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爱意究竟是什么?(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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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斗瞬间全面爆发!

哈文被激怒了,他放弃追击,转身全力对付巴纳吉和象牙塔。他巨大的爪子带着恶风,猛地拍向巴纳吉,速度与体型完全不符!

象牙塔动了!她的动作与那身沉重的板甲形成了极致而诡异反差!没有想象中的笨重迟滞,只有一种充满爆炸性力量感的流畅!她脚步迅捷如风,看准时机,一个矮身侧滑,精准地避开哈文那足以拍碎巨石的一击,同时欺近他身侧盲区。她沉肩扭腰,右拳并非直击,而是如同出膛的重炮,自下而上,一记短促有力的上勾拳,裹挟着凝练的斗气微光,狠狠轰击在哈文相对脆弱的右臂肘关节内侧!

“咚!”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哈文庞大的身躯因为这精准的打击而踉跄了一下,挥出的手臂动作瞬间变形失效。他发出一声愤怒困惑的咆哮,似乎无法理解这铁罐头为何如此灵活有力,左臂顺势横扫,试图将这个烦人的铁疙瘩砸扁!

但象牙塔早已借着攻击的反作用力和精妙的步法后跃撤开,重甲在她身上仿佛轻若无物,动作行云流水,显示出极其高超的武技和身体掌控力。

巴纳吉的法术攻击如同疾风骤雨般紧随而至!他深知硬碰硬绝非良策,必须智取,不断削弱、控制、寻找破绽。他双手舞动,咒文短促而高效。炽热的火焰并非凝聚成飞行缓慢的火球,而是在他精妙操控下化作三条灵活扭动、如同真正活物的火焰之蛇,发出嘶嘶的燃烧声,从不同方向刁钻地缠向哈文,主要攻击其眼睛、口鼻、耳孔等敏感部位。虽然单次攻击力不足以致命,却极大地干扰了哈文的视线和感知,让他烦躁不堪,不断挥舞手臂拍打,仿佛在驱赶一群讨厌的熔火蜂。

哈文狂乱地挥舞手臂,试图抓住这些烦人的火焰造物,却徒劳无功。他看准巴纳吉一次施法后短暂的精神力凝聚间隙,猛地一脚跺地!巨大的力量掀起一块桌面大的、带着草皮的土地,夹杂着碎石泥土,如同投石机发射的弹丸般劈头盖脸地砸向巴纳吉!覆盖范围极大,难以完全躲闪!

“小心!”象牙塔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喝,猛地冲刺,并非用身体去挡,而是千钧一发之际将巴纳吉向旁边用力一推!自己则借助冲势再次矮身,用宽阔的肩甲和背甲硬抗了大部分溅射的伤害!

“轰!”泥土碎石砸在铠甲上簌簌落下。巴纳吉惊出一身冷汗,感激地看了那沉默的背影一眼,反击却毫不迟疑!他双手合十,口中念出冰冷的咒文,随即猛地向地面一拍!刺骨的寒气以他手掌为中心骤聚,并非无差别冻结,而是精准地沿着地面蔓延,瞬间在哈文脚下及周围区域形成一片光滑如镜、冒着丝丝寒气的冰霜陷阱!

哈文正欲追击,一脚踩上,“哧溜”一声,庞大的身躯顿时失去平衡,发出一声惊怒的吼叫,轰然一声单膝跪倒在地,挣扎着想要站起,却在冰面上难以发力!

战斗陷入了激烈而艰难的拉锯。巴纳吉不断变幻法术形态,将塑能系的暴力美学发挥到极致:他将魔法飞弹并非散射,而是凝聚成数根闪烁的奥术锁链,试图缠绕束缚哈文的四肢;他将强酸射线并非直线射击,而是操控其化作一片范围性的酸液迷雾,笼罩哈文头部,阻碍呼吸并持续腐蚀;他甚至尝试将音鸣爆的能量压缩成一道无形的冲击拳锥,隔空轰击哈文的胸膛,试图震伤其内脏。他身形不断移动,如同游走的幽灵,躲避着哈文狂怒的反击,寻找着每一个微小的机会。

象牙塔则如同最坚实的壁垒和最精准的重锤。她并不主动强攻,而是完美地扮演着守护者和控制者的角色。总是在哈文即将对巴纳吉造成威胁时出现,用身体格挡,用沉重的拳脚打断哈文的攻击节奏,逼迫他回防。她那重甲武僧的战斗方式让巴纳吉心中暗惊:这绝非凡俗的武技,每一次格挡都精准无比,每一次闪避都恰到好处,每一次反击都沉重有效,对时机的把握妙到巅毫。他从未听说过谁能穿着如此重甲还拥有这般鬼魅的身手和爆发力,这简直违背了常理!

哈文越战越是心惊,也越发力不从心。尽管罗姗娜花费无数夜晚,用各种古怪药水和邪恶法术近乎榨取般强化他的身体,赋予他恐怖的力量和顽强的生命力,但面对一个法术变幻莫测、战术灵活狡猾的法师和一个防御惊人、力量与速度并存的重甲格斗家的精妙配合,他逐渐落入下风。他身上增添了越来越多的伤口:焦黑的闪电鞭痕、冰冻的裂口、被酸液腐蚀冒烟的皮肤、淤青甚至微微凹陷的拳印…他的动作越来越迟缓,呼吸如同破风箱般粗重,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沫。

但他浑浊的眼眸中,依然没有退缩。即使明知自己对罗姗娜的爱可能最初源于巫术的蛊惑,即使清楚每一次变身都在疯狂燃烧所剩无几的生命,他依然不后悔。此刻,他唯一的念头就是拖延!再拖延一会儿!为了罗姗娜!为了那或许虚假却让他甘之如饴的温情!

“天啊!那…那是哈文大哥?!”

“哈文大哥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怪物?!”

“教士大人们在和他战斗!为了保护我们!”

越来越多的村民被这惊天动地的战斗动静吸引,远远地围观的,发出惊恐、难以置信和带着哭腔的议论声。这些熟悉的声音像冰冷的针一样,一根根刺入哈文逐渐模糊混乱的意识,带来比身体创伤更深的痛苦。

终于,在巴纳吉一记精准的、将灼热射线高度凝聚成一道纤细炽白、足以熔金蚀铁的热熔射线,险之又险地擦过哈文格挡的手臂,在其上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焦痕,剧痛让哈文动作瞬间变形!象牙塔抓住了这转瞬即逝的破绽,如同蓄势已久的猎豹,猛地突进!她并非用拳,而是身体凌空旋转,那沉重的金属腿甲带着全身的重量和旋转的力量,一记势大力沉的回旋踢,如同战斧般精准无比地再次砍击在哈文本就受伤不堪重负的膝盖侧面!

“咔嚓!”一声清晰的、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响起!

哈文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痛苦悲鸣,庞大的身躯如同被砍伐的古树,失去所有支撑,轰然一声彻底倒地,震起一片烟尘。鲜血如同小溪般从他无数的伤口中汩汩流出,生命的气息飞速流逝。他努力地想抬起头,望向罗姗娜逃跑的方向,最终听到的,却是村民们恐惧、疑惑、或许还带着一丝怜悯的议论。带着无尽的遗憾、悔恨、未能完成任务的愧疚以及那扭曲却真实的爱意,他眼中的光芒彻底黯淡下去,变回了一具逐渐冰冷、狰狞而可悲的异化躯体。

眼看强敌终于倒下,巴纳吉长舒一口一直憋着的气,一直紧绷的精神和身体瞬间放松下来,顿时感到浑身无处不在的剧痛和脱力感,腿一软,一屁股坐倒在地,大口地喘息着,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袍。他下意识地去摸腰间的水袋,却发现水袋早在之前的激烈战斗中被哈文的利爪划破,早已空空如也。

连番的施法,虽然运用的都不是什么高级别的法术,但是对自己的精神是极大的负担,眼下的他思维都迟钝了不少,如果让自己再打一场,那情况会怎么样,还真不好说。

这时,杰斯和杰夫兄弟俩壮着胆子跑了过来,脸上还带着惊魂未定,但更多的是对巴纳吉的感激和敬畏。杰斯连忙将自己的水袋递了过去,声音还有些颤抖:“教士大人!您…您没事吧?太厉害了…喝…喝点水吧!”

巴纳吉感激地接过,道了声谢,大口喝了几口清凉的泉水,喘匀了气。他看向一旁依旧站得笔直、仿佛刚才那场恶战只是热身、连呼吸都未曾紊乱、只是铠甲上多了些刮痕和污迹的象牙塔,心中不禁掀起惊涛骇浪:‘这家伙的实力…深不可测!刚才那场战斗,她恐怕连一半的实力都没拿出来…她自己单挑哈文估计都绰绰有余…我刚才那么卖力周旋是为了什么…表演吗?’

他甩开这个令人沮丧又困惑的念头,现在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他撑着膝盖站起身,对着象牙塔说道:“象牙塔,我这里没事了!村民暂时安全。你快去支援老马和弗拉兹他们!那边的情况可能更复杂,更需要你的力量!”

象牙塔透过狮盔看了巴纳吉一眼,又扫视了一下周围逐渐聚集、仍处于恐慌中的村民,似乎确认他真的无碍且现场暂时可控后,没有任何犹豫,只是干脆利落地点了下头,随即转身,迈开大步,以那种与重甲极不相符的惊人速度,向着老马他们消失的浓雾方向疾奔而去,沉重的脚步声迅速远去,很快消失在迷雾中。

巴纳吉望着她远去的背影,再次感叹着那身重甲下离谱到违反常识的实力,一边在杰斯杰夫的搀扶下,开始指挥闻讯赶来的村民处理战后的一片狼藉,安抚人心,并始终保持警惕,注视着四周浓雾,防止还有别的意外发生。他的心,也早已飞向了弗拉兹和老马所在的追击方向。