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0章 锈钟巷里的十二重时间褶皱(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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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的靴底碾过锈钟巷口的青石板,缝隙里的青苔沾着露水,凉丝丝地渗进鞋帮。巷子里的风裹着股熟悉的金属腥气——不是维度裂隙的焦糊,是老钟表齿轮间攒了百年的机油味。他抬腕看时序罗盘,鎏金指针疯了似的顺时针旋转,最终稳稳指向巷尾那间挂着“恒纪钟表行”木牌的门。

门没锁。推开门时,铜铃“叮”地响了一声,却比正常铃声慢半拍,像有人把时间拽住揉皱了再松开。柜台后站着个白发老人,穿洗得发白的蓝布围裙,手里攥着把铜扳手,看见林墨就笑:“林仲裁官,比监测站预报的早了七分钟——看来你这罗盘的准头,比我家那台老摆钟强些。”

是守时者周伯。林墨记得上次见面还是三年前,周伯帮他修复过被熵蚀体烧穿的时序锚链。此刻老人的掌心沾着机油,指节上还留着当年修船钟时被铜丝划的血痕,可眼睛亮得像星子:“进来坐,我泡了茉莉花茶——要是半小时后茶凉了,你别嫌苦,这说明又有时间褶皱漏了。”

茶盏刚放在桌上,巷口传来传送的嗡鸣。苏九璃的身影从光流里跌出来,银发上还沾着星尘,手里的空间锚链滴着淡蓝能量液:“林墨,西南方向的褶皱在扩张!我监测到里面有……婴儿的啼哭和火灾的浓烟?”

周伯的手顿了顿,扳手“当啷”掉在柜台上:“第三个了。”他从抽屉里掏出本泛黄的笔记本,页边卷着毛,“这半个月,巷子里已经冒出七处褶皱——有的是民国三十年冬天的雪夜,有的是去年夏天的暴雨天,还有一次……”他翻到某一页,指腹抚过潦草的字迹,“是1997年5月12日,我家小陆的生日。”

林墨接过笔记本,纸页上贴着张旧照片:年轻的周伯抱着个穿背带裤的小男孩,背景是恒纪钟表行的招牌。“小陆是你徒弟?”

“嗯。”周伯摩挲着照片边缘,“二十年前的一场火灾,我把最后一台逃生钟给了隔壁的王奶奶,回头就找不到他了……后来这巷子里的时间就开始乱了,像有人把他没活过的日子,都揉成了碎片塞进来。”

苏九璃的锚链突然绷直,指向二楼的窗户:“那里!褶皱的能量在聚集!”

林墨抬步上楼,木楼梯的吱呀声里混着奇怪的声响——是女人的啜泣,和蛋糕蜡烛的“噗噗”燃烧声。推开门,眼前的场景让他瞳孔微缩:

暖黄的灯光下,穿墨绿旗袍的女人正蹲在地上捡摔碎的瓷盘,面前的餐桌上摆着插着七根蜡烛的生日蛋糕,火光映得她的脸忽明忽暗。她身边站着个七八岁的男孩,攥着块没吃完的草莓蛋糕,眼泪吧嗒吧嗒掉在桌布上。

“阿娘,阿爹什么时候回来呀?”男孩吸着鼻子。

女人没有抬头,手指绞着旗袍的下摆:“快了,阿爹去给你买怀表,很快……”

林墨的时序罗盘开始震动,指针指向男孩怀里的铁盒——那是半块怀表,表盖刻着“林记钟表店”的字样。他忽然明白,这个褶皱是女人的执念:她的丈夫在去买怀表的路上遭遇意外,她不愿接受现实,于是把时间困在了儿子七岁生日的下午,一遍又一遍重复着“等阿爹回来”的戏码。

“苏九璃,锚定空间边界。”林墨轻声说。

苏九璃指尖弹出银线,在房间四角织成透明的网,防止褶皱扩散。林墨走到女人身边,蹲下来:“阿娘,怀表找到了。”

女人抬头,眼里全是血丝:“你、你是谁?”

“我是帮您找东西的人。”林墨从口袋里掏出块完整的怀表——那是他从褶皱的碎片里拼出来的,表盖内侧刻着一行小字:“给我的小囡,爸爸永远爱你。”

女人的手开始发抖,接过怀表时,眼泪砸在表盖上:“他说今天回来的……他说要看着小囡吹蜡烛……”

“他做到了。”林墨指着窗外——锈钟巷的梧桐树下,站着个穿中山装的年轻男人,正笑着看向房间。女人的视线跟着过去,嘴角慢慢扬起,暖黄的灯光忽然变得柔和,蛋糕上的蜡烛熄灭了,男人的身影慢慢淡去。

“时间线修复了第一处。”苏九璃收起锚链,“下一个在哪?”

楼下传来周伯的喊声:“二楼东边的储物间!那里的时间在倒着走!”

储物间的门被推开时,扑面而来的是烟火味。林墨眯起眼,看见火焰在墙上跳跃,浓烟裹着木头烧焦的臭味钻进鼻子。地板上躺着个昏迷的年轻人,后背的衣服被烧得只剩一半,手里还攥着把螺丝刀。

“是小陆。”周伯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颤音,“二十年前的他,被困在火里。”

林墨冲过去,用时序罗盘挡住下落的横梁:“苏九璃,找灭火的锚点!”

“已经在做了!”苏九璃的指尖泛起蓝光,墙面上的火焰开始慢慢缩小,“但核心是他的执念——他不想死,想回去救师傅。”

年轻人的睫毛动了动,睁开眼:“师、师傅?我是不是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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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烧伤的皮肤传过来:“不会的。你已经活下来了,现在要做的,是告诉师傅,你很想他。”

年轻人的眼神慢慢清明,他笑了:“我昨天还跟师傅吵架,嫌他把最后一台逃生钟给了王奶奶……”

“他没怪你。”林墨指着窗外——周伯站在走廊里,眼泪顺着皱纹往下流,手里捧着小陆当年的工作证。火焰忽然熄灭了,烟雾散成淡蓝色的雾,小陆的身影慢慢变成光粒子,飘向周伯。

“第二处。”苏九璃擦了擦额角的汗,“还有十处。”

接下来的几个小时,他们在锈钟巷里穿梭于不同的时间褶皱:有民国三十年的雪夜,卖馄饨的阿婆等着战死的儿子回家;有去年的暴雨天,高考失利的少年躲在房间里哭;还有周伯自己的记忆——他年轻时第一次修好一台古董钟,小陆举着糖葫芦跳起来喊“师傅好厉害”。

每修复一处褶皱,锈钟巷的钟就多响一声。等最后一处褶皱——1997年5月12日的生日——修复时,巷子里的所有钟都开始正常走动,铜铃的声响清脆得像晨露。

周伯坐在钟表行的门槛上,手里捧着小陆的工作证,阳光照在他的白发上,镀了层金。林墨走过去,递给他一杯茉莉花茶:“茶没凉。”

周伯笑了,喝了口茶:“我就知道,你泡的茶不会苦。”

苏九璃靠在门框上,晃了晃手里的锚链:“监测站说,锈钟巷的时间线已经稳定了。”

“稳定?”周伯望着巷口的梧桐树,叶子在风里沙沙响,“其实不用稳的。那些褶皱里的日子,都是他们没活够的遗憾……我只是想帮他们,把遗憾变成想念。”

林墨看向远处的天空,时序罗盘的指针忽然动了,指向城外的星轨塔。他知道,新的任务来了——星轨塔的时间线出现了更大的褶皱,这次的源头,是某个被遗忘的维度。

“周伯,我们该走了。”林墨站起来,拍了拍膝盖的灰尘。

周伯把工作证收进怀里,递给他一盒茉莉花茶:“下次来,我煮你爱喝的浓茶。”

苏九璃收起锚链,跟在林墨身后走出巷子。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巷子里的铜铃还在响,这次,是正常的一秒一声。

城外的星轨塔已经隐约可见,林墨摸了摸怀里的茉莉花茶,又看了看手里的时序罗盘。风里传来星轨的嗡鸣,他知道,这一次的时序织网,要织得更紧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