出，精准地击中了她。他看到她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然后身体一软，向后倒去。
她整个人，都被"吞"进了这堵树篱墙里，只留下一双充满震惊、愤怒和不解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
德拉科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看到她被藤蔓紧紧包裹，她看着他，眼神从震惊变为愤怒。
他强迫自己转过身。他不能再看了。再多看一秒，他就会不顾一切地冲过去，把那些该死的藤蔓全部撕碎，然后跪在她面前，祈求她的原谅。
突然，又一阵尖锐的刺痛打断了他脑中混乱的思绪。
他手指上的那枚戒指再次勒紧他的指节，有人来了。两个目标。
他迅速朝着奖杯后方跑去，披上小巴蒂的隐身衣，用魔杖指着来者的方向，轻声念出咒语。
正如计划的一样，几条坚韧的藤蔓破土而出，如毒蛇般缠住了塞德里克的腿。
"塞德里克！你的腿！"哈利惊呼道。
"别管了！快！奖杯就在前面！快去拿！"塞德里克痛苦地喊着，试图用手扯开藤蔓。
他站在角落，在隐身衣下屏住呼吸，看着那个身影越来越近。快点，波特，快点结束这一切。
但哈利突然停住了，他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他抱着头，仿佛正在承受某种看不见的折磨。
他没有跑向奖杯，而是猛地转向莉拉被困的那堵墙，脸上带着恐慌。
"莉拉！"哈利的声音嘶哑而破碎，"她在这里！我能感觉到！她出事了！"
"莉拉，你在哪儿！！"
一瞬间，德拉科感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只剩下哈利那绝望的呼喊在他脑中回响。
那个该死的连接……波特感觉到了。
他能感觉到她，他能感觉到她的痛苦。隔着一堵墙，隔着一切禁术和黑魔法的束缚，他竟然能知道她在哪里？
他亲手隔绝了她与世界的一切联系，却无法隔断她和波特之间那该死的、神秘的纽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