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9章 即便是梦,也会梦想成真(1/1)

新笔趣屋【www.xbiquwu.com】第一时间更新《四合院:从工伤开始的逆袭》最新章节。

毕谨的钢琴梦像一颗埋在冻土下的种子,在那个弹错音符的夜晚悄悄破了壳。他开始每天下班后就钻进房间,对着泛黄的琴谱摸索,指尖被磨出薄茧,沾着洗洁精的味道——那是洗盘子时没来得及擦净的痕迹。有天深夜,他弹到《致爱丽丝》的高潮部分,手指突然卡住,琴键发出刺耳的杂音,惊醒了隔壁的毕诚。

“哥,我是不是太不自量力了?”毕谨的声音在黑暗里发颤,“这曲子太难了,我连谱子都认不全。”

毕诚披衣过来,借着窗外的月光看见弟弟蜷在琴凳上,像只受了委屈的猫。他没说话,只是蹲下身,捡起地上散落的琴谱——那是毕谨从废品站淘来的,纸页边缘都卷了毛边。“我帮你标拼音吧。”毕诚突然说,“你不是不认谱吗?把音符换成‘哆来咪’,标在旁边。”

于是,每天晚上,筒子楼的灯光总要亮到后半夜。毕诚趴在桌上,用红笔在谱子上一笔一划写着注音,他的字迹因为常年握笔校对,工整得像印刷体;毕谨就坐在旁边,手指在琴键上慢慢挪动,时不时抬头问“哥,这个‘咪’后面是不是‘发’?”月光透过纱窗落在他们身上,把两个影子拉得很长,琴键的“叮叮咚咚”声混着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成了楼道里新的背景音。

有天早上,毕谨洗盘子时突然哼起了调子,连店长都笑着说:“小毕今天心情不错啊。”他愣了一下,才发现自己哼的是昨晚刚学会的片段,嘴角忍不住往上扬,手里的盘子差点又摔了,却稳稳接住——原来专注做一件事时,手也没那么笨。

毕诚的变化更隐蔽些。他校对时不再盯着错字发呆,而是把那些印错的句子改得更通顺,组长偶然瞥见,惊讶地说:“毕诚,你这改得比原文还好,咋不早说?”他只是低头笑了笑,把改过的稿子叠得整整齐齐。有次发现客户给的样稿里有段关于钢琴的描写,错漏百出,他竟然凭着毕谨说过的那些术语,把段落改得生动又准确,客户特意打电话来道谢,说要给他们厂涨稿费。

“哥,你看!”毕谨举着一张揉皱的宣传单冲进房间,上面印着“社区才艺比赛”的字样,“有钢琴组!”他的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可下一秒又黯淡下去,“算了,我肯定不行,人家都是专业学过的。”

毕诚接过宣传单,指腹摩挲着“业余组”三个字:“去试试。”

“我……”

“就当是弹给那架老钢琴听的。”毕诚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股笃定,“它陪你练了这么久,也该听次完整的。”

比赛那天,毕谨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手指在候场时一直抖。毕诚把一个纸包塞给他:“刚买的,你最爱的红豆面包,吃完有力气。”他打开一看,里面还有张纸条,是用校对符号写的:“错了也没关系,咱们的谱子上,每个音符都标着‘再来一次’。”

轮到毕谨上场时,聚光灯打在他身上,他看见台下第一排,毕诚手里举着他们标满注音的琴谱,像举着一面盾牌。琴声响起时,他还是弹错了个音符,心脏猛地一缩,差点停下来——可突然想起哥哥改稿子时说的话:“校对不是挑错的,是让文字变得更好。”他深吸一口气,错音像被轻轻揉掉的墨点,后面的旋律反而更流畅了。

弹到最后一个音符时,他看见毕诚在台下悄悄比了个“通过”的手势——那是他们校对时表示“没问题”的暗号。

结果公布时,毕谨没拿到奖,可台下响起了掌声,比一等奖的欢呼声还热闹。有个老爷爷拄着拐杖过来:“小伙子,你弹得有股劲儿,像我年轻时候听的走调收音机,亲切!”

回去的路上,毕谨攥着那张印着“鼓励奖”的证书,突然笑出声:“哥,我好像听见那架老钢琴在跟我说‘值了’。”

“不止它听见了。”毕诚从口袋里掏出个信封,是印刷厂老板给的奖金,“因为你改的那段钢琴描写,客户追加了订单,这是给你的。”他顿了顿,看着弟弟亮晶晶的眼睛,补充道,“老板说,下次厂里的宣传册,让你画插画。”

毕谨愣住了,突然想起那个梦——梦里他弹着钢琴,哥哥的纸飞机飞远了。原来梦不是骗人的,它只是把“成真”的路,藏在了每天的琴键声和笔尖声里。

秋天的时候,筒子楼要拆迁了。搬家那天,毕诚雇了辆三轮车,把那架老钢琴捆得结结实实。毕谨在琴盖里发现一张纸条,是他刚开始学琴时写的:“我想弹《致爱丽丝》给哥哥听,哪怕走调。”下面有一行新的字迹,是毕诚的:“弹吧,我在听。从第一个音,到最后一个。”

新家有个小阳台,毕诚在那里摆了张书桌,专门放他改好的稿子;毕谨则把钢琴擦得锃亮,琴键上的黄渍被磨掉了些,露出里面淡淡的白。有天傍晚,毕谨正在弹琴,突然听见楼下有人喊:“小毕老师,教我们家孩子弹弹琴呗?”

他探头一看,是对楼的老太太,正举着织了一半的围巾朝他笑。毕诚端着刚煮好的红豆汤走过来,靠在门框上:“听见没?你的钢琴要收学生了。”

琴声再次响起时,阳光透过纱窗,在地板上投下琴键形状的光斑,像一串跳跃的音符。毕谨突然明白,有些梦之所以能成真,不是因为它有多完美,而是因为每个夜晚,你都在为它添砖加瓦——就像他指尖的茧,哥哥笔下的注音,还有那架老钢琴走调的每一个音符,都是梦想成真的密码。

即便是最初那个模糊又胆怯的梦,只要你敢反复触摸它、打磨它,它就会从雾里走出来,变成能被阳光照亮的模样。就像此刻,《致爱丽丝》的旋律在小阳台上盘旋,没有错音,却比任何时候都动人,因为里面藏着两个普通人,用坚持把梦织成了现实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